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州江山》第295章


去年李仙儿过二十五岁生日,半个长安城的上流社会都去给她捧场。而她却给远在军中的李默送了一份附着短信的请柬,诚意邀请他赴会。
李默虽分身无术,却还是随了一份贺礼。
这是大夏建国之后他们之间的唯一一次交往。
那份附着短信的请柬李默还留着,偶尔还会翻出来看看。
李仙儿突然来找他,必有缘故,李默以目光询问穆坤,穆坤含混地说:“好像有桩案子牵连到她,很麻烦的。”
穆坤跟小七不同,为人刚正,不善交际,在京城朋友不多,消息闭塞,提供不了更有价值的参考。李默点点头,果然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过问一下,但怎么问那小厮,那小厮都推说不知情,这让李默很反感,既然求人帮忙又不肯坦露心扉,让人家怎么帮你呢?这偌大的京城暗流激涌,哪哪都是陷阱,他李默可不想为一个早已断了来往的女人贸然卷入一场是非中去。
“回复你娘,她的美意我心领了,改日得手定当登门拜访。”
李默没有把话说绝。
他们之间的那一页虽然已经揭过了,但她毕竟不是一个路人。他跟她有过花前月下,有过耳鬓厮磨,也有过肌肤之亲。
你可以说那不过是一场交易,一个枭雄和一个妓女,在特殊情况下各取所需,你也可以用婊子无情戏子无义来诋毁那段感情,可那毕竟真实发生过,她的存在曾让他心跳,她的音容笑貌留在他的时光记忆里,藏在他的心里,永世难以磨灭。
或者还有一些更冠冕堂皇的理由,当年若不是她穿针引线,他就无法跟易红莲接上头,没有易红莲和四海会的倾力相助,长安就不可能平稳过渡,大夏的立国之基就不会那么稳当。
所以对大夏,她是有功之人。
而对他李默,她也曾有情有义。
这世上有些事不是非黑即白,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的感情更难做到一清二楚。
突然找上门来的李仙儿还真是个麻烦啊。
李默叹了一口气,开始为出手帮她寻找理由:
她于国有功,于他有亏,功过不能相抵,甚至根本无从折算。但若有人拿她开刀,害了她,会不会让不明真相的人认为新朝已经站稳了脚跟,开始翻脸不认人了?
这是很有可能的。
所以为了大局,自己必须出手帮他一把。
嗯,这个理由够冠冕堂皇,不错。
理由有了,怎么帮也是大有学问。
现如今这长安城里真正能做到一言九鼎的只有一个人,那就是宫里的皇帝,他这个国公,人前显贵,背后也未免活的战战兢兢。
激流暗涌,步步杀机,由不得他不如履如临。
所以帮她之前先得把自己置于不败之地,这不是自私,这叫明智,奋不顾身的跳进火坑里救人,那不是英雄,那是给火坑添燃料。
(本章完)
第309章 御史案() 
李默睡了一觉,二日巡视机器局工地,因为进度问题发了一通脾气,吓得几个管事的上门赔罪,几个人事先重金贿赂了小七,请他帮忙给他们开脱。
李默看在小七的面子上没有深究,小七则当着李默的面训斥几个管事:“这眼看就是端午节了,届时陛下问起来,你们要大将军怎么回复。为人做事要讲良心,大将军这么信任你们,你们就这么坑人的吗?”
管事们叩头请罪,赌咒发誓说:“请大将军放心,端午之前一定如期完工,如有差池,小的们愿奉上项上人头。”
打发几个人去后,李默就靠在椅子上发呆。
小七以为是因为自己擅自做主的事,心中不免惴惴,讨好地捧了碗茶送去。
李默却忽然问他:“近来你还常去春风里吗?”
小七不明所以,支支吾吾道:“偶尔会客去去,平时不大去了。”
李默道:“可有什么奇闻异事?”
小七眼珠子骨碌一转,笑道:“哥,你是想问李仙儿吧?”见李默没有否认,小七仔细想了想,说道:“她最近日子可不大好过啊。”
稍顿又道:“前段时间闹的沸沸扬扬的御史案你一定听说过吧。”
李默嘿然,这么大的案子他如何不知道,这件“御史案”起因是御史宋文龙弹劾监察院左都御史宁世让,搞的宁世仁一度很狼狈,最后却又被宁世让逆袭反杀,宋文龙锒铛入狱,株连所及,小半个监察院的御史都成了逆反,一时朝堂哗然。
宋文龙是前朝留下的御史,为人刚正不阿,嫉恶如仇,深得宁是勤的赞赏。宋文龙弹劾顶头上司左都御史宁世让,说他贪赃枉法,滥用私人。
宁世让执掌的宁州东二院,在大夏建国后并入了监察院,成为监察院专司查究官员贪腐的御史左台。与前朝有所不同,大夏朝的监察院不仅养御史,还养调查官,对官员的贪腐行为有调查权。夏制:朝中三品以上职事官,地方刺史以上、军中营都尉以上官员有罪,需皇帝下诏书始能系狱侦办,这些案子被称之为诏狱。
新朝草创,宁是勤能信得过的人不多,诏狱都交给御史左台去侦办。宁世让擅于用权,很快左台所办案件都成了诏狱,既然是皇帝亲自过问的案件,只需对上负责即可,大理寺和刑部无权过问。
大夏建国之初为了收揽官心,法度不严,官员贪腐问题十分严重,乃至到了无官不贪的地步,左台所办案件中大部分都是贪腐案,久而久之,左台又成了专司反腐的机构,实权在握,威风八面。为了能牢牢把控这项权力,宁世让以亲王之尊放着从一品左都御史不当,硬是赖在左台做个从五品的首案,而且一干就是三年,直到大兴元年才被迫升任左都御史。
宁世让虽然暂时离开了御史左台,左台的权势却并未因此减损。官员闻“左台”而色变,百姓视“左台”为青天。
但最近一段时间,有关左台腐化的传闻不绝于耳,甚至有传言说皇帝有意撤销左台,以防尾大不掉。有人分析这是针对卫王宁世让的,毕竟左台是他的心肝宝贝,左台出事他宁世让难辞其咎。
御史宋文龙赶在这个时候跳出来弹劾宁世让,究竟是一个巧合,还是一个信号?
众家纷说,各执一词。
那时候李默刚回京,两眼一抹黑,也只能当做热闹去看。
这热闹后来越闹越大。宋文龙弹劾宁世让的罪状虽无切实证据,很多都是道听途说而来。但御史有权风闻奏事,听到什么就说什么,这是御史的权力。
而被弹劾官员,一般都要停职待查。
查来查去,有关宁世让贪赃枉法的证据没有找到,但滥用私人现象却十分严重。宁世让因此被贬为御史中丞,从一品大员直降为正五品。
事情到此论说应该结束了,忠心耿耿的御史履行了自己职责,不畏强权,干掉了自己的顶头上司,而宁世让虽被贬官,其实也没什么损失,只要一日不离开监察院,他就仍是监察院无可争议的王。
但事态的后续发展却让人大呼精彩,宁世让被贬不久宋文龙就出事了。
京兆府在追捕一个惯偷的过程中偶然发现了宋家的一个小秘密:宋御史家的储藏室里竟藏了整整二十石香料!
受西域胡人影响,长安人爱用香料,变现流通十分方便,于是在长安香料等同于金银,是可以流通的特殊货币,市场交易可以用香料,朝廷发放俸禄可以用香料,乃至百姓缴纳税赋也在用香料。
一个从六品京官,年俸不过两百贯,加上禄米、衣料、腊肉、盐砖、茶砖、油盐酱醋,合在一块也不超过五百贯。
以每石香料五百贯的均价来算,宋御史要不吃不喝二十年才能置办的起。
他出身寒微,父亲早亡,母亲体弱多病,靠种田的弟弟养活,他哪来的这么多钱?!,
很快,宋文龙就因为家中巨额财产来源不明,被同僚、御史周政弹奏。
宋文龙因此下狱,案件交由京兆府侦办,负责这一案件的京兆少尹穆森恰恰是宁世让的旧部。到这个时候一切就很清楚了,宋文龙多半是被人陷害的,有人神通广大地把二十石香料放进他家的储藏室,搞了个铁证如山,无从抵赖。
人们不禁冷笑,你个区区从六品御史也想跟宁家人斗,真是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你昨天弹奏了宁世让,人家回过手来就报复你,赤果果的搞你,你却是哑巴吃黄连,有苦难诉。
如果穆森是个老成谨慎的人,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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