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草涧边生》第55章


最后一句自然是问向盛业坤的,毕竟现场唯一有资格断案的,便是盛业坤。
盛业坤眯了眯眼,答道:“自是应该如此的。”
“你们几个,随我来!”罗大人指了几个人,竟是亲自带人去搜查了。 
从锅碗瓢盆到衣橱箱盒,罗大人皆是细细地查看了一遍。突然不知道是谁碰到了李稷卧房书桌上的烛台,一个暗格从书桌底下弹了出来。 
罗大人走了过去,打开了暗格。在暗格里躺着一个大箱子,他拿起来掂了掂,似乎不是很重的样子。
只是箱子上还有锁,一时也不知道里面是什么。
罗大人看着箱子,想着这个箱子,估计就只有一个人可以打开了……
第49章 第四十六章
当罗大人带着人拿着一个箱子回来的时候,李稷脸上最后一丝的血色都褪去了。
“稷王,这是从你书房搜查而出的东西,你应该有钥匙吧?”罗大人问道。
“我……”李稷已经说不上话了。
盛业坤看这状况,亦是知道挽回不了,便开口道:“稷王,抗拒从严,坦白从宽,这个道理,你应该清楚的。”
李稷无力反驳,只能像个木偶般僵硬地开了锁。
箱子里装的,是一件和从凡华房中搜查而出的龙袍一模一样的衣裳,还有一个包了好几层的包裹,罗大人把它打开之后,凡华上前一看,一整个包裹都是还未打磨成粉的若叶根。
这下李稷真的慌了:“不、不!有人陷害我,箱子里怎么会有龙袍?我没放过,我只放过若叶根,没放过这衣裳!”
罗大人大喝道:“稷王,人证物证皆在,你还想抵赖吗?”说完他把目光转向了李稷的太医,冷淡道:“你是同谋,要想免于重罚,你最好把一切都说清楚了!”
那太医知道局面已经无法挽回,大哭了起来,整个人趴倒在地上:“殿下、罗大人,我是被逼的呀!之前少爷安排了我,让我在管家给老爷喂了若叶根汤药之后就进去诊断,然后就说老爷是因为吃了寒性药物,导致了病情加重,借以把罪行栽赃在凡大夫身上。我一开始是拒绝少爷的,但是少爷找到了我的家人,用他们威胁我,如果我不这样子做,那么我的家人就有不好的下场,我是逼于无奈、逼于无奈的呀!”
李稷脸色铁青地听着他说完了一切,罗大人则是继续问道:“那这龙袍,又与庆王病重一事有何关联?”
“大人,这个我真的不知道,我只是猜到了少爷和岳王、凡大夫有过节,少爷想要报复他们,又想要真正地坐上王位,便想借老爷的死来栽赃他们,但是这龙袍一事我是当真不知道的,若是我早就知道事情是这样的,那我宁死也不会答应少爷了!”
对自己的亲生父亲下毒手,又要取只见过几面的人的性命,还有着谋反的倾向,这几个罪行,当是一个便能治罪,而李稷却是全都包揽了!
当下罗大人立刻命人把李稷捉拿了起来,被抓的李稷依旧在大喊着:“放手,我是王爷,你们这些草民不能抓我,不能抓我!”
罗大人正想呵斥,一道高昂的声音却是先有屋外传了进来:
“罗大人,臣有事禀报!” 
众人纷纷回头,只见一行人走了进来,罗大人认得出走在前头的人,是紫阳城内一个小县的郡守。
那郡守看到罗大人,亦是大喜,不过只是有人告诉他罗大人在这里,却没想到在场的还有这么多大人物,尤其是那太子殿下,他什么时候有见过这等人物呢?
于是他赶忙一一参拜,盛业坤的心思还停在他的那一声,受了礼之后便直接问道:“你找罗大人有什么事,如此着急?”
罗大人也是疑惑:“是啊,怎么还寻到这儿来了。”
那郡守看了李稷一眼,想说而又不敢言。
罗大人看到了他的眼色,便安抚道:“殿下在此,有事便说,不必遮掩。”
郡守犹豫了片刻,终是狠下心道:“有人想衙门禀报,说、说稷王纵容手下欺行霸市,剥削民膏,还抢占良田,那些百姓们没有了法子,只好来报官了,我也是头一次接到这么大的案子,不知如何是好,只能前求助罗大人。”
话没说完,李稷便想要一脚踹上去:“编造、胡说!你是谁?你不过是个芝麻官,竟然还想坐到老子身上!看老子不一脚把你踹死了!”
罗大人却是大手一挥:“欺压百姓一事先放一旁,如今他的罪行不止一项,来人啊,把李稷这个太医,对了,还有那个给庆王下药的管家,全部押进大牢,择日审判!”
“且慢!”一道苍老的声音响了起来。
众人皆是回头望去,只见庆王披着一件外袍,步履蹒跚地走了出来。
他是盛朝的大功臣,抡辈分,在场的所有人都比不上他,也因此,就连盛业坤,亦是恭敬地道了一声“庆王”。
看到他出来,李稷立即便像看到了希望,想要朝他跑来,只是他左右两边皆是有人抓着他,让他动弹不得。于是他也只能朝着父亲大喊道:“父王,救我,父王,就我啊!”
“逆子,给我住嘴!咳咳……”庆王喝了他一道,却也牵动了他本就被病痛啃噬长久而变得羸弱不堪的身子。 
盛业坤赶紧走上去扶住了他,他眼含歉意地看着盛业坤,却是突然“砰”地一声跪在了地上。这一下几乎是所有人都冲了上去,想把他扶起来。
只是被众人围绕的庆王却是死也不肯站起来,只是艰难地朝着盛业坤磕了一个头,颇是沧桑地道:“太子殿下,老臣教子无方,既害了小家,也差点害了大家,这是老臣的罪责。殿下要带陛下惩戒稷儿,老臣不敢多言,只是希望殿下能够看在老臣多年一心为国的份上,不要取了稷儿的性命,臣,恳请殿下了!”
说罢他又磕了几下,每一下都是快要把地磕出洞的力度,很快,他额前已经淤青一片。
罗大人为难地看向盛业坤,刚刚他说了那些话,怕是要给庆王听到的了,如今却是要看太子殿下如何下令了。
盛业坤先是把庆王扶了起来,思索片刻后,说道:“庆王是盛朝的功臣,业坤在您面前亦是不敢多言,嗯……这样吧,我把这件事告知父皇,让父皇定夺吧。”
庆王身子僵了僵,眼里的泪花划过了他那刚毅苍老的脸庞,让他看起来犹如风中残烛般,轻易便能被摧毁。
告知陛下,还会有什么余地吗?只是如今稷儿闯下的祸,实在是太大了……
李稷还在旁边大喊着,就好像那个要毒死自己父亲的人并不是他一样。
突然又是一个人走了出来,凡华抬眼望去,在看清那个人的脸庞的时候,他在心里说了一句,你终于出来了。
对于他的出现,凡华并不觉得意外,只是对于身边和他的云淡风轻一模一样的岳擎,他却觉得意外了。
莫非他也早就知道对方的真实身份了?
凡华想了想,却也释然了,王府里有那么多重兵把守,想来那李奎出入的时候亦是有出了漏子的时刻。
没错,来人正是那本应该待在岳王府,和他的青梅竹马你侬我侬的李奎。
李稷见到他,脸上的焦虑和看到父王出来后所生出的希冀立刻便风消云散,变成了讥讽与不屑。
“你这个洗脚丫鬟生的孽种,谁让你来这里的,滚!”边说着他的脚已经向着李奎踢了过去。 
庆王在看到他的时候,眼里的情绪顿时五味杂陈起来了,在他的胸口处,那股寒气还在隐隐作祟,只是刚刚凡华给他的那颗药把它们压制了下去。 
李奎不知道此时此刻自己的父亲在想什么,只是硬生生地抗了李稷一脚,然后走到庆王旁边,向着盛业坤跪了下来,磕头道:“太子殿下,父王向来疼爱大哥,父王已过花甲,若是老年丧子,那么父王的余生也没有了盼头,希望殿下眷注父王年纪已大,承受不起这等噩耗,对大哥从轻发落吧!”
庆王看着他,一丝惭愧的神色浮现在脸上,只是他很快便收了回去,再次向着盛业坤磕头:“希望殿下从轻发落,老臣定然教训竖子,不让他祸害社稷安康!”
盛业坤看着跪在面前的两个人,心里终是软了下来,罢了,既然当事人对不在乎了,那他也不必多说什么。
只是私造龙袍这事,却是小不下去的了,当下他向跪在他前面的父子回道:“我知道了,我会把你们的原话告于父皇,也会给你们求情的,只是这些罪责,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不管怎么样,李稷都是要受到惩罚的,但是庆王放心,我会对父皇好生相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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