《少年巡抚》第32章


白小舟摇头,抱着胸口往后躲:“不介意,只要你不要再把我扔水里,你做什么我都不介意!”
周围一阵窃笑。
“行了,我会把你捞起来的。上次我不就捞了一回么?”
白小舟愣愣地回头。
方澜已经换上了崭新的官服,白小舟看得眼都直了。
“上次……官船沉没那次?那次你竟然在船上?是你把我捞起来的?怪不得——我快淹死的时候居然看到了你,我还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方澜忽然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转身便走:“该出发了。”
白小舟追上去:“等等,我记得那船上有人喂我喝水,喂我吃药,还给我扇扇子,是不是……你?”
方澜也不睬他,越走越快。白小舟一路追到了奚国的官船下,闪到前面拦住他:“你是不是还给我擦身换衣服了?哎哟——”
“咚!”
谁都没看清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白小舟已经落在了水里。等众人七手八脚地把他捞起来,方澜已经不见了。
白小舟换洗的衣服都被随从们搬上了官船,他就算是不想上也得上了。
官船乘北风而去。天黑之后行船容易触礁,船工便把官船泊在礁堡中歇息。
此时月明星稀,海天一色,时而有发光的鱼从船底游过。白小舟和方澜都睡不着,两人在船头铺了张草垫,开了一坛闵桓送的葡萄酒,在微凉的海风中,两人你一杯我一杯地对饮,惬意非常。
方澜忽然问:“临上船的时候我看到闵元悾拍阄识饰鳎适裁戳耍俊?br /> 白小舟看他的神情很是认真,不敢乱开玩笑,一本正经道:“他想知道大主教究竟是谁,是不是他的亲生父亲,还有大主教和王后究竟去了哪里。”
“你没告诉他吧?”
白小舟拍胸脯:“我白小舟是那么不讲信用的人吗?答应了要保守秘密的事,打死我也不会说。”
他自然而然地想起了两个月前的那个月夜。
他和闵桓一致认为真正的大主教和王后肯定会出逃,把所有的人手都布置到了王宫附近。果然在白小舟救出哈娜母子的第二夜,有一辆黑色的大马车从王宫的侧门驶出,无声无息地驶向码头。白小舟认出那马车来——不就是闵元悾急赶虼笾鹘谭⒛涯且顾且黄鹱绞バ奶萌サ穆沓德铮?br /> 他们盯着跟到了码头,果然看到一身黑衣的王后带着几名奴仆从车上下来,然后又上了一条小小的货船。船开出之后不久,闵桓的人没费什么事就把王后一行全部捆回了自己船上。闵桓叫白小舟从那群随从中挑出大教主,白小舟伸手过去,抓住了一个白发苍苍的驼背老头。
“苏鲁,我一直都在想一个问题。为什么第一次见到我的时候,你就知道我姓白。”
苏鲁哼笑,摇头:“我那时脱口而出,发觉不对劲的时候已经太迟了。你那时似乎没有在意,我便也因此轻视了你……是我大意了。”
白小舟极其粗暴地扯下了他的全部伪装。风烛残年的面罩背后,其实是一个正值盛年的中年人。
闵桓观察片刻,说:“闵元悾悄忝堑亩印!?br /> “是的,”一直沉默着的王后突然用很骄傲的口吻承认了,“他是一个正直的好孩子。可惜啊,他不当国王,是沙罗的损失。”
白小舟想起闵元悾倒咽バ奶酶某墒樵旱哪切┗埃聊恕?br /> 王后突然柔声叫他:“小舟,好孩子,你过来,我们说说话好不好?”
白小舟瞬间丢了魂。
在他七岁那年,他的父母在南疆染上瘟疫亡故。他从小就不在他们身边,如今他甚至连他们长什么样都记不清了。可是在王后叫他名字的时候,他竟有种回到了母亲身边的感觉。
他蹲在甲板上,呆呆地解开了捆着王后的绳索。
王后的鼻梁很高,眼窝很深,双眸的颜色仿佛海中的漩涡,会随时吸走别人的魂魄。
她把手上的扳指塞进了白小舟手里:“你一定有很多问题想问我吧?不如我们做个交易,我说出你想知道的一切,作为交换,你,还有你的朋友们要帮我保守一个秘密,好不好?”
“好。”
白小舟在码头的册封大典上说出的许多细节,正是来自王后的亲口叙述。
只有一件事是撒了谎的,就是他对闵元悾档哪蔷洹巴鹾笙衷诤馨踩薄?br /> 她当然不安全。说出了所有真相之后,她忽然掏出一瓶□□饮毒自尽。苏鲁发狂地挣断了绳索。等船上的人们反应过来时,海面上只余一圈缓缓向外荡去的涟漪。
当时的月一如眼前的月,当时的人已不知身在何处。
白小舟有些唏嘘。
“她为什么到了最后一刻,也不愿意让闵元悾雷约旱母盖拙烤故撬俊狈嚼轿省?br /> “我也一直想不明白,他们为什么不干脆告诉闵元悾怠笾鹘滩攀悄愕兀亢罄垂雀嫠呶遥丛谑バ慕痰慕痰渲杏姓饷匆惶酰骸热裟阒窒露竦闹肿樱愕募胰撕秃⒆泳突岢缘蕉竦墓印W鞫竦娜顺浅沟缀图胰硕暇叵担裨蚓突嵫昙凹胰恕4笾鹘棠敲葱派瘢呐轮挥邪偻蚍种坏目赡芑崾广稍獝{受到神罚,他大概也不愿意冒险吧。”
白小舟说着倒了一杯酒,轻轻洒向海面。
月光忽然暗了下去。
山一般的阴云不知什么时候遮蔽了大半个天空。
白小舟刚刚放下倒空的酒杯,就发觉有一滴水落在手背上。
他下意识地抬起了头。
天幕的尽头,漆黑的云层正不断地被长长的闪电撕裂。雷声轰鸣,由远而近。船头的旗帜飞了起来。翻滚着白沫的波涛打在船身上,恍如海底有条巨蛟在兴风作浪。
“下雨了啊……”白小舟喃喃地说,“真是扫兴。”
“下去吧。”方澜说。
“嗯。”
他们两个都喝得有些醉了。走在剧烈晃动的甲板上,步伐不免有些踉跄。两人扶着船栏一前一后回到舱内,都忍不住停了下来,背靠着舱壁缓一口气。
他们刚刚停稳,雨点已经铺天盖地砸了下来。风透不进来,船舱内不免显得有些闷热。
白小舟闷闷不乐地拉开了自己舱室的门,回头对方澜说:“你……早些歇息。”
“你也是。”
船身忽然剧烈地晃了一晃。白小舟猝不及防,向前栽倒。方澜听到他的惊呼声,纵身扑过来拉他。他们终究是站得有些远了,方澜这一拉不但没拉住,倒是跟着白小舟也跌在了地上。身后“砰”地一声响,舱门居然随着船身的晃动自己关上了。
两人狼狈地坐在地上,相视傻笑。
白小舟摸索着抓住了方澜的手,问:“没事吧?”
方澜反问:“你没事吗?”
“我没事。”
“我也没事。”
白小舟紧紧拽着那只长着一层薄茧的手,鬼使神差地把它举了起来,在手背上轻轻一吻。
方澜全身一震。然而并没有甩开他。
白小舟于是又把那只手翻了过来,拇指在他手心轻抚,摸索着他掌中的纹路。
“小舟……你的手……怎么这么热……”
白小舟默不作声,把衣领扯开了些,引导着那只手按在自己胸前。
与此同时,他用另一只手攀在方澜颈后,吻了上去。
恍惚间,试探的吻已经化做暴风骤雨般的唇齿交搏。衣衫悄然落地。两具滚烫的身体于其间纠缠,翻滚,抵死缠绵。
舱壁上的琉璃灯终于烧尽了最后一点残火。那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偶尔传出些古怪的声响,也彻底淹没在无限雨声中。
沧海陵·终
沙罗王城内,闵元贤和闵元悾⒓缌⒃谑バ奶们啊?br /> 闵元悾ㄒ榻枳拧按笾鹘淌苌穹!闭饧麓蜓故バ慕蹋悦馐バ慕痰氖屏υ俣雀稍こc稍屯饬恕K鄙瞎踔蟮牡谝坏烂睿闶遣榉馐バ慕痰慕滩渴展楣小?br /> 如今圣心堂内所有的物品都已查抄完毕。除去那些尚有用处的家什器物之外,记载圣心教教义的书籍画册之类的东西全部都被堆到了圣心堂前的广场上。为表与圣心教决裂的决心,闵元贤亲自手持火把,点燃了那一座由纸片堆成的小山。
火焰冲天,由于高温产生的气流把一些较薄的纸片吹得飞了起来。其中有几片落在了闵元悾慕疟摺K屯芬豢矗醇侵揭丫夯疲厦娌还切┖诤鹾醯耐垦唬醋挪幌袷羌窃亟桃宓亩鳌S谑撬闷娴丶窳似鹄矗肟辞宄巧厦娴降资鞘裁炊鳌?br /> 闵元贤也发现了那些纸片,有些纳闷:“咦,怎么像是小儿的涂鸦?圣心堂的教士都不能婚育,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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