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灼》第10章


是他!
三年前与孤和笛的,定是此人无疑!
“素知将军戎马倥偬,战功赫赫,原来亦懂我们这干文人的矫情门道。”
司徒卓请南无靖入室,取出伏羲琴来。
“衲的花样均已告破,将军弹罢。”
南无靖犹豫一忽儿,接了桐琴。
琴声铮然响起。
“将军的腕太僵了。”司徒卓忍着笑在南无靖旁侧跪坐下来,将手轻覆于南无靖腕上。
“指屈成这样,是预备要打结吗?”司徒卓说着,长指滑过南无靖手背,将那过分蜷曲的手指揉开些儿。
“先生莫要为难愚帅了。”南无靖抽回手来,“伯牙善鼓琴,钟子期善听。知音者,当如是。”
司徒卓扑哧一笑,“幸得知音若将军者。”
作者有话要说: 司南是司徒卓的司,南无靖的南;附会为执掌南方,喻南无靖平定岭南之乱;不是指南针的前身。
☆、第十三章 逢劲敌智破绝阵 访军师兴续残词
咱们上回书说到,司徒卓与南无靖品琴,称其为知音。只见南无靖忽而如有所思,双眸直顾司徒卓,问道:“先生能否,莫再总是呼我将军?”
“不唤将军,那唤元帅?”
“先生知我并非此意。便如唯清那般,称名即可。”
“靖?还是免了罢,似凡间……似民间小儿女一般。”
“那……愚帅表字定邦,先生若不嫌弃,可以字相称。”
“那定邦又何苦一口一个先生?”
南无靖登时语塞。
“衲小字非凡。”
纵你习得诡辩,此时也无用武之地。司徒卓心中大慰。
其后,南无靖与司徒卓论起今后战略。
司徒卓建议出兵胡占区正中的孟野,将胡军兵力分而化之。
“攻其正中?这不是坐待他们两面夹击么?孟野膏腴富庶,必为胡军所重,如此行事,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你可有仔细揣度过?”南无靖一拍案,大感司徒卓此言甚谬。
“你既也知孟野富庶,就该知道夺下孟野的意义。胡军方受挫败,正在休整之际,攻其不备,岂无胜算?人曰你是元帅,四海八荒的兵书读了个遍,岂不知这兵家的眼,不单要看得长远,更须看得通透!”司徒卓据理力争,寸步不让。
南无靖终是接受了司徒卓建议,次日一早便召集众将士部署发兵之事去了。
其时,慕唯清也已抵北川,继续布施钱粮,救济流民。
战前,司徒卓亲为南无靖拭剑佩甲。
是夜,唐军全军衔节,奇袭孟野,胡单于拓拔平夕急布鱼骊之阵应敌。
唐军主帐内,南无靖围着一张阵形图团团地打着转儿。
三个时辰已过,敌阵固若金汤,南无靖心急如焚。
“区区阵法,定邦便束手无策了?”司徒卓捏着一块桃酥进帐,仔细端详一番那点心上的印花才从容不迫地咬下去。
“你还说呢,胡军包夹之势将成,再不破阵,我们便是瓮中之鳖!你既为军师,倒是给本帅把这阵破了啊!”
司徒卓见南无靖态度不善,只好无趣地走开了。
虽说放眼三界,这鱼骊之阵不过一个三流阵法,但于定邦你来说,却委实难了些。你与拓拔平夕本是宿敌的命格,一时拿他无法也属常情,何以捉急至斯呢?凡人啊,就是看不开。
唉,你既那么想速破此阵,孤便成全你罢。
天将明时,南无靖出得军营,立于城下。平心静想,忽有所获,顷之破阵,大溃胡军。仵胡副将拓拔湜被擒,犹欲顽抗,南无靖大笑,曰:“自取其亡尔!”
南无靖身旁,司徒卓握于袖中的经筒正待生威,却因它的主人悄然松了劲,光辉渐暗。
活僵棋、解希音、破奇阵,定邦,你还要再给孤多少惊喜?
战局渐稳,司徒卓忙里偷闲,时或舞文弄墨,以足文人心性。
这日南无靖来访,恰逢司徒卓不在,却有一篇未完的《望海潮》摊在案上。
峨峨岱宗,皓皓琼华,子期自有伯牙。
鸣笳杀伐,横刀立马,战甲英雄飒沓。
残棋敲诗画,薄酒半闲茶,卧雪眠花。
一帘碧纱,一窗白绮,浑不察。
南无靖拿来读了,一时技痒,便提笔给这词填了下阙。
西楼阑珊晏罢,列汗青在案,是非驳杂。
星移斗转,参商别后,叆叇敛却澄霞。
怕守得云开,犹三人对影,谁话桑麻?
且寓幽怀别处,莫畏骨成沙。
司徒卓归后,捧了那词来回地读。
好个“参商别后”,竟是道尽了孤辞别太清,远到人间之苦。
定邦端的是心思细腻,竟能识我词中弦外之音。
故而司徒卓对南无靖,从此更为看重。
战事继续进行,唐军因了司徒卓,所向披靡。为快速结束战争,南无靖于嘉和四年十月依司徒卓建议下令再次征兵。
这日,慕唯清的收容所里来了一位相貌极美的年轻妇人,并一位疯癫老妪。
女子名唤叶桃,桃花村人,其夫刘大用于两个月前被强征从军,婆婆季氏梦到儿子惨死战场,惊悸过度,神智失常。如今敌寇侵入桃花村,叶桃才携婆婆逃难至此。
夜阑人静之时,慕唯清独处一室,闲笔画着松鹤,偶一抬眼,却见叶桃屋里灯还亮着。
披衣来到叶桃门前,将房门轻叩,门却好一忽儿才被红着眼圈儿的叶桃打开。
“慕公子。”叶桃行个屈膝之礼。
“夫人不必多礼,夜已深了,夫人又连日流离劳顿,还请早些休息才是。”
“多谢公子关怀。”
慕唯清走后,叶桃速速将桌上沾了泪迹的大红色喜帖擦干收起,吹了灯上榻假寐。
门外,慕唯清见叶桃房中灯灭,方安心回屋就寝。
约莫又是两月过去,收容所里又来一位囚犯打扮的女子。当是时,慕唯清正外出访友,不在宅中,及归来时,换了麻衣的年轻姑娘正喂着她的枣红马,并不住对着那马细语。
“樱桃啊,你可害苦我了!你素来识途,这次竟迷了路,害我为胡虏所俘……”
慕唯清倚树而立,听小姑娘絮絮说着,很快就明白了她乃是南无靖麾下的一员女将,两月前追敌时与士兵走散,被胡人所俘,这次是一个人逃出敌营的。
“姑娘胆略过人,当真是巾帼不让须眉。”见那姑娘好容易注意到自己,慕唯清淡然开腔,“不才慕唯清,请教将军如何称呼。”
“小女秦如雪。您……都听到了?”
“实不相瞒,南无元帅与不才早有八拜之交,秦将军大可宽心。”
如雪闻此,果然安下心来。收容所中休整几日,便向慕唯清请辞,到前线去寻南无靖的大军了。
临行前,秦如雪忽然问及慕唯清,在北川可有表从兄弟。
“不才祖居长安,在北川应是无有亲故的。秦将军何出此言?”
“原不是什么打紧事,不过前几日跑路时,在杏花村见到一位公子,与慕公子颇为神似。”
承蒙列位上宾不弃,敝处蓬荜生辉,今日的书便说到这儿,咱们明朝再会。
作者有话要说: 1。薄酒半闲茶——半:通“伴”。
2。我靖儿砸有主役挂,什么都会。
☆、第十四章 慕唯泽阔别佳丽 南无靖暗疑知音
唤小厮来洒扫咱家茶楼,这边厢慕唯清忖度着如雪话里乾坤,另边厢,枣红马背上,如雪回忆着几日前发生的事,却是不禁莞尔。
当时,如雪才出胡营,策马经过一片麦田。时虽已是二月,但因北川天寒,垄上仍覆满皑皑白雪。便在那无边雪地之中,如雪看到一位身着生麻孝服的翩翩公子。
如雪即刻下马,拦下那人,宛若神差鬼使。
“敢问公子姓甚名谁,家住何方?”
那公子必是因着痛失至亲,神色略显呆滞,泪凝于睫,未答如雪的话,只还如雪一个凄楚而又温柔的眼神。
“公子家中,可有妻儿?”如雪明知不妥,却忍不住再问。
丧衣公子轻轻摇头。
如此,我便安心了。
如雪如是想着,自地上捧起一把白雪,塞到那公子手中,“小女秦如雪,适出敌营,身无长物,今日便以雪相赠,权作是见面礼了。”
如雪说完,不待那人回话,转身重新上马。
“公子见谅,今日仓促,且恐后有追兵,不可多停,我们就此别过,后会有期。”
马蹄声起。
丧衣公子回过神来,唤着“姑娘”盼向如雪去向时,只见得一脉烟尘。
真是的,还没来得及看清,你的样子呢。
手中的雪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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