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曙夜》第170章


“搬枪去了,拿了好多回来。”程佳华放下右手提着的一个黑色物体说。他放下的黑色物体,就是他的吉他袋子。
我指着他的吉他袋子问:“你的吉他也找回来了?”
“嗯,拿回来了,朝思暮想啊。”程佳华低头看了一眼地上的吉他袋子,又抬起头道,“其实你今天该一块儿去的,我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见着大老虎。”
“老虎?”我想起了在宾馆里听到的那声虎啸。也就是吞掉张大叔的那只老虎。
“对,大老虎。”程佳华踢着煤灰说,“就是吃掉——”
程佳华突然想到了什么,止住了话语,继续踢着倒下的炉子。
我眯起眼睛微微一笑,然后指着他的吉他说:“这样,你的吉他找回来了,就唱支歌来听吧?”
“我想听歌。”我接着补充道。
程佳华停下动作,又抬起头。他用拇指蹭了一下鼻子说:“好吧。”
“来这里。”我拍了拍身旁的水泥台,对他微微笑道。
程佳华顺滑的拉开吉他袋子的拉链,取出里边儿的吉他。在我的帮助下,他坐到了我身旁。
“天呐,这里好高!”程佳华抱着吉他,胆怯地朝下望了一眼。
“别去看就好了,这才几楼,你人高马大,摔不死的。”我有些好笑的看着他道,“快开始吧。”
程佳华还是忍不住往下望了几眼。他拨了几下琴弦,调了调音,他问我:“唱什么?”
“随你。”我松下脊椎,直直的将手撑在水泥台上。
程佳华往外眺了眺,他往左转头,对向变得金黄的暖阳说:“既然有夕阳,就唱《故乡》吧。”
“好啊。”我说,我没听过他说的这首歌。
程佳华按着琴弦,清了清嗓子。一会儿,他熟练的拨动起琴弦,弹出类似于前奏一样的调调,之后,他变换起一幅沧桑有加的嗓音,果真配合起琴声伴奏,唱出词儿来。
“天边夕阳再次映上我的脸庞,再次映着我那不安的心。
这是什么地方,依然是如此的荒凉,那无尽的旅程,如此漫长。
我是永远向着远方独行的浪子,你是茫茫人海之中我的女人。
在异乡的路上,每个寒冷的夜晚。
这思念它如刀,让我伤痛。
总是在梦里,我看到你无助的双眼。
我的心,又一次被唤醒。
我站在这里,想起和你曾经离别情景。
你站在人群中间,那么孤单。
那是你,破碎的心。
我的心,却那么狂野。
……”
歌曲一完,程佳华突然拨弄出一个曲子之外的音调,曲与歌,戛然而止。
他清了清嗓子,抱着吉他,转头问我:“感觉怎么样?在那宾馆里冷了两宿,喉咙有些不舒服。”
我正回忆着他唱出的歌词,没来得及回答他。
感觉怎么样?我心说,我真想一把将你推下去。
第一百四十九章笔记() 
这种歌词,分明就是让我听曲生情。
我忍住那股一涌而上的情绪,以玩笑的语气问他:“你这是拨弄琴弦,还是在挑弄我的心弦?”
程佳华一脸无辜,他抱稳吉他说:“没有啊,你说什么呢?”
他转过头,深情的闭上眼睛,对着面前陶醉道:“我只是在借景抒情。”
借景抒情,还胸臆直抒呢。我不知道是程佳华是故意装懵,还是情商太低,我回答他说:“抒情不假,但是你这情意抒得不是时候,而且还越抒越多。”
想起和你曾经离别情景。
我看着夕阳下的万物,耳朵里还在不停萦绕着这句歌词。
夕阳给视野里抹上一片金黄,看起来一点儿也不荒凉。但那股思念,的确是如刀。
“越抒越多?”程佳华问我。
我不想理他,抬起腿,换过身,跳下了护墙。我往木门走去,头也不回的说:“是啊,越抒越多,都快憋死人了。”
和程佳华一起走到楼底,我果然看见越野车停在楼下。但只有辫子小杨一个人在打开的后备箱边站着。辫子小杨正扛着个一个铁筒子,一脸的童趣。他肩上的铁筒子一定就是四零火了,没想到他们把这东西也带了回来。
他看到了我俩走过来,便将筒子取下肩膀,抓着四零火的提把对我道:“你看我找到了什么。”
我眯起眼睛,看向他手里的四零火。如果不是这支四零火,也许很多事情就不会发生了。辫子小杨带回来的这支火箭筒,没有装弹,就是一个没有任何用处的铁筒子。上边的黑漆,因为长年累月的使用,早已被刮出底色。夕阳的暖调映在黑漆掉落的筒身,给人以沧桑感,像是一个退役多年,再也无法战斗的老兵。可谁又能想到,就是这杆铁筒子,让四个人丢掉了性命?
其实武器本身不会杀人,人才会。
我看了一眼后备箱,里边儿零星的放着几盒弹匣,和几杆步枪,堆在一个木箱子上边儿。另外,还有十来条白色的小盒子。盒子中央印着醒目的宋体黑字:5。8mm普通弹。
枪和子弹下的那盒木箱子,上边儿用黑漆喷满了字,我凑过去一看,都是汉字,能认识。不过,这些字体看起来有些久远,给人一种严肃感。就像是七八十年代的宣传标语经常使用的那种字体。
“7。62普(钢)56式1100发(夹)全重27公斤”
木板上除了这些黑字以外,还有一大堆我不知道含义的数字。但不难看出,这盒木箱里也全装的子弹。
找来找去,就是没有发现四零火的火箭弹。我对辫子小杨说:“这破铁筒你捡来干嘛,没有弹头,敲人还不如钢管好使。”
辫子小杨拿上四零火瞧了瞧,接我话道:“好奇啊,这东西我只在游戏里玩过,拿着不挺有气势的吗。”
“没有弹头,也就一个残疾,哪能来气势,你见过没有尖弹头的导弹吗?”我眯起眼睛,有些好笑的问他。
“那你说,”辫子小杨指着空空的弹筒问我,“这东西的弹头在哪里能找到,公安局,派出所,还是部队里头?”
我对他摇头,意思是我也不知道。我往后指了指侧翻着的皮卡车说:“我的建议是,别玩这个了,你瞧,那辆皮卡就是被这玩意儿给炸翻的,你找不到说明书,就别去瞎折腾,危险。”
“是啊,别玩。”程佳华取下背着的吉他,附和我道。
“而且,”我又指了指四零火的尾端,“从这里喷出来的火焰,你要是不注意,能把你烧成烤乳猪。”
辫子小杨看了一眼侧翻着的皮卡车,又照着我的描述想象了一会儿,然后兴奋的道:“这么厉害?那我肯定要玩一玩,这比打子弹好玩多了!”
我无奈的摇摇头,然后拿上几条枪,和辫子小杨合力抬起那箱子弹,然后分给程佳华几小盒子弹,运上楼去。
李工头和陈莉姗早我们一步上了楼。刚进房里,我就看到沙发边上堆着好多枪支。再加上我们手里头的这些,足以武装一个班了。看来烂耳朵赵那里,存货不少啊。但是我已经准备走了,如果他们愿意跟随我的计划的话,这里的大部分只能留给李工头。
“吴林禹呢?”我问他们,房间里只看到在清点武器的李工头,以及在厨房启开罐头的陈莉姗。
李工头帮我们接住木箱子,回答我说:“骑马呢,可能晚些到。”
“骑马?”我回问道。对啊,我这才想起,两匹马都还在宾馆呢。
“是的。”李工头放下木箱,拍了拍手说。
沙发边的枪堆里边儿,我看到了属于我们的武器。王叔的七九冲,以及刻着我名字的那支五六式。但我现在不想再去碰这些东西。有的枪上边儿,还沾着凝固的血液。我不忍去遐想,这些血会不会是段可的,王叔的,还是全部都是黑皮等人的?
人没到齐,我也不好向他们说出我肚子里的计划。我在客厅里站了会儿,然后走出门外。趴在楼梯间的铁护栏上,我准备在这里等待吴林禹回来,先询问他的意见。
隔壁是张大叔和志娃的房间,门正开着。张大叔将防盗门的门锁破坏掉了,自己做了一个简易的门锁。想到就要离开这里了,我突然想进去转转。推开门,暗淡的光线下,屋内的事物不是太清晰。
但能看见客厅里有张桌子,桌上摆着木制的棋盘,以及凌乱的象棋子儿。王张二叔就经常在这张桌子上下象棋,我也来玩过几次。
空荡荡的水泥墙上,也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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