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州江山》第296章


,你却是哑巴吃黄连,有苦难诉。
如果穆森是个老成谨慎的人,也许就没有后来闹的沸沸扬扬的御史案了,一个从六品官的死在长安这样的汪洋大海里不会引起任何波澜,连朵涟漪都不会有。
但京兆少尹穆森却不这么想,此人野心勃勃,一门心思求进步,他为自己能被宁世让利用感到由衷的高兴,一时得意忘形,就在卫王宁世让的默许下造下一口大锅,准备把宋文龙和监察院里其他几位不买宁世让账的御史涮吧涮吧一锅烩了。
但这些御史品行端正,操守廉洁,并没有什么把柄可抓。
穆森苦思多日,终于想到一步棋——李仙儿!
作为长安城里有名的交际花,李仙儿的身上一直被打着皇城司探目的标签。
前梁时,皇城司监控着整个长安城,三教九流里广纳贤才充当他们的耳目。李仙儿这样特殊的身份自然难以置身事外,她的确是皇城司安插在春风里的一个探目。
只是类似她这样的探目,在春风里没有一百也有八十,其实也算不得什么。她的许多客人都知道她的身份,没人在意,因为只要你不存心谋反,皇城司就跟你无关。
这几位御史知道不知道李仙儿的身份,不得而知,但没事喜欢往她那凑倒是真的。文人嘛,好图个风雅,搏个虚名,而偏偏李仙儿的座上宾里文人墨客多,高人名士多,跟这些人凑在一起吟诗作对,除了落个风流快活,更容易出名。
李仙儿既然是皇城司的探目,那跟她交往的人谁敢保证没被皇城司策反?
萧梁的皇城司现在是新朝的大敌,对付皇城司有个政策叫宁枉勿纵,宁可激进错杀,不可保守轻纵,但凡跟皇城司有牵连的一律罪加一等。
穆森这一招不可谓不毒,谈笑间把监察院抓了个鸡飞狗跳,人心惶惶。
这就是闹的沸沸扬扬的“御史案”。
说到这,李默道:“李仙儿探目的事,我以前曾跟大总管禀报过,而且还专门给卫府和左寺坊去过函文,说清楚了的,怎么现在又旧事重提了?”
小七道:“这御史案是京兆府在办,根本不买卫府和左寺坊的账。卫王这次是真急眼了,准备借这个由头把监察院里所有不跟他一条心的人一网打尽。事情闹成这个样子,李仙儿岂能独善其身?”
李默点头,这就说得通了,卫王出手,卫府和左寺坊都主动回避了,其他人谁敢插手?李仙儿走投无路只能来求他。
小七劝李默道:“陛下对卫王把持监察院并不满意,卫王反贪不是出于公心,而是出于私利,但凡跟他一条心的,或上门投效的,他都轻轻放过,而跟他作对的则非搞的人家破人亡。那个宋文龙貌似忠厚,其实也是个见风使舵之辈,他因是前朝旧臣,被卫王歧视,投效无门,于是怀恨在心,揣摩上意以为能富贵险中求,没想到一脚踏空把自个儿搭进去了。如今搞成这样,不好说下一步怎么走。这件事我看你就不要插手了,除非你想好了要收了李仙儿。”
李默叹了口气,道:“此事,你先帮我盯着吧。”
(本章完)
第310章 祭出我的大招来() 
距离兴庆坊三条街开外的新昌坊,有一个十分神秘的院落,里面住着的是谁,便是当地的坊官都不知道。
卢飞燕自打被林哥儿带到长安后就一直住在这,院子很小,只有两进,房屋也不多,大小不过十间,但她已经很知足了,毕竟她还活着,按照她的预想,李默在离开徐州后就会要了她的性命,她刺杀过李默,还刺伤过他,他岂肯这么轻纵了自己。
但她终于没有死,不仅没死,还成了人家笼子里的金丝雀。养她的人大约每十天会来见她一次,陪她吃吃饭,说说话,偶尔也会留宿。
起初的时候,她并不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好,这个男人没有她想象中的那么浊恶不堪,他虽然举止粗鲁,言谈粗俗,但秉性并不算坏。至少他信守承诺赦免了自己的母亲和妹妹,又私下给了她们一笔钱叫她们南下寻她的父亲,过回正常人的生活。
她出身在官宦人家,家里也曾有过官奴婢,所以明白官奴婢是怎么一回事,那种境遇真是暗无天日,生不如死。而若非他的庇护,她和她的母亲、妹妹只能落个那种下场。
真到了那一步,她还有勇气活下去吗?
当颠沛流离的日子渐渐平稳下来之后,她也进行了反思,这才发现自己当初冒险去刺杀他真是一件不可理喻的事。
他父亲丢下她们母子跑到南方去,对她们不管不问,如此一个薄情寡义的男人,她竟然还傻乎乎的跑去为他报仇。
自己真是傻的可以。
哦不,自己不应该这样怨恨自己的父亲,他是个忠臣,忠诚于萧梁朝廷,忠诚于萧梁的皇帝,家国破碎,他怎么能为小家而弃大家于不顾?
他所做的一切只是尽到了一个为臣子的责任。
而她作为他的女儿,闻听父亲被害,难道不应该去给他报仇吗。
应该,哪怕浑身碎骨也是应该的。
至于他的不杀之恩,赦免之恩,其实都是微不足道的,他贪恋自己的身体,想占有自己,所做的这些无非是讨好自己,哄自己罢了。一旦自己年老色衰,或者被他玩腻了,他的丑恶面目就会暴露无遗。
自己竟然会为了这样一个男人怨恨自己的父亲,实在是太不应该了。
卢飞燕无情地掐灭了刚刚冒出的可怕念头。
“小姐,今天天有些冷。您多添件衣裳。”
“不必了。”
打发了侍婢后,卢飞燕坐在了琴台前,她爱抚琴,他也爱听,但她怀疑他根本就听不懂,为她抚琴根本就是对牛弹琴。
所以她马上就按住了琴弦。
对这样一个伤害了她,伤害了她的家庭,伤害了她的国家的男人,她应该彻骨痛恨才对,纵然眼下不能报仇,她也应该把仇恨的种子埋在心里,时时刻刻铭记着。
她怎么还为他学习新曲呢,这简直……
天呐,难道自己就是传说中的贱人?!
对,自己肯定是个贱人,否则明明是你的敌人,你为什么要思念他,你应该在心里竭力地去丑化他,好让自己恨上他才对呀。
卢飞燕哭了,因为心乱如麻。
“夫人,他来了。”
贴身侍婢小鱼兴奋地跑了进来,李默前天才来过,这还不到时候呢。
看到小鱼,卢飞燕迷乱的内心稍稍清明了一点,小鱼是跟她从小一起长大的,徐州城破后她被乱兵掠去。
后来几经辗转,才被他从几百里外的一个不知名的小镇寻回。
原因仅仅是因为他给她找的几个侍婢用着不顺手。
一个肯这样为你用心的男人,你能说他一点都不爱你吗?贱人?
卢飞燕的嘴角露出苦涩的尴尬,纤长的手指在琴弦上一拨拉,手指就被割破了。
“哎呀,夫人,您流血啦。”小鱼掏出手绢给她包扎。
“你快去迎迎他,免得怪罪。”
“才不会呢,他知道你流血了,一定不会怪我的。”
“贱人!你收了他什么好处,这样为他说话?”小鱼正专心为她包扎伤口,却莫名其妙地挨了她一记耳光。
小鱼咬着牙,忍着泪,麻溜地替卢飞燕包扎了伤口。然后就出门去迎接李默,李默却已经跨了进来。
“咦,好好的怎么突然不弹了。”
李默虽不通音律,却也能从琴音里听出躁乱和怨恨,正想着来安慰她一番,她却不弹了,而小鱼的面颊上分明还留着泪痕。
李默料想是卢飞燕的倔脾气又犯了,这个女人性子着实刚烈的很,这么久了,还是不肯给自己好脸色看。
“你受伤了,我看看。”
李默捉过她的手,皱了下眉头就把上面缠裹的手绢撕下了,将伤口放进嘴里吸允。
卢飞燕脸色白一阵紫一阵,她倔强地拽回自己的手,责道:“粗鲁。”
李默惊怪道:“我的口水又不脏。”
一旁的小鱼却笑了起来,卢飞燕的脸也红了,但温柔刚刚爬上心头,就被她无情地掐灭:她冷着脸,不给他一丝好颜色。
吸出瘀血,李默用贴身携带的金疮药给他敷上,这才重新包扎,一面教育小鱼说:“受伤之后要先清洁伤口,用净水或口水都行,然后视伤口大小,或者缝合,或者直接包扎,不然会感染的,一旦感染了就麻烦了。”
他把金疮药递给小鱼:“好好收着,以防万一?
小说推荐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