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曙夜》第187章


还有,王叔也用那个小货车拉了床垫回来,坐在上面真舒服。我记得和李工头说了拜拜之后,我就没和娄厉在床上睡过了。等会儿他看到了,肯定会比我还高兴。
唉,说到娄厉,他出去一下午了,到现在都没回来。其实,我现在很想他,想和他说话,想听他在被窝里给我讲故事。但是这些话我肯定不能告诉他,不然他一定会骄傲的。想起来好奇怪呀,我和娄厉在一起也没多久,怎么都开始黏他了!和以前的男朋友在一起,我都没这样的感觉。黏就黏吧,反正他喜欢我,我也喜欢他。
真好,真希望一直这样下去。
不写了,不写了,陈莉姗叫我去洗那些米了,而且我好久没写过字,写这么点儿手就发酸了。
对了还有,今天在大街上捡到一条小黑狗,可爱得不得了,它也不认生,摇着尾巴就跟我们回来了,我一定要把它喂大!
抚着纸张,读完段可在另一个时空里留下的这些文字,我不禁露出笑容来。当然,笑容中还伴着一股酸心。这些话,段可这丫头果真一个字都没跟我提过。她现在会不会有遗憾呢,因为,她没能把这些小秘密告诉我。而现在的我,只能通过这些文字,去臆想另一个时空里的她,当时是什么心情。
哎呀,我现在才发现,我记日记竟然没写日期!没日期怎么能叫日记呢!我去问了王叔,问他今天是多少号,王叔拿了一本日历出来,对着那堆数字想了好久。最后呢,他想了半天,也没给出我准确答案,叫我去问那个张老师。最让我难受的是,王叔太喜欢抽烟了,我站在他旁边,都不敢大口吸气。
但是我跟那个张老师不熟,不好意思去问她。没日期就算了吧,反正这日记是写给自己看的!
娄厉昨晚在被窝里跟我讲,他们昨天下午遇到了一个女生,那个女生有一个马场。所以今天,我们去了一片广阔的草场。草场一直在下雨,但他们仍然坚持要骑马。尤其是吴林禹最兴奋。我和陈莉姗也骑了马,马儿不是很听话,不听我的使唤,一直乱走。但是,骑马真的很好玩,还不用给那个女生付钱。
对了,我见到娄厉说的那个女生了。她扎着一个大辫子,看起来比马尾巴还长。我第一眼看到她,就觉得她是一个同性恋,因为她长得真的很像同性恋!以前我们那个会计班有一个人是同性恋倾向,就和她的打扮很像。我觉得,她要是走过来跟我说话,我都会脸红。但是,娄厉好像对她有兴趣,我看到他俩在那个砖头房子旁边说了好久的话。最气我的是,娄厉和吴林禹要骑马,没有和我们一起坐车回来。他们会不会一直聊下去,聊到现在?
万一娄厉喜欢上她了怎么办?!
不行,等他回来,我一定要拐弯抹角的问问他,我再也不能让他去草场了!
HOPE叫个不停,可能是饿了,我要去喂它了。就写到这里吧。
再往后翻,发现段可也没有记录下多少页。这丫头肯定是读书读懒了,没有保持一天一记的习惯。我抑住这段文字带来的酸心,合上了本子。剩下的内容,留着以后再看吧。
摇晃在马背上,我将日记本塞进了背包,然后提起缰绳,往前边的他们赶去。
其实,不仅是梦境里的段可,在记忆里,在冬阳下的段可,双眸依旧闪亮,让人移不开眼神。
我想她了。
后来的一段日子,我不想再一一赘述。因为,铁路上,并不是每天都会发生什么新奇的事情。除了每天漫无目的的赶路,我们的日常活动,也就是用枪打鸟儿,练练枪法。有时候铁路线旁出现了城镇,我们就会找到超市,补充物资。
而那些时常出现的隧道,我们也习以为常,懒得再绕路而过了。隧道里不如我们所想象的那样恐怖,没有野兽,没有眼睛,只有黑暗。只是潮湿的隧道里,在手电筒的光束下,经常会有一些恶心的虫子爬来蠕去。但这不是什么要紧事儿。我的意思是,骑在马背上,那些虫子只能在视觉里恶心到你。而且,这些隧道,还能躲雨用。
生活波澜不惊,铁轨无穷无尽。
在铁路上走了半个多月后,我们离那座净空的理想城越来越远。而那些沉痛的记忆,随着一天又一天的沉淀,好像还真沉到了心底,不再暴露于表。
最让我们意外的是,野兽原来不爱钻隧道,他们只喜欢和你在路上,不期而遇。
我也没想到,在动物园之外,还能见到大型猫科动物。
第一百六十二章大蟒蛇() 
那天,冬阳耀眼。
在铁路上跋涉了这么久,温度也一天天的变得温暖起来。绿意生起,万物有复苏的势头。羽绒服,也早就塞进背包里了。
铁路上的铁护栏,不知什么时候,消失不见了。我们像是深入了山区腹地,铁路两旁除了树冠遮天的密林,方方正正的菜地,偶尔出现的铁路小站、农家小院,就啥也没有了。我觉得就算是以前的检修铁路工作人员,都没我们走得深入。
这么多天来,我也差不多习惯了这种生活。白天,就在马背上观察头顶的天是如何变黑的。晚上,有农房就睡农房,有铁路工作站就睡工作站,有乡间小车站就直接躺水泥上。更多的时候,是睡在轨道之上。
仅仅十几天,以前在城区那种规律的生活,好像离我越来越远了。野菜野果取代了以前的罐头加米饭组合,舒适的床垫,变成了硌背的轨道、坚实的水泥。在脑海里滚瓜烂熟的大街小巷,换做了眼前一分钟一个样的万水千山。
你问我哪一种更让我觉得身心舒适?废话,当然是在温暖的房子里,喝着肉汤,磕着瓜子,抽烟打屁更舒服。但是,这种生活我们又不得不去面对,因为以前的那个理想城区,没人想调头回去继续居住。四个人没精力,也没想法再去搬尸体,理料出一个新的居住地来。
有些事情,失败一次就足够了。
再者,这种近乎于流浪的生活,我真的已经习惯了,毕竟铁路前面尽是未知,每天都是新的,你可以对前方怀揣异样的期待,也可以满足马蹄踩在碎石上的那种恬淡无奇。改变习惯,没你想象中的那么难。
四个人在路上,会扯段子,会侃大山,会想方设法制造乐趣,也会去触碰回忆。总而言之,我只能尽力去满足这种生活,因为,他们还在我身边,这就是好事。
至于沉淀在内心里的另一群人,我只能说他们还好。只是会时不时的跳出来,戳你一下。
我要说的那只猫科动物,就是在漫漫铁路的未知里,和我们相遇了。
冬阳即使是再耀眼,地球的自转运动,也会让它暗淡下来。此时,头顶的冬阳,不再闪耀。日落时分的金黄,撒在大地的每个角落。
”古道西风瘦马。”程佳华晃悠在马背上,看着山尖儿顶上的落日,诵道,“夕阳西下,断肠人在天涯。”
我眯起眼睛,看向不太耀眼的夕阳,随着诗句带出的意境,微笑起来。程佳华这人就是这样,时不时妙语连珠,时不时句不靠谱。
“前边是不是还有句,枯藤老树乌鸦,小桥流水人家?”吴林禹望着天空中的几个鸟影子,接话道。
“嗯,是的。”程佳华像是没听见“乌鸦”,也可能是在敷衍,总之他给出了吴林禹肯定的回答。
吴林禹得到肯定之后,将诗句完整的诵咏了一遍。
“断肠人?”吴林禹望了望身边的我们说,“咱老祖宗真是牛逼,那会儿就能查出直肠癌了?而且,小乔流水,这话有些荤吧。我问你,这些话是不是曹操写的啊,我听说他把大乔小乔锁在了一起。”
“哈哈,小乔流水!”程佳华转过头,被吴林禹的话逗得哈哈大笑。
我低头笑了一声,然后看向陈莉姗,准备听她如何批评吴林禹脑不正经,竟然当着她面说荤段子。侧过头,却看到陈莉姗正抬手扎着她的披肩长发。不过,她的手正僵直的举在脑后,稳稳定住。她的双眼,惊恐万分的盯着铁路右侧的茂密树丛。
她的举动让我疑惑不已,我立即扭过头,朝她视线的方向望去。遗憾的是,除了繁枝密叶,就是乱丛杂草,我没看到什么骇人的东西。正准备扭回头问她时,陈莉姗却打断了吴林禹和程佳华的笑声,先于我开口了:“嘿,你们停一停,我好像看到了什么东西。”
这话的语气,听起来不如她的眼神那样惊恐。侧头看向她,发现陈莉姗扎头发的双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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