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骨成蝶》第45章


郑骋扬被刺一事基本上就是不公开的秘密,如今被人放到明面上,卢祥之也乐得就坡下驴:“哦?怎么说。”
石少一道:“武王被刺杀一案乃是怀王妃雇弃明阁的杀手所为,为消灭证据,白献知花重金毁掉了弃明阁的账薄,并将参与刺杀的杀手杀人灭口。”
卢祥之道:“可有人证物证?”
石少一道:“有。”
卢祥之:“带上来!”
白献知眼睁睁看到被毁掉的账本被送上了卢祥之眼前,被杀掉的人活生生的站在堂下,虽然早知道对方有备而来,自己脱不了干系,但却没想到自己这样的一败涂地。
卢祥之翻了翻账本,白字黑字写的很清楚,确实是怀王妃的属下雇佣杀手刺杀郑骋扬,那个属下的证词压在账本下,签了字画了押,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卢祥之问:“你可知道怀王妃为何要刺杀武王?”
石少一道:“那雇佣的人说是得知武王去了扬州,怕勾结怀王谋反一事败露,才冒天下之大不韪,刺杀武王,具体证词都在证词上。”
卢祥之点点头,转而问白献知:“你可认罪?”
怀王妃要杀的是谁白献知最清楚不过,但是证词上写得清清楚楚,自己真的是百口莫辩了,白献知只能冷笑:“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卢祥之又问石少一:“那白献知是天阴教教主一事你可有证据?”
石少一道:“自然是有的,白献知一年要往返扬州与京城之间数次,表面上是为结交文人,探望妹妹,实际却是为处理天阴教的事务找掩饰,他找借口不考科举也是为了更方便管理天阴教。天阴教在京城也有不少教众,都是他在京城期间引诱入教的,其目的就是大肆敛财,深入朝廷内部,为怀王谋反提供财力物力。”
石少一又道:“作为天阴教的实际掌权者,虽然见过他的人不多,但还是让在下找到了一丝蛛丝马迹。”
说罢,一名衙役将一名妙龄女子带了上来。
石少一道:“这名女子就是白献知与天阴教名义上的教主青环之间传递消息的信使,一直都被青环用药物控制,现在被我解了药性,白献知与天阴教的事情她无所不知。”
女子明显被药物控制了很久,说话有些颠三倒四,但大致的事情还可以说得清楚,不到一刻便将白献知如何利用青环的复仇心理控制天阴教,又利用达官贵人通过残害女子的方式入教,迅速拓展天阴教势力的事情说了个大概。
随着女子纰漏越来越多的事实,在座的人无一不对白献知玩弄人心、操纵权势的能力震惊。
女子说出话来的那一刻,白献知就跌坐在地上,知道一切大势已去。
对方本就是有备而来,甚至已经调查了他们不少个年头,直到时机成熟,方才收网,将他们一网打尽。
父亲与怀王谋划了十年,自以为一切天衣无缝,不成想,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在别人的眼皮子之下。
白献知知道自己输了,输的彻彻底底。
他算计了一切,唯独少算了一个王子请,他不知道整件事情的背后有多少与王子清有关系,但是他隐隐觉得这中间有一个局,从他带着王子清上京城开始,整个白家就在这个局里头。
也许,在整个事件中,所有人都是一枚棋子,包括自己,只有那个看似最无关的人,才是真正的下棋的人。
直到被押下去的那一刻,白献知阴恻恻的对郑骋扬道:“刺杀的事情我认,天阴教的事情我也认,但是林木子的事情我不认,你应该好好问问你的枕边人。不要养了一只猛虎,还以为只是只家猫。”
☆、第 51 章
白献知道:“叛乱的事情我认,天阴教的事情我也认,但是林木子的事情我不认,你应该好好问问你的枕边人。不要养了一只猛虎,还以为只是只家猫。”
卢祥之看郑骋扬脸色不对,立刻大吼:“快押下去!”
几个衙役得令,立刻捂了白献知的嘴押了下去。郑骋扬看到人被押走,方才摆了摆手:“不过是最后挑拨离间罢了,不要在意。”
卢祥之松了口气。
剩下的事,与郑骋扬无关了,王子清正在堂后的客厅里等着,郑骋扬觉得有些事情是到了开诚布公谈一谈的时候了。
卢祥之回到卧房换了便服,卢夫人端了热水给他净手。
此事罢了,卢祥之绝对算得上是有功之臣,加上郑骋扬给他的承诺,说是前途无量也不为过。
卢夫人将他换下来的官服仔细叠好,一边收拾琐碎物件一边放空。
“夫人?”卢祥之腰带上的配饰错了,他喊卢夫人去找,但却半天没有回应,见到卢夫人呆呆坐在床头,他用手指戳了戳自己夫人的肩膀:“夫人?”
卢夫人猛地回过神:“相公,什么事?”
卢祥之疑惑:“夫人你想什么呢?”
卢夫人手下的活不停,皱着眉头道:“只是对这案子还有点疑惑?”
“哦?”卢祥之挑挑眉:“什么疑惑。”
卢夫人将手上的腰带配饰一件件理好:“其他案子倒是毫无疑问,只是林木子一案,杀人的至今还没找到,现场作案手法高明,丝毫看不出第二个人的痕迹,作案的人不应该是一喝酒就胡言乱语的人。书信册子虽然藏的隐蔽但也并不是完全没有找到的可能,杀人者为什么不先找到证据,反而急于杀人呢?”
卢祥之背着手叹了口气:“夫人啊,这些你就跟我说说罢了,以后也莫要提了。”
卢夫人闻言恍然大悟,看着他咬牙:“果然是一群黑心肝的东西,什么事都算计得这么周全。”
卢祥之眨眨眼:“白家人本身就是犯了谋朝篡位的大罪,有人提供引子,我们自然就推波助澜了,至于杀人罪么,与谋反相比,不过是九牛一毛,算得了什么呢?”
京城。
怀王府被抄,官兵在怀王府翻了个底朝天,找出与白家涉及谋反的信件若干,结党营私的名册一本,多年来从天阴教和扬州盐税上获取的金银账册若干,甚至还找出了拟上任皇帝字迹的圣旨一份,某朝叛乱的证据确凿。
当今圣上大怒,怀王、怀王妃及其世子刺死,白家满门抄斩,与之相关的官员商贾问斩的问斩,流放的流放,一时间朝堂上下人心惶惶,满朝文武去掉了三分之一。
怀王神情狼狈的跪在御书房里,郑玄昌正在批阅奏折,屋子里连个侍奉的太监都没有,安静的像个空荡荡的坟墓。
怀王这几日被押在天牢,但却并未受刑,吃的用的几乎与在怀王府没有什么太大的差别,要不是身上带着枷锁,甚至还算得上是衣冠楚楚。
禁子说这是当今圣上顾念兄弟之情的恩典,但怀王知道,郑玄昌从来都不是个心慈手软的人,但凡他还有一点兄弟之情,都不会将他还在襁褓之中的儿子赐死。
连流放都不肯,彻彻底底的断了任何的生机,这确实是郑家人的作风,心狠手辣、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换做怀王自己,只怕也会这样做。
半响,郑玄昌合上最后一本奏折,长长的叹了口气:“皇兄,你这又是何苦?”
怀王沙哑的声音发出低低的嘲讽的笑容:“我年龄比你长,母妃势力比你强,能力也不比你弱,若是换做你,你甘心么?”
郑玄昌把奏章放在桌子上叹了口气:“自然是不甘心的。”
怀王冷笑:“你我都是一样的人,只不过你比我占了先机,若不是父王晚年你讨好他那个异族宠妃,只怕你也做不上今天的位子。”
郑玄昌一点不因此羞愧,只是淡笑:“不过是你棋差一招罢了。”
怀王沉默,要是早知道那个异族宠妃能起到这么大的作用,只怕他会比郑玄昌做的更甚。
郑玄昌垂着眼睛:“你还有什么话要说的么?”
怀王惨笑:“你能放我儿一条性命么?”
郑玄昌淡淡:“不能。”
怀王苦笑:“那我还有什么说的?”
郑玄昌一挥手,几位侍卫就像能隔墙视物进了御书房,将心如死灰的怀王押回了天牢,明日此时,怀王与怀王妃及世子的尸首就会送进皇陵,与满坟墓的历代帝王一起腐朽成泥。
桌子上的茶冷了,郑玄昌的贴身太监适时端上了新茶,郑玄昌伸了伸懒腰,端起茶盏品了一口,称赞道:“真是好茶。”
审完案子,一切尘埃落定,从知府衙门走出来时,郑骋扬对王子清道:“这个地方谈谈吧。”
王子清点头答应。
有些事终究避不开啊。
两人信步闲庭的找了个茶楼,随意挑了个僻静的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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