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深易冷》第383章


把炸弹绑在了船舱的一个地方。他躲避着子弹,此时也看到我,目光中透出阴冷。
我连忙起身想要往船下去,可刚站起来,耳边就有子弹擦过,立刻又闪了回来,跑到放着军火的地方,一把枪装好了子弹,在脑中混乱的计算着船体的形状和接下来陈锐会去的方向。到这个时候,他一定不会刻意来杀我,毁掉他们犯罪的证据,然后从这里离开才是他最重要的。我浑身发颤,竭力保持着镇静,喉间咽了咽,匍匐着从另一边出去,与猜测的相同,没走出几步就看到了把另一枚塑胶炸弹粘在船体上的陈锐。我第一时间举枪对准了他,而他也反应过来,抬起了头却没有下一步的动作,手背上被刮掉了一块皮,血淋淋的,眼睛里也是充盈的红。
“别妨碍我。乔绫,你找死!”他嗓子里好像含了一把钢针,嘶哑里也带了血的甜腥。
我没有犹豫,对着他开枪的一瞬间,自己却先中了一弹,就在手腕。枪体脱手掉在地上,子弹也偏离了轨道,我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陈锐一脚踹在了一边,后背撞在箱子的棱角上,疼的皱紧了眉,头上被顶了一把枪。
所有的念头还未浮上脑海,就先感受到了浓郁的血腥,脸上被鲜血溅开,整个视线都是红色的。我浑身猛地一抖,没有感受到新的痛感,面前的陈锐却捂了肩侧,脚步往后退了两步。
我只看了他一眼,就被人扯了起来,回过神来时,沈翊就挡在我面前,手里的匕首不断地滴着血。
陈锐在看到我时还是冷淡,此时见到他终于露出了怒色,额上的青筋暴了出来,没有惊讶之色,只有愤怒和讽刺,在沈翊的平静里,扯起了嘴角,咬碎了牙沉沉的说:“十三年沈翊!十三年了!我扪心自问,这期间对你从未有过一丝一毫的亏待,可你今天还是选择背叛我!你干得好!什么狗屁兄弟,你这场戏演的漂亮!”
他笑得突兀,沈翊眼底微颤,喉结滚了滚,还未等开口,陈锐就对他开了枪,而沈翊也很快的闪避还击,互相都是势要把对方置于死地。
陈锐最善于用枪,可此时却没有那么大的用场,两个人都是贴身短战,沈翊的优势很明显。陈锐收紧了下颌,双目血红,就在那把匕首最靠近他的脖子的时候,忽然侧身闪开,在沈翊小臂上某个部位狠狠一击,那把匕首霎时脱手却没有掉在地上,一道寒光之后,就看到匕首已经被他握在了手里。
362 我们的人() 
“你的手受过伤,怎么?连你自己都忘了?”陈锐手里那把枪早在夺下他匕首的同时就上了膛,此刻指着沈翊的头,一字一顿的说:“你以为我真的不防你?袁颢为什么让你废一双手,你就没想过?”
沈翊看他的眼神里流露出一丝愕然,陈锐愤恨之下目光更显阴冷,沉静下来对他说:“你是我一手提拔起来的,沈翊,你的弱点我清清楚楚!当年你父亲是怎么死的,你应该还记得,今天你想跟他一样,走这条路来出卖我,就别怪我给你一样的下场!”
我浑身凛然一震,这场战争持续了这么多年,环环相扣到最后,到底是谁在明明白白的装傻做哑,这边缘生活的数十年,结果如何,早就失去了赢家。: 。
“你杀我我认,我说过,我只当是为了生意。我是被你提拔,可我从一开始跟你就不是一路。陈锐,你也别忘了,没有我你照样不会走到今天,我们立场不同,这十余年里我谢谢你,但这就是我的使命,我只能抓你去复命。这是我自己创造的起点,今天是生是死,也由我自己来终结。”
陈锐抹了抹嘴角的血,半眯了眼睛说:“你觉得你抓了我,去做什么警察就能有一个好的结果?我告诉你,这世道本就不是非黑即白,可我们起码活得坦荡!你回去警局,他们能给你什么好处?表面上给你升职给你几个奖章,那之后呢?你一天是匪,这辈子就永远别想翻身!你给他们做枪,就别怪被人利用,你的下场只会是一个没用的棋子,迟早会被内部处理淘汰!你告诉我,这就是你想要的结果?”
沈翊默不作声,也拔了一把枪,没有闪避直接对着陈锐的退路拦了过去,子弹打在船板上四处乱溅,陈锐第一枪就打在了他的手腕,之后便又是近身,生生相格对抗。
下面大批的军人和警察包围了上来,陈锐咬准了一个时机,忽的闪开沈翊从船侧纵起跳了下去。
就在他翻身跃下的一瞬,我忽然想起船上的炸弹,慌忙之下起身扑过去揽了沈翊,从另一处的弹火下跌进了海里。
腥咸的海水灌进肺里,我呛得喘不上气来,就听到一声巨响,身后一股热浪顿时炸开,口中也弥漫了血的味道。我身后被炸开的船体撞到,只顾着护住沈翊,别让他在这里就倒下,可挨了这一下之后,人在刺痛里几近昏厥,手也脱了力气,在身体开始往下沉的时候,被沈翊紧紧地抱在怀里。我不知道是他从哪里上岸,睁开眼睛时,目光所及之处满眼皆是尘土和碎屑,交杂的枪声吵得人头晕目眩,沈翊不断地叫我的名字,脸上的海水滴在我身上。我看着他满脸的焦急,却觉得安心了许多,试着动了动,肋骨好像断了一样,疼得浑身发汗。
我不停地咳嗽,屏了一口气推了推他,说:“你快去去追陈锐”
我明白,如果他这次跑了,我们所做的一切就都白费了,就算警察能替沈翊恢复身份,我们也不可能安宁的生活。
“我会保护好自己,你信我沈翊,你信我。”我把他的手从我身上拿开,努力挣扎着躲在树桩的后面,被血迹浸透的地方遮挡在身后,轻轻对他笑着。
沈翊沉默的看着我,红着眼睛攥紧了拳头,站起身来对我说:“这是最后一次。等我。”
我点了点头,看着他往陈锐逃脱的方向追过去,没有再回头。
我蓦地松了一口气,心里被填满了,隐隐的胀痛着,脑子里混沌一片,却也清楚我不能一直待在这里。我不能依靠沈翊回来找我,就算要等,也是在我们约好要离开的地方。
我伤势稍缓,来不及把气喘匀,趁没有人注意的时候,从一个军人的尸体上解下了他的那身衣服。我不断惴惴的为他祈祷,对自己的行为鄙夷,却又贪婪的掠夺着这能活下去的希望。
外面都是这里的军人,我把头盔戴上之后,脸上也因为烟尘看不出面容,换了一个地方之后,冒险试着用英文求救。
这一次我的赌注压的没错,他们根本来不及去验证谁的身份,我混在人群里,被人扶起来之后抬上了一个担架。从手上的指南针可以辨识出方向,我们要回国,就要往现在的东北方向走。
伤员都集中在了一个简易的手术台旁,周围全拉了布帐,有医生在来来往往的检查着伤者的情况。我被安排下不久,被人询问几句,含糊的回答之后,肋部被用绷带紧紧地绑好,以防止会移位。
我担心时间久了会暴露,躲在一个不被注意的角落里,思量着沈翊和罗婧两个人的下落,在捱过一阵疼痛之后,混在运输伤员的队伍里,以帮忙为由跑了出去。我们离开的方向是东北方,而陈锐逃走的方向也是一样,这就说明在这场混战里,那里一定会成为最被严防的地方,而袁颢和苏娜他们,在发生意外地第一时间,也有很大的可能会往那边去。这样一来,他们能逃出这片海域的可能性并不大,我更要担心的,反而是沈翊在与那些军人交手的时候会怎样,他是不能杀他们的,可那些人却可以对他开枪。
我跟在一些人的身后,一路上听到的枪声都很远,身旁只有几个落单的人接连被抓。
我记不清走了多久,眼前发黑倒在了地上,茫茫然时听到有人在说ese,但具体都说了什么,我没有听到就昏迷了过去。
也许是心里有牵挂,再醒过来也不过是几分钟的事,短暂的昏厥却让人好过了许多,而身上的伤口也被做了止血措施。我撑起眼皮,眼前看到的人却是徐柔,胸口顿时燃起了一股希望,想要问什么的时候,喉咙里竟发不出声音,只有眼泪不停地在往外冒。
徐柔见我醒了,跟身旁的男人说了几句话之后,扶了我一把给我喂水,我吞下几口,才缓过那口气来问他:“你们有没有见到沈翊?”
她皱着眉,摇了摇头,“你先管好你自己吧,伤成这样还乱跑。让你到这种地方,还把你一个人扔在那里,他也舍得。”
我眼里的泪更多,摇了摇头,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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