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河别水去》第21章


果几乎是以前的双倍。两气呼应,你自己也能从对方的经脉气流摸索到些规律,有助于你打坐吐纳时稳定丹田,梳理脉络,实在是一举两得。”
谈更闻言大喜,没想到那群追杀他的人没有成功,反而送了个大果子给他们。
老叟语气有些酸溜溜道:“如今你丹田与经脉被重塑了,昏迷的时候你似乎还参透了天人之道,修为可是大大增长。恐怕为师也比不过你了。”
谈更:“什么天人之道?”话音未落,他忽然想起在濒死前脑海里出现的苍穹幻象——原来在那一刻,他灵光乍现一般懂得了人身运转与天地运转的道理——只是一个道理,如何能助长修为?
老叟“哼”了一声:“你的灵台就是一个小天地,看懂了天地,不就是认清了自己么?”
谈更将梅下澈的手臂揣在怀里,一边度气一边歪头冥思苦想了一阵,最后还是摇摇头:“师父,我还是不明白。”
凡混过人间的江湖士都明白,在别人面前,即使你听不懂也要做出一副“我知道,不必解释”的样子,否则不光是面子问题,一显露这点无知便会被人抓住把柄,什么时候看你不爽了就能趁机挥你一巴掌。
谈更十几年都是一副横竖不变的泰然自若脸,难得面对恩师便掏心掏肺地将所有心绪摆在了外面,连梅下澈都不曾见过谈更这副困惑的样子,那老叟却将这天真外露给当做驴肝肺一样踩了一脚,不耐烦道:“为师方才还想说你聪颖灵秀,心思玲珑,真是活该为师收了你这个不开窍的徒儿。”
谈更:“。。。。。。”
幸好已经摸透了师父的本性,便不再纠缠什么“天人之道”的问题,谈更将注意力摆到了梅下澈身上,专心致志地一边度气一边摸索着对方的脉络。
老叟见自己成了一盏油灯,便讷讷地闭了嘴,盘腿坐在只剩下地板的农舍里打坐吐纳去了。
两厢静默了一阵,谈更收了真气,却依然将梅下澈的手臂抱在怀里,他低垂着眼眸,眼睛好像在盯着梅下澈的脸,道:“师父和梅关主的救命之恩,徒儿永生不忘。”
老叟眼皮跳了一下,道:“啐,梅关主才陪了你多久?为师可是一把屎一把尿地拉扯了你十年。”
谈更:“嗯,这不一样。”
话锋一转道:“师父离开徒儿后。。。。。。去了哪里?”
老叟抬头神色复杂地看了谈更一眼,犹豫许久,才开口说话,话音里带了不易察觉的一点欣喜和羞赧:
“为师照看你师娘去了。”
。。。。。。
旦日清晨,梅下澈悠悠转醒,偏头便看见谈更卧在身边,睁着眼睛凝视着他。
两人看着对方不错的气色,都不由得露出了一抹劫后余生的微笑来。
谈更道:“多亏了澈兄舍命相救,我这江湖草芥才得以苟且续生在世上。”
梅下澈:“吾友之命,当万难赴死与共。只是这次凶险,我平生第一次经历。”
谈更握住梅下澈的手道:“世事险恶,踏入江湖前就给阎王爷递了拜帖,将来希望能迟一些去他老人家的大殿做客吧。”
梅下澈失笑道:“恐怕阎王爷看了我的拜帖,便急忙把门和窗关上,叫十万阴兵堵着不让进去了。”
两人对视一眼,皆轻笑出声。
被晾在一旁的老叟幽幽道:“此地不宜久留,再待下去,是等阎王爷上门收尸吗?”
梅下澈瞥了一眼老叟:“就那些官狗?”
老叟似乎有些惭愧地低下头,道:“总之先离开吧。”
三人精神爽利地从露天农舍里站起来。拍拍衣摆,谈更才愣住了。
“我们去哪里?”
老叟没好气道:“去你师娘家。”
梅下澈微微一怔:“请前辈带路。”
老叟的气焰立刻软了下来,嘿嘿笑道:“还请梅关主莫嫌我家徒儿闹心。”
谈更立刻怀疑师父是不是川蜀出身的,否则怎会变脸比翻书还快?
一路上通缉令漫天飞舞,好不壮观。虽然路人频频侧目这三位从画里走出来的人,却无一人敢上前阻拦,从三人旁边路过的平民或江湖人连气都不敢大喘,脚不沾地唯恐避之不及地逃了。
梅下澈对谈更解释道:“那天晚上我教训了那些伤你的人。”
谈更知道这所谓的“教训”就是把在场所有人送到阴曹地府报道去了。心中一凛,却暗自感叹梅下澈对他实在是真情实意,患难与共。
三人畅通无阻地走到城门下,守城的士兵虚晃两招便一个个躺到路边装死了,恨不得将自己蒸发到天上。
走官道,过山川,一路悠哉悠哉,随手解决几个大义凛然不怕死的江湖人,几日后便到达了江南。
谈更:“月州?”
老叟道:“你师娘在月州城里。”
梅下澈和谈更两人心里都隐隐浮现了一个猜测,这猜测很快应正了。
老叟敲门第三遍后,终于有个痨病鬼模样的中年男子拉开了门,吼道:“老子。。。。。。”
抬头见了老叟,那男子一怔,讷讷道:“老头子?”
原来此处就是十年前谈更师父带谈更来买绳镖、半个月前梅下澈和谈更一起来查线索的兵器铺子!
谈更瞠目结舌,心道:这半死不活的老头竟然是个母夜叉?这母夜叉竟然是师父的妻子?
转念腹诽,师父十年前跟个叫花子一样邋遢,性子恶劣,这母夜叉脾气火爆,恨不得将全天下的人骂个遍,炮仗对火/药,王八对绿豆,真是人间绝配。
心里将两人损了个翻天覆地,面上却还是一副和善恭敬的微笑,谈更老老实实地作了个揖,唤道:“师娘。”
母夜叉的视线这才落到老叟身后的两人上,定了定神,开口道:“还不快进来,在外面等太阳晒脱皮吗?”
三人鱼贯而入。
母夜叉勉强招呼客人坐下后,朝后房里吼道:“小兔崽子还不滚出来给客人上茶?”
那天的瘦小年轻人慢腾腾地钻了出来,一边磨磨蹭蹭地倒着水,一边嘟囔着:“娘,我们家没茶。。。。。。”
梅下澈面无表情,谈更掩袖轻咳一声,从善如流地接过装着白水的粗瓷豁口杯:“多谢。”
老叟喝了一口水,皱着眉指责母夜叉道:“你个当家主母的能不能有点样子?整天呼来喝去的,见人二话不说先噼里啪啦地放串炮仗,客人都被炸跑了。”
母夜叉立刻叫道:“啐!你个老头子不想来大可以撒手溜啊!门在那边,请您高抬猪脚!”
老叟似乎想发作,见谈更和梅下澈目不转睛地盯着他们,似乎在等更进一步发展的家暴发生,准备看大戏。
老叟硬生生将话嚼碎了吞下去,手一指谈更梅下澈的方向,道:“我今天来,是想将当年的事情告诉这两个后生的。我徒儿被官府认定是杀人凶手,正被追杀呢!”
谈更闻言心下一紧,莫非他被诬陷跟这母夜叉有关?
母夜叉转头将目光投向有些坐立不安的谈更:“好啊,我就告诉你。”
谈更皱紧了眉头,做好准备迎接一切惊风乍雨。
母夜叉嘴里蹦出一句炸雷一般的话:“这件事是我和你师父一手策划的。”
老叟闻言立刻跳起来叫道:“明明是你出的馊主意!”
谈更端着茶杯的手僵在了半空,一双明亮的眼睛瞪得跟铜铃似的。铜铃还在拼命地摇晃着,“当当当”地发出震天的咆哮质问。
梅下澈的眼神跟刀子一样直插了过去。
老叟被两人瞪得心里发怵,急忙别过眼去,朝他的倒霉儿子吼道:“还不赶快把你的人/皮/面具撕下来!”
那年轻人在四道目光的瞻仰下,不情不愿地用手指刮刮脸颊侧,捣鼓半天才整张撕下来。
除去了蜡黄的面皮,年轻人露出了原本白皙的皮肤和秀气的五官,一双狐狸眼带着躲躲闪闪却倔死不屈的神采不断瞟着谈更和梅下澈越来越精彩的脸色。
谈更死死盯着这张生得阴柔的脸,半晌捂着脸跌坐在破破烂烂的木椅上,木椅“吱呀”地发出痛苦的呻/吟。
这长得阴盛阳衰女里女气脸的小子,不是那“遇刺身亡”的谷王爷古今外,还能是谁??
两人只觉得苍天茫茫,玉帝老儿饶过谁,偏偏开了这么个笑死猪猡的大玩笑!
作者有话要说:
剧情好雷。。。。唔。。。。。。大纲君快来救我!!
第22章 百年伤壑
老叟与母夜叉对视一眼,这平淡的交接却连起一片百年前的烟云萧澜。
恸花有意挽灵雀,哀雀无情尸骨寒。洋洋洒洒水墨溶宣纸磨,岁月不复染黄雪色容颜,自添几分古旧薄情。
云鬓乌发的妇人轻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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