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兵夺鼎》第760章


位可以给被保护在中间的吏民非凡安全感,这样的站位也能够在面对十几个、几十个流匪的袭击时表现出非凡的战斗能力。
但小股流贼只要看到他们这么大的阵势便不敢上前,除此之外,这样的阵势弊端便是——面对大队人马的追击,过于分散的军士起不到一丝一毫的作用!
方悦率骑兵队在远处鹰视片刻,当即扬起长刀狠拍马臀,骏马吃痛而奔,其人高声下令道:“冲击,当兵带甲的一个不留,杀至中间将敌军吏民截断,左曲前屯直冲最前华贵车驾,将车抢回来!”
方悦深知他们兵少,双方车马皆疾奔一个时辰有余,敌军比他们更疲惫,他们所能仰仗的无非出乎敌军意料的短时间冲杀,因而不能恋战,尽管意在直冲敌中刘表的华贵车驾,却也不敢恋战。
后部骑兵冲阵令荆北吏民纷纷逃窜,尽管方悦下令击杀当兵带甲,可一旦人群乱起来却是谁都没有办法分清楚哪个是兵、哪个是民,冀州骑兵只管着持弩劲射、扬刀劈砍,谁还记得谁是谁。
倒是那些零散的荆州军士,他们能分清骑马的是敌军,只不过他们分得清也没什么用,三三两两的荆州军士无法组织起足够的防御阵势便被他们所保护的吏民冲散在滚滚人流中,接着无非是一支弩箭或是一抹刀光便被抹去性命。
方悦并未参与进劫杀敌军的战斗中,他与左曲前屯骑兵一道,两队骑兵分官道左右壕沟疾驰,直冲不远处那些映入眼帘的华贵车驾。至于路上的阻挡,却不足为虑,且不说荆州如今早就没什么拿得出手的战将,即便有,又怎能是方悦的对手?不过切瓜砍菜一般,沿途敌军便被杀得人头滚滚,转眼那些华贵车驾便已近在眼前。
越至此处,沿途阻拦荆州军士便越多,眼看敌军时纷纷跳至水渠阻拦他的去路,方悦提起坐骑猛地跃上官道,踩踏挤压的荆州吏民挥起长刀便砍翻一片,骏马踱起大步冲锋而上,左右骑兵奋力拼杀,冲出一条尸骨累累遍地血肉之路。
车驾上的刘表听闻喊杀声迫近,匆忙自车中钻出,见荆州军拼死抵抗却难挡敌军锋芒,数十燕氏骑兵挎大马直奔车马冲来,连忙惊呼左右上前回护,高喊道:“前军,让前军回来!”
远水焉能解近渴?
哪里有什么前军,前军离着车驾足有数百步远,就算那些骑兵现在赶来,也来不及救下刘表!
荆州牧的呼喊非但没能叫来就近的部下,反而令几名欺身而上的燕氏骑兵亮起眼睛,高呼道:“刘表老儿在此!”
方悦尚被荆州兵马捆住,左冲右突不得寸进,听到部下此语,当即高呼道:“截下车驾,带回襄阳!”
一众军士齐齐应诺,不管抱头鼠窜的荆州吏民,为首一人抬弩射死马夫身旁保护的持戟军士,弃了坐骑飞身跃上车辕,抬刀正劈在车夫脖颈,攥起缰绳便带车偏离官道,连撞数人冲下田垄。
刘表扶着车辕被狠狠摔在地上,惊得车中蔡夫人高声惊叫,连忙伏地照顾刘表,却见刘表将她推开,手持短剑掀开纱帘便向驾车的冀州军士刺去。
短剑尚未刺中,车驾又是重重地颠簸,再有一骑跃上车驾,抬刀格开刘表探出的短剑,一脚便将荆州牧踹回车中。
此时此刻,大队冀州骑兵已准备撤退,再度纷纷从凌乱的官道上冲突而出,护在车驾左右,为首方悦连连高呼,手上驱马不停,须发皆张……荆州的大队人马,就在后面紧追不舍!
难,太难了!
方悦仓促之下回首望了一眼,黑压压成片步骑便追逐着他们的身影杀出,直教人寒意从尾椎骨直冲天灵盖。冀州骑兵战力非凡不假,这些跟着张颌近十年的老卒各个都可称得上精锐,不论是过去董卓西凉军还是锐意进取的曹氏兖州军他们都有见仗,好不夸张地这说都是些自视甚高的好汉子谁不认为自己比赵王派去北上征讨鲜卑的军队强?
可他们的数目太少了。
堪堪不到九百人,在冲出文聘阻拦时便被杀伤百余,留有战力的骑军纵马疾奔大半时辰,待到临近荆州避难吏民队伍的踪迹这才勉强歇息不足一刻。随后冲阵拼杀、袭车抢驾,伤亡几何?
方悦身边只剩下四百余骑,分散官道两旁田垄之中护着作为战利品的几架马车亡命奔逃,一眼都能望道边际。
“强弩上弦!”
奔驰中方悦仍不忘告知部下上弦,如他所料不虚,走脱之前还有一场硬仗要打——尽管他们胯下各个强健北马,可方悦却惊悚地发现,敌军那数百骑兵奔驰起来速度比他们要快!
他们的坐骑太累了。
眼看敌骑追得越来越近,射来的箭矢甚至追着马屁股落在田地中,随方悦一声令下,后部数十骑手齐齐回首,抬弩便射。骑弩尽管上弦慢些,但马上单手可射、双手更稳的优势却不容忽视,扑朔朔一片弩矢击飞之音,身后便有十余骑兵落马。
眼看敌军箭矢越追越急,方悦部下已有数十落马,这河内悍将心中又惊又急,怒道:“将车驾放在阵后,让他们射!”
开玩笑,刘表的车驾在后,荆州兵哪里还敢乱射,万一流矢透过车驾射死荆州牧,那他们还追什么、还跑什么,直接投降便是!
可方悦和荆州军士想到的,刘表却未必会这么想,眼见刘表车驾在后那些荆州兵果然不敢再放箭,正待再威胁一下他们好让己方军士扬长而去,方悦却突然在纷乱中听到后方‘咚’地一声,接着便是双方军士皆发出惊叫。
回过首,刘表从车驾上撞破窗子,跳车了!8)
第二百八十五章 刀俎() 
?? 方悦最终还是没能将刘表带回襄阳,州牧车驾本就后置,刘表跳出去骑兵阵势反应不及继续前驰,待到回过头来刘表便已被荆州骑兵缓缓护在正中,眼看着刘表在地上捂着腿大叫,小腿扭成诡异形状,显然是被摔断了。
再看后方黑压压奔上来的荆州军士,方悦自知不敌,只能引兵退去。
待回还襄阳已是月上枝头,垂头丧气又疲惫不堪的方悦不复拼杀时的勇锐,耷拉着脑袋到襄阳南面叫开营寨去寻张颌。
“将军,末将不力,未能擒下刘景升。”
“没擒下便没擒下,因何垂头丧气。”张颌倒并不在乎抓没抓住刘表,倘若能如此容易便抓住刘表,哪里还需要赵王调派数万大军围攻荆州。这不过是碰碰运气罢了,看方悦衣襟染血面上污渍还来不及洗刷,便笑道:“看这样子不像是没追上啊!敌军有所防备?”
“唉,追是追上了,只差一点便能将刘景升擒下,却教他跳车逃了。”方悦见张颌并不怪罪,心下里轻松不少,但到底还是带着几分阴霾,道:“末将截获荆州三架华贵车驾,其一为刘表座驾上有一年轻妇人;另有二车约为其子侄亲族,现今正在营中,不知当如何处置?”
张颌一听就乐了,没抓住刘表,听这意思是抓住刘表家眷,这算不算坏事。不过他倒没心急着去看战利,对方悦问道:“伤亡几何?”
“伤四十余,阵亡三百余。”
这算是很大的噩耗了,这八百余骑皆为张颌本部,追随他许多年的老卒,如今一战杀伤四百,还不算留在营中早先受伤的数十人,一战折损过半,张颌怎能不感到心疼。至于与他们敌对的荆州军伤亡多少,张颌没有去问,他清楚自家部下的实力,既然荆州军让他们伤亡如此惨重,荆州兵更不必多说,铁定也不好受。
“死的比伤的多啊,唉!”张颌起身没再多说,探手对方悦道:“受伤袍泽妥善安置,阵亡的军士记下姓名,待战后张某向赵王禀明,以求抚恤。”
死的比伤的多,这是很少见的情况,但在追击中却并不罕见。尤其像他们这样策马疾驰,但凡受伤落马哪里还能有什么活路,只当是死了才是。
待到营中,那诸多俘虏已被从车上请下,倒没被五花大绑,只是被请进营寨中原本张颌给刘表麾下将校准备的木栅囚笼中,粗略一数有十余人,自衣着气质泾渭分明地分做两种,张颌一眼便能看出其中五六人是正主儿,余者不过从人而已。而这五六人中,有分别以一男一女为首,即使身上囚笼之中,中年男子站位仍旧隐隐将众人护在身后,却唯独对那美妇人让开半步,看起来分出主仆。
在二人之后,另有三人,两男一女,有一对年轻夫妇,再有一男子亦是腰悬银印。
张颌的嘴角勾起,暗道:地位最低的,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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