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草师爷》第101章


蛔 !?br /> 傅云书犹疑着点了点头。
寇落苼道:“这已是赵辞疾他们的任务,咱们眼下该思考的,是怎么把剩下的人给揪出来。”
心系案件,两人快马加鞭一路朝茗县疾驰而去,途中经过当时遇见“金雕山土匪”的茶棚,原先的袅袅茶香与风骚的老板娘都已消失不见,只留一座简陋的茶棚,孤零零地立在那儿。傅云书看了一眼便移开目光,暗道真是一波稍平一波又起。
待来到茗县已是晌午时分,傅云书无心饮食只想着去查案,却被寇落苼强拉进一家热闹的饭馆,按着肩膀坐下,道:“人是铁饭是钢,案子要查,饭也不能落下。”
傅云书叹了口气,坦诚地道:“我吃不下。”
“你在朝为官的时间还长,日后大大小小的案子只会遇见得越来越多,若一碰上便吃不了饭,那么傅大人莫说破案,时间一长,自己只怕就先倒在案上长睡不醒了。”寇落苼一边点了几个傅云书爱吃的菜,一边淡淡地道。
“这桩案子不一样!”傅云书辩驳道:“若真是采生折割,较寻常案件,实在过于残忍血腥,为人所不容!”
寇落苼淡淡道:“即便是采生折割,也是寻常案件。”
傅云书一窒,竟无言以对。他老爹傅相爷刑狱出身,他自小耳濡目染,也听过看过不少旧日卷宗,也有诡异血腥者,其阴毒残忍几能透过墨字白纸,将书外的傅云书骇得一踉跄,可那毕竟是耳听,有些事,唯有亲眼所见,方感震撼。
“可……”傅云书小声地支支吾吾,“可我毕竟曾亲身经历,自然感同身受。”
“不论案件是大是小,是荒诞或惊悚,为官者,须得保持中正平和,方能公正决断。既然戴上了乌纱帽,便要顶得住上头‘明镜高悬‘四个大字。”寇落苼说着,拿筷子轻轻一敲傅云书的脑门,转身接过店小二端上来的菜盘子,夹了一筷子送到傅云书碗里,道:“吃饭。”
傅云书揉着脑门嘀咕,“就为了让我吃个饭也能讲出一堆大道理。”
寇落苼笑道:“不叫夫人饿肚子,便是为夫最大的道理。”
傅云书先是心头一甜,后又一惊,连忙扭头四下张望,见周围无人听见这句话才松了口气。寇落苼自是将这一幕收入眼底,幽怨地道:“我就这么让你拿不出手?”
“别胡说!”傅云书不耐地道,他先前张望时仿佛听见有人提到了春来班,立时想起小春楼那张苍白而充斥着怨毒的脸,赶忙支起耳朵听。
有人的声音遥遥传来,“我看这春来班是气数尽了,自小春楼失踪后再没什么拿得出手的好戏,如今连个新来的小戏班子都比他们好看得多。”
有人好奇地问:“我觉得春来班虽不如小春楼在时,但如今也还凑合着看吧。是哪个新来的小戏班子,有这么精彩?”
那人便道:“其实戏码也就那么几出,精彩之处在于,那些唱戏的都是些身有残缺的孩子,跟斗嗓门还能这么漂亮,实在不容易。与其去看春来班那平庸的戏码,不如去给他们捧捧场,也算做一桩好事。”
寇落苼一边悠然喝茶一边淡淡地道:“你看,出来吃饭总是好的。”
第93章 采生门(十六)
傅云书立时就坐不住了; “腾”地站起身; 冲到那桌人面前一抱拳,急匆匆地问:“敢问这位大哥; 您说的那些个身有残缺的孩子所在的戏班是在哪里?”对上众人狐疑的目光; 小县令灵机一动; 随口瞎扯道:“在下有个小弟,身有残疾; 前些日子与我赌气离家; 我一路寻找至此数日杳无音讯,听各位大哥方才提起那戏班子; 就想去那里找一找我家小弟; 还望各位大哥行行好; 跟我说一说。”
众人的神情顿时一松,先前那人道:“倒也好找,从此处往前一直走,到了菜市场; 最中央那里有座破戏台子; 那戏班子到了晚上就会去那里登台唱戏。”
傅云书追问:“那白天他们在哪里?”
“好像……好像是宿在城南的一座破庙里吧。”
傅云书连声道谢,“多谢大哥!在下感激不尽。”
一桌人都朝他拱手道:“早日找回小弟啊!”
“多谢各位!”傅云书连连拱手; 一瞬也不敢耽搁,抬脚就朝门外跑去; 可怜寇落苼才扒拉了没几口饭; 只得匆忙跟上,好在他有先见之明; 特意点了盘馒头,赶紧抓起两个揣进怀里,一边跑一边调笑道:“县主大人学坏了啊,怎么睁眼说瞎话呢。”
傅云书一本正经地道:“我是去找杨叶,他也算是我小弟,不算骗人。”
寇落苼亦正色道:“茗县出入人口虽多,但一下子来十多个,里头还有这么多残疾的小孩子,不可能不引人注目,假扮成穷苦戏班倒是个不错的选择,他们说的那个戏班,我看多半就是那个采生折割团伙。”
傅云书道:“我们先行查探一番,若能确定,便去找茗县县令关彻,让他去抓人。”
静默片刻,寇落苼问:“关彻此人如何?”
傅云书摇摇头,“未曾接触过。”
茗县县城不大,晌午时分街上行人稀少,两人策马一路疾驰,很快便来到城南,远远地就看见一座破落庙宇。经过云间寺一事,傅云书如今一见了和尚庙就心底发憷,赶忙勒马停下,扭头去看寇落苼,“寇兄……”
“咱们先把马藏起来,悄悄过去看。”寇落苼道。
傅云书点点头,忽地浑身一哆嗦,小声地说:“寇兄,我怎么记得……上回云间寺那次,我们好像也是这样做的……”
云间寺成了傅云书的梦魇,有时两人晚上安稳睡着,小县令就会浑身颤抖不住地说“你别过来”,一定要寇落苼死死将他抱住温声安慰好一会儿才恢复平静,思及此处,寇落苼心底蓦地一酸,转身将傅云书拥入怀中,道:“别怕,我再也不会留下你一个人。”
傅云书“嗯”了一声靠在寇落苼身上,两人一时忘记了其他,安静地相拥。直到破庙里走出了一个人,傅云书余光瞥见,立时从寇落苼身上离开,闪电般窜进跟前的灌木丛里,探出半个脑袋警惕地盯着,像只捕猎的猫。寇落苼看得好笑,抱着胳膊倚在一棵大树后头,看着破庙中出来的那个人,也看着眼前的傅云书。
破庙里走出来的那人显然没察觉自己已经被盯上了,走到墙角,吹着小曲儿大大方方地掏出鸟来,怼着老墙皮痛痛快快地来了一泡,再抖了抖,收鸟回笼,转过身正要走回破庙里时,又有一人从庙里走了出来,手里还提溜着一个黑乎乎的小孩子,扔垃圾一般往他面前一丢,道:“他也要尿尿,你看着点。”
那人点头哈腰地连声说是,待拎着小孩儿的人转身进去之后又立时换了一副面孔,厌恶地朝地上啐了一口,恨声道:“你他娘的算个什么东西!”扭头看见那呆呆地看着自己的小孩儿,立时将火气发泄在他身上,抬脚一踹,“要你尿就尿,看着老子干什么?再看就把你那玩意儿也割下来,叫你残废得更彻底一点!”
小孩儿浑身一抖,立即开始解裤腰带,可越急却越解不开,裤头松松地卡在胯上,单手怎么也扯不下去,那人嘴里骂骂咧咧着又抬起一脚踹去,这回直接将那孩子踹得撞上了墙,小孩儿连大声惨叫也不敢,只发出一声极轻的呜咽,再浑身一抖,直接尿了裤子。
傅云书这才看清,那个孩子竟然只有一条胳膊。
在那人大声的嘲笑与咒骂声中,孩子用仅剩的一条胳膊勉力撑着墙爬起来,缩着脑袋愣在原地一动不敢动。只是动嘴尤嫌不足,那人又抬起脚,对着小孩儿的脑袋就是一阵猛踹,一脚狠过一脚,傅云书终于按捺不住,正要从藏身处冲出去时,先前拎着小孩儿那人又从庙里出来了,打着哈欠没好气地说:“发什么羊癫疯呢?要打要骂都滚远点,别吵着爷爷们睡觉!”
那人立即收回脚,谄媚地笑道:“对不住哥,打扰到你们睡觉了。都怪这瓜娃子,尿个尿连裤子都不会脱,全尿裤裆,可把我恶心坏了。”
像是隔了老远就闻见了浓郁的尿骚味一般,他连忙捏住鼻子,往后一跳,再连连摆手道:“等他晾干了再把人带进来!”
傅云书悄悄扭头,对着寇落苼小声道:“寇兄,要不然我们……”
他话虽未说完,寇落苼却已领悟,摇头道:“我们尚不清楚庙中情况如何,若贸然出手,激怒了他们,狗急跳墙,伤害到其他无辜的孩子就不妙了。”顿了顿,又道:“你在这里等着,我去查探一番。”说完就要起身,却被傅云书一把拉住,小县令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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