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噩纪》第59章


等把半死不活的白婴拖到客居院门口,就见到安铭正要进门,卫骁立马把安铭一把夹在胳膊下面:“有个皇储坐镇事儿就更简单了,就说是观摩学习的,他们也少点废话。”
卫骁说的也没有错,这样大规模的私兵待遇简直和掌一军的老资格一级将领一个级别了,鼎公也像是要借厚赐来摸摸白婴实力的意思,就趁着那些老家伙们还没有来上班就把私兵备案做了,早搞完事儿也少得罪些权贵。
安铭纯属被抓来镇场子的吉祥物。
“我了解了,给了我私兵兵符却没给我备案,这就是逼着我本人去战殿露脸,这老爷子也挺黑的。不过你们也不用那么担心,最多也不过是演战什么的,为师本来是不怕,被你们惊了瞌睡后就说不定了……”
马车轻晃间,白婴哼哼唧唧地靠在车壁上,像是要睡个回笼觉。
“你醒醒,姬王坐镇的扬武殿能跟姜氏战殿比吗?扬武殿是姬王私家的,战殿却是帝宫的编制。虽然现在大头是鼎公一系把持的,但姬王势力也不小,两边经常撕架,闹出命的也是常事。”卫骁骑着马把胳膊伸进车窗里摇着白婴,叨叨逼逼地强调:“你昨天是因为姬王坐镇他们才不敢做些过的,你要是来战殿再一副‘老子天下第一’的死样子,那些纨绔肯定会跟你赌战的,有时候是出私下驯养的战奴,有时候是直接向你本身挑战你懂吗!”
白婴一下子醒了:“不类个是吧,本宝宝这样的软妹子也下得了手,咱们还是回去吃李家的包子吧。”
“那可不一定,女将虽然少但也是有的,我有几个经常约架的对家,他们在的话一定不会放过你,不过我们作为学生是可以代你死斗的,所以你可不能怂啊!你怂了我一辈子都抬不起头来的!”
白婴暴怒:“你说什么?你还去死斗?!鬼要你代我去死斗啊!我要找你姑姑谈谈你的教育问题!卫骁你给老子站住!”
马车忽然停了,白婴一下子没站稳,撞开了车门,只听见轻微的一声出鞘剑音,卫骁和祁元宿两个就策马横在马车前,而前方,站着三个蟒纹赤衣的青年和一个年纪很小的黑衣少年。
为首的一个青年,目光阴鸷地扫过卫骁,又落在白婴身上,像毒蛇一样盯了片刻,嗤笑。
“难怪今日战殿门口的空气都污浊了许多,啧,看到你卫骁就想起了卫蕊妹妹,我就说一个被姜王玩过的家族,还讲什么贞洁名声,给我大哥做填房不是很合适?我看今天天色不错,上次输了战奴,这次就赌一赌亲妹妹吧,本君也拿表弟做赌注,你看如何?”
白婴看到,卫骁的眼睛像是沉进了岩浆里,渐次染上代表着毁灭的血红颜色。
他身后,黑底赤金地悬着一面巨匾——战殿。
第四十九章 嬴氏
纯血统的天妖虹膜是会随着极端情绪变化而变色的,当眼球虹膜从黑褐色过度到红色时,表征类似于‘虹膜异色症’,意味着天妖处于一个疯癫而危险的边缘状态,攻击性大大提高,但又并非是完全地失控,相反处于一个极端冷静的状态,大脑里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盘算着如何最快最解恨地杀死目标。
看到卫骁这反应,白婴终于明白他为什么那么恨姜王了。
姜王对卫公主的侮辱是加诸在他们整个氏族上的,从卫公主成为姜氏的二妻开始,卫氏所有的女儿,即便是地位尊崇的女天妖,也低人一等。
明珠蒙尘,就再也不是被供于祭台上的宝物,而是玩器。
祁元宿怕卫骁发疯,策马横在卫骁和那挑衅青年中间,道:“郑君,我们是奉鼎公的命令来的,你要在这里闹事阻拦,可要掂掂自己的分量。”
白婴一听就知道这是一个氏族核心子弟的身份,一个氏族中最顶级的是‘公’,其次是围绕着‘公’的宗老,其次是开国六姓的家主不叫家主,而称作‘王’,非开国六姓的家主之下就是‘君’,相当于世子的地位,将来是要继承家族的。
“鼎公?”那郑君目露古怪之色,冷笑道:“我倒是高估了你的智慧,鼎公已经半年不理事,怎会有命令给你?你假传鼎公的命令,我身为战殿副监察,有权把你押至刑堂揭皮挖筋,看看你在十方监求学这几年,究竟是不是长了他族的骨头!”
“郑狗!”卫骁猛然抽剑直指郑君,瞳仁血红地怒视他:“你有几张嘴够我划烂,尽管来!”
“大胆!战殿面前剑指副监察,还不来把这孽妖拿下!”
卫骁一向是嚣张惯了,当即对战殿门前的护卫喝道:“我今日要和这狗东西赌斗,谁敢插手,仔细你们的腿!”
一边是六姓贵子,一边是战殿监察,战殿守卫当然两边都不想得罪,正犹豫间,一个女声突兀插入——
“怎么个赌法来着?”
祁元宿头痛道:“白师你就不要搀和了,这与你无关。”
白婴一脸无辜道:“我没有搀和啊,只不过既然是从我这毕业的,我也要负责到底不是?”
“你是……”郑君眯着眼打量了一阵,忽然微微抽了口气:“你是这两天传得沸沸扬扬的南都指挥官?”
郑君一看他们这反应就感觉不妙,他家郑公曾经叮嘱过要趁姜氏和这位打好关系时多多拉拢认识一下,结果前脚姜王又用了那样的手段,后脚他就开罪了白婴学生。
……其实这么一看也不过是个普通的灵血地妖,真的有他们传得那么神乎其神?斗败了本届扬武殿所有四凶府精英?
反正他是不信的……爬到了老虎背上颇有点不上不下的郑君如是开解地想。
“少君,看来传闻中鼎公要赐她狱花私兵的事的真的了,那可是连我族都没有得到过的,万一她受到重用,必然会作为卫氏一党挤压到我族的地位。我们要趁此机会打击一下此女的声名,保住鼎公眼前的位置才是重中之重啊……”
一听身后同族爪牙如此剖析,郑君立马醒悟,目光立即阴狠起来。
“既然白师赏脸,那本君就暂且不与卫骁这小子计较。赌斗就要按照十方监的惯例先拼彩,谁的彩头高,就有先挑对手之权,对方可反对一次,反对以败局作数,然后武斗文斗各一场,我看以白师的弱质,武斗恐怕不行吧,这反对权怕是要用在武斗上吧。”
这就是战殿公子哥儿们赌斗的残忍之处,彩头就是拼谁家的彩比较贵重,如果你敢拿传家宝赌,那你家老头子肯定打断你的腿,但是不敢就是你怂,那么对手就取得了田忌赛马一样的优势。
武斗的话多半是卫骁上,但郑君如果赢了彩头,挑卫骁文斗的话,他的演战功力多半跟不上四凶府的学子,当然可以反对一次,但反对一次就等于输了一场,除非文斗武斗两场都赢,否则胜利还是拼彩赢家的。
见白婴陷入思考,郑君胜券在握地一笑:“既然是卫骁先提出赌战,理当由我决定彩头,我的彩头就是我表弟,赌你嫡妹卫蕊,只不过你今天得罪了本君,本君不止要你卫蕊,还要你向我当着战殿的面叩首道歉,反正两家即将结为亲缘,也不好不给你点余地。”
“我想想……”白婴拍了一下卫骁示意他别冲动,侧着头想了一会儿,道:“这样吧,我也不说让你日后相见的时候三跪九叩喊爹什么的,我看卫骁的妹妹也跟你有缘,若这次输了,日后相见你就喊卫蕊一声干娘吧,这样两家结为亲缘,岂不是一件大好事?”
祁元宿像看蛇精病一样看着白婴……果然要开始搞事儿了。
郑君愣了一下,继而暴怒:“你说什么?你再说一次!”
白婴满脸淡定:“好歹也是这边的小领导,剁手剁脚的总归不太好,伤了和气。”
“放肆!”
“侮辱战殿监察,合该下狱火刑!”
“战殿十三卫!还等什么?卫氏小儿不敢拿,区区一个地妖还不敢拿下吗?!”
郑君阴着一张脸,任凭身后的扈从此起彼伏的呼喝声。无论如何地妖就是地妖,敢在禹都的地盘里对天妖如此放言,哪怕有不世军功,只要没有职位,他就算当街生杀也绝不会被国法惩处。
卫骁的眼睛红得像兔子一样,对着围上来的战殿守卫冷冷道:“敢动我,断一条腿。动我恩师,我灭你三系血脉!”
卫家是出了名的霸道,他们这个家族别的不多就是女性天妖多,换言之就是和禹都一半的氏族无论祖上还是现在都有姻亲关系,牵一发而动全身,卫骁说杀你全家,你全家就绝对活不到第二天早上。
就算郑绥跟卫骁有私仇,那也是姜氏阵营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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