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兵夺鼎》第761章


在二人之后,另有三人,两男一女,有一对年轻夫妇,再有一男子亦是腰悬银印。
张颌的嘴角勾起,暗道:地位最低的,都是两千石?回首便抬起二指点向方悦,“你立功了!”
“诸位姓甚名谁,且报上来,某为赵王麾下度辽将军张颌,有什么要说的,趁现在。”张颌挥手有从人搬来坐榻,便大大方方地坐在牢笼对面,摊手道:“说罢。”
“将军有礼,在下荆州蒯越,此为使君妻蔡夫人。将军部将将我等擒下,无助于战,何不放我等归去?”蒯越彬彬有礼,拱手笑着却情义真切,道:“我等必感念将军恩义。”
先前张颌对这美妇人姓甚名谁已有猜测,如今听蒯越说出,自然眼中没有丝毫例外,倒是对说话的蒯越面有异色,笑道:“蒯兄只怕言过其实,旁人暂且不说,单单助刘使君安定荆州的异度先生,颌可不敢私自放去。其余几位,又是何人?”
蒯越,在张颌的认识中不但是刘表的近人,还是足矣影响荆州施政的谋画士,就是放了谁,也不会放了他!
至于蔡夫人倒是无关紧要,虽说是一美妇,可天下妇人何其多,刘表妻并非谁都能染指的,晚些必然要将其送往邯郸请赵王定夺。张颌一面听着蒯越的介绍,心中便已对他们的去处有了打算,接着目光炯炯地看向他人,期待着方悦带给他其余的惊喜。
有些时候,有些人,对荆州而言比刘表更加重要。
战争可以来了又走,但这片土地永远是这片土地,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人永远还是这些人。在荆州,这些事是蒯氏、蔡氏,只要他们还活在这里,荆州便还是他们的。
在燕氏诸将中属于出身较高的那一小嘬人里的张颌,比旁人更加清楚这个道理。比起兖、豫曹氏治下那块已经经历士人叛乱后的土地,以及青、徐一路南征破后而立的地域,在荆州若想尽快结束战争,这几个人很重要。
蒯越稍稍思虑了片刻,这才对张颌拱手介绍道:“这是刘使君次子琮,及其妻蔡夫人之侄女蔡氏。此为舍弟蒯琪,余者皆为从人。”
张颌已经抑制不住心中兴奋了,回头望了方悦一眼,真没想到此次居然将刘表的儿子抓了回来!
不过就在此时,不合时宜的声音打断沉浸在幻想中的张颌,蔡氏身后的刘琮对蒯越道:“异度先生何必与贼人去说许多,他们口中的赵王攻我荆州杀我吏民,如今还假惺惺地装作友善之人,观其人便知其主,料想燕仲卿也非有人主之态!”
蒯越止不住刘琮,连忙一边扯住刘琮一面向张颌告罪,心里暗骂刘琮:这竖子!
如今敌我明显,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连身家性命都且放在他人手中,居然大言不惭地侮辱张颌主君……就算不想活了也不必如此吧?
关键是,自己不想活了又何必拉上他们!
“刘公子恐怕应当多读些书,倘若汝父在此,当不敢说出这话。”张颌冷笑一声,看着刘琮充满怜悯,这小子现在还不知道等待自己的是什么,“燕氏与荆州之战,正是汝父宣战在先,遣部下大将欲联曹氏、诸王攻我司州,如今为我王所破,居然还会大放厥词?”
张颌问了差不多,也不愿再与几人废话,对蒯越拱拱手道:“今后几日舟车劳顿,今夜便委屈诸位今早歇息……明日一早,尽数送往邯郸!”
8)
第二百八十六章 夺() 
?? 南方的战争在继续。
三月,张辽部于华容破蔡瑁之军,一场谷道追袭将蔡瑁部两万大军击溃,随后蔓延七天七夜的追袭中,更以高顺为前锋将其残兵败将尽数击垮。接着,张辽移师江陵对战曹操,初战不克,围七日后退还华容县;薛州在江面与张允部水军作战,战不三日受损颇重,待成廉自上游放浮木后扭转战局,将张允所部庞大船队摧毁,仅剩一艘楼船与些许小舰,再战夺下楼船,张允等操舟南逃,未能追上。
朝廷的扯皮也在继续,汉朝大司农孔融孤身出邺都至邯郸赵王宫装疯卖傻,好像不知道燕北与皇室的龌龊般大摇大摆地索要钱粮——没办法,新的一年又要发俸了。作为大司农的孔融变不出钱来,如今铸钱将作监都在赵国,邯郸城里的钱是越花越少,孔融只能找燕北来要。
只是他过来头一句话,就差点让饮茶的燕北喷出满案。
“哎呀呀,大司马的赵王宫修的真不错。”孔融左看看右看看,最后一屁股墩儿坐到燕北对面,抬手指着从正殿门口能望见的高山小亭,咧着嘴笑道:“不如在下的大司农府也搬过来吧,就在那,那儿真是览读先贤经义的善地!”
燕北抬眼顺着孔融指的地方望过去,那他娘是解剑亭,是老子的解剑亭!
你看个屁的先贤经义!
尽管孔融这话跳脱,燕北却被他的话勾起似乎已是很遥远的回忆——大司马。
他是汉朝大司马。
纷乱的军争里似乎让人比时间走得还快,明明细细回想才不过两三年的事,可燕北却觉得很多年没人叫过自己大司马了,如今才恍然觉得,原来他还是汉朝的大司马。
这种感觉,令他心里感到奇怪。
说不上悲喜,就只是奇怪。
“文举兄若有兴致,燕某可带你上去看看。”
孔融却摆摆手突然笑了,对燕北问道:“大司马知道这种感觉了?”
燕北楞了一下,便见孔融满面正色不复先前嬉闹道:“在下的鸠占鹊巢相比会令大司马心中感到不快,正如田氏代齐三家分晋一般,倘若在下真不知轻重地将大司农府搬进赵苑,最先不能忍受的便是赵王殿下,殿下又因何在汉朝一意孤行?”
这下子,燕北开怀地笑了起来。
孔融不是来要钱的,或者说要钱只是顺带,他的真正目的是来做说客。
“燕某不想死,燕某的儿子也不想死。”太过浅显的东西燕北不想再去与孔融扯皮,他不说刚好孔融也未必想要去听,只是摊手问道:“那么你说,还有其他办法么?”
燕北缓缓摇头,也许现在皇帝是真的对他没有威胁,但只要皇帝在,对燕氏而言便永远是个威胁。刘协是个耳根子软的,几岁没了娘九岁没了爹,在诸侯与朝臣手中摇来摆去像个玩物,到现在都不知应当如何自立。或许他真的对燕氏没有恶意,可一旦他身边哪个人在哪个时间对燕氏报有恶意,那么很快他便也会对燕氏有恶意。
改变这种情况的唯一方式,便是让天下只有一个政权,这个政权是燕氏。
孔融当然没有办法,谁都没有办法改变这种情况,但作为使者的孔融,肩负着另一个使命,他有些艰难地抬起头对燕北道:“陛下不愿做皇帝了,希望能退位请封藩篱,将皇位禅让赵王殿下——保全陛下性命,必须保全陛下性命!”
整个邺都在这一年都被笼罩在绝望的恐怖之中,他们没想到燕北的选择不是其他,而是直接造反。甚至还让他们准备好,准备迎战。
准备什么?
有什么好准备的?
你燕仲卿在天下带甲数十万,天下诸侯绑一块都没能制住你,现在让小小邺城准备,准备棺椁吗?
听到孔融这么说,燕北心里既矛盾又气愤……他并无多少喜悦,反而为这个王朝的末路而感到悲哀,强汉强悍的朝臣与皇帝,在大权旁落的诸侯混战中血性、气概,都被磨平了!
孔融面无表情地看着燕北,道:“适可而止吧,天道有报应,项羽杀秦子婴,亦身死汉王之手;高皇帝放子婴,得天下如今你禅让,难道还不够?非要攻破邺都来成全你想要的武勋?你要天下,给你便是!”
“不对。”
原本孔融的话一直让燕北在一种出神的状态中,直至听到最后一句,燕北才猛然回神摇头道:“不是给,天下不是谁给燕某的,是某用两手夺来的。”
天下之大,燕北一十九骑走大漠,何处不夺?
杀公孙度以夺辽东、杀公孙瓒以夺幽州、驱袁绍以夺冀州、攻李郭以夺关中、击韩遂以夺凉州,还有那青州徐州兖州豫州,天下可有一寸土地是谁给燕北的?
没有。
即便有,那也是唯独韩馥给了燕北半壁冀州,与旁人没有丝毫关系。
现在皇帝怎么说给?
邺都,是他给皇帝的,当他不想给了,便要收回来,但这无关皇帝想不想。只有身在历史之中并创造历史的人,才对历史有更深的了解……对燕北来说,他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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