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剔刀明》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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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红琏道:“你为什么要对我说两次?”
左臂上的利刃已经取下,伤口重新包扎过,除此之外漆雕明自己心里有数,没新添什么大不了的伤痕。姚曳上半身伏在床边,已经睡着,垂落在胳膊上的黑发随着呼吸微微地起伏。漆雕明静静地看着他,终于抬起好像已经不属于他自己的麻木的右手,抚上了姚曳的发顶。
“对不起。”他用极低的声音说。姚曳睡得很熟,嘴角勾出一个细小的弧度,似乎是梦到什么快乐的事情。漆雕明将一缕长发别到他耳后。姚曳抬起头,眼睛里有些茫然的障翳,像一片乳白色的雾霭。
这雾很快散尽,梦境的快乐被打断,形形色色的现实接踵而来,姚曳立刻就要起身,挣扎了一下,又摔回床上,尴尬地笑了笑。“前辈不好意思,我腿麻了。”
漆雕明道:“不用急。”他实在也很想笑,只是忍着。姚曳两只乌黑眼睛滴溜溜地打量着他,放下心似的出了一口长气。“前辈果然没有事,只是太累了。”
漆雕明问:“你不是发烧了吗?”
姚曳道:“没有,我烧已经退了。也许以毒攻毒,淋一淋雨,反而就好了。”
他抓住漆雕明那只手,贴近自己的前额,漆雕明手背几乎已触碰到少年额头细腻的肌肤,突然又放开,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整个人往后一撤,这下总算站稳了,一拍脑袋问道:“啊,前辈,你饿不饿?我还给你炖了鸡汤。放了很多药材,一点都不腻的。”
漆雕明道:“辛苦你了。”
姚曳走到门口,没有回身,只是笑道:“这没有什么。师尊有时候偏头痛,躺着不肯起床,要这要那,我也这样伺候他。”漆雕明悚然一惊,姚曳已经走了出去。漆雕明听见他在院子里轻声骂黄狗:“骨头都给你啦,你还跳啊跳的跳什么?”
他们在澹台泽的梨花小案前坐下,碗筷摆好,气氛可谓其乐融融,漆雕明假装没有打过姚曳,姚曳假装没有对他狂吼。两人都觉出虚伪,然而也都觉得没有戳破的必要,宁可这样顺水推舟地维持,等它自然破灭的一刻。漆雕明道:“为何不见澹台。”
姚曳:“不知道。我醒来时候,就没看到前辈。我前后找遍,没有争斗的痕迹。也许他另有要事,来不及向我说明。”
漆雕明道:“我请他看顾你,他不会离开得这么久。”
姚曳咬着筷子。“前辈担心澹台前辈吗。”
漆雕明道:“担心,但也无需担心。澹台是很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的人。”他又问:“你为何知道我在白门酒肆?”
姚曳:“这嘛,当然是有人送信给我。”
漆雕明冷冷道:“我以为你至少长了一点记性。”
他一句话,就到崩裂边缘,姚曳浑然不觉,犹自笑道:“也许他是想我死,也许是想我看着你死。不过怎样,我很感谢他。不然我一定会后……悔……”
他说不下去了。姚曳惊奇地看着水滴落进眼前的饭碗,好像一时意识不到那是什么。但他很快意识到了,就咬紧牙关。带着水气的轻薄的日色投在案上,像鱼鳞一样细碎,既无怜悯,也无苛责。而漆雕明只是看着他。
他这个时候有一点恨漆雕明了,无论漆雕明说什么,做什么,都比现在这样面无表情地等着他哭完好,但漆雕明似乎打定了主意,一切交给他来判断。这是漆雕明一贯的方针,也许是懒得干涉,也许是不想僭越(他与姚曳之间始终有种人为的冷淡之意),他也感激漆雕明给予的自由和谨慎,也暗自决定要让他刮目相看。但此时此刻,他知道自己毕竟过于幼稚,配不上漆雕明同等的尊重。他需要的并非承认,而是无限制的容忍和接纳,无论他做了什么,做错什么,都可以原谅,都可以饶恕。而第五人已经不在了。
他知道漆雕明在等,给他个盖棺定论,不由得心慌,越想着要赶紧,眼泪流得越凶,无奈之下姚曳只好站起来,匆匆向门外走去。不用面对漆雕明的目光,他觉得轻松了一点,用衣袖胡乱抹了把脸,步子还没有迈出去,只听漆雕明在他身后道:“姚曳,我再问你一次。你是不是想求死?”
姚曳深吸了一口气,张了张嘴,觉得自己还没有平复到可以正常回答的程度。漆雕明又道:“第五是因你而死。但你若这样草率死去,他的死亡更全无价值。”
“我没有。”姚曳终于说。“我只是现在很想见他。”他想说如果不亲眼见到,他是不会相信的,但他如果真不相信,现在又是为什么而哭呢?所有的话语和念头都颠三倒四,不断地产生又湮灭。他胸中满是不断泛起的泡沫。
漆雕明的声音变得温和。“你们终有一天会再见,他不会介意等一等。趁这段时日,你要多做准备,到时候如果你有很多故事,可能他听了高兴,就不会怪你。”
姚曳讷讷地重复一遍:“不会吗?”
漆雕明道:“如果我先见到,替你跟他求情。”
他一本正经到了荒谬的地步,姚曳差点笑出声,被眼泪梗住。过了一会他轻声说:“前辈,你不知道,他从未要求过我做什么。但我却不相信他。我居然……哪怕只有一刹那……怀疑他。”
漆雕明没有答话。他知道姚曳是在向他求助,但他无能为力;这是独属于姚曳的痛苦,完全由他自己的血肉滋养而成的果实,和漆雕明此刻的痛苦并不相同,不能与任何人分享。姚曳如果想要故事,那他现在的确有了一个故事——只是太过残酷了,再无反悔的可能。他无法替第五人做主张,说些“你师尊定然不会愿意见你如此”一类不负责任的话,可能因为他也无法释怀。他还有澹台泽,同为挚友的澹台泽立场和他相似,或许比他还要亲密,然而他每念及此,草木般的直觉总是隐隐地拨动失落的防线;他多少已经明白,第五人如此突兀地离去,这世上被他抛下的三个人之间,不可能互相理解了。 
最终什么也没有等到的姚曳以洗碗为由逃走,剩下漆雕明一个人在屋内。太阳已经快要落下,门口一块地面,亮得如同洒金碎玉。漆雕明走到窗前,诧异自己一梦竟然如此之长。也许是铁爪戴了太久的缘故,他意外的有些掌握不好平衡。他现在刀也断折,仿佛一只昼警夕惕,寝食不安的猛兽,第一次失去他所依赖的尖牙和利爪。
姚曳再次走进来时,心情似乎好了一些。他手里擎着一支红烛。漆雕明一直凝视着窗外均匀变暗的天色,回头才发现屋内已经一片模糊。他说:“在白门酒肆我看到她了。”
姚曳呆了一瞬,很快反应过来漆雕明指的是谁。他笑着把烛火凑近灯芯。“她是不是比我更像母亲?”
漆雕明严词厉色:“没有这种比法。”
姚曳现在是完全不吃他这一套。“这样啊?那我像不像母亲?”
漆雕明决定无视这话背后恶劣的含义,尽量客观地回答。“你的眼睛像母亲,嘴唇像父亲。”
姚曳:“怪不得你不愿意我亲你。”
漆雕明愕然,第一反应“有这事?”千钧一发之际咬死在牙关,低声斥道:“胡说。”
姚曳笑道:“那你可以亲亲我的眼睛吗?”
就算漆雕明一瞬间也不得不承认,能抵御这诱惑的人是太少了;姚曳的眼睛的确像极了他母亲,可是姚红琏不会这样放肆地笑。橙黄的烛光映在姚曳面颊上,少年的眼睛像一弯月牙。这不是漆雕明第一次见到的那双眼睛了。
他像烧掉蜘蛛网一样将这些混乱的念头一扫而尽,皱起眉头:“胡闹。”
姚曳无所谓地笑了笑:“好好好,我胡闹。竟然起这种非分之想,师尊知道,可能会打断我的腿。……他为什么不来打断我的腿?”
他吹熄手中的红烛,低声说:“无论如何,我希望姚弋……我希望她现在还活着。”
漆雕明道:“她会的。她剑法不如你,但她的轻功比你好。”
姚曳啧了一声。“如果是十天前,我连这都不愿意承认呢。”
他轻捷地走近漆雕明,踮起脚凑到他耳边。漆雕明没有退却。或许因为他没了尖牙和利爪;这一副残缺的血肉之躯,已经没有什么可以用来抵御少年的一意孤行了。
“前辈,抱歉,之前的事情都是我年幼无知任性,总之一时糊涂,以后绝不会再犯了。也请前辈大人有大量,不要放在心上。将我说过的话,做过的事都忘了吧,估计前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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