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夫不温柔》第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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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 判官决生死() 
还未等判官答话,这两个鬼差再次抢道:“来这里干嘛,来这里就是为了收拾你这没屁眼,没几把,说男不男,说女不女的纸人!”
这对鬼差眼睁睁的看着可爱的柳儿被纸人杀死,怒气极大,此时也是污话连篇,这也难怪,别说杀人之仇,就算打架打急眼了没准还骂一句“艹尼玛”呢。
那纸人被骂的怒火中烧,转了转脖颈,显然已经有些按捺不住了,但此时站在楼下的判官,却让他有所忌惮,不敢轻举妄动,转而再次沉声问道:“判官,你来此到底是所谓何事,真的是想干涉阳间之事吗?”
两个鬼差又替判官答道:“当然是干涉了,错错错,这不叫干涉,叫打抱不平!你做恶多端,今天判官就是要为世间除害!”
纸人急怒攻心,彻底发飙了,咆哮道:“我不管他是谁,先灭了你们两个,送你们上西天!”
转而,抡起那单臂朝着两人袭来,两鬼差现在已经形同废人,毫无还手之力,这一下要是被击中,必定完蛋。
只见那判官用右手墨笔山下翻飞,在空气中急速的写了一个字,而后笔尖轻轻一撩,这字飞舞旋转,破空而进,如盾牌一样挡在了鬼差面前,那纸人一臂击在了这流光溢彩的金芒大字之上,“咚”的一声脆响,好似击打在了某种铁器之上,被弹的向后噔噔噔的退了两三步,我揉了揉眼,发现那流苏斑斓的大字竟然是一个“嗔”!
“嗔”字的字面意思是指仇恨心和愤怒心,莫不是判官以此字隐喻纸人的仇恨心太重了?
此时,那坐伏在地,几已半死的女鬼看到这个“嗔”字,忽而惨笑,气息孱弱的叨念着,“嗔,哈哈哈,嗔,哈哈哈……”不知道这个字又触碰了她心底怎样的波澜。
她笑了片晌,转而收敛,然后又向四周看了看,找到了刚才那片半月形状的镜子片,照了照自己的容貌,接着用双手又极其认真的梳了梳头发。随即,用双手撑地,踉跄的站了起来,缓步向别墅外走去,神色很是平静,还有几分慵懒,透露出一种聚散无妨,醉梦由他的轻盈之色。
莫不是她忽而顿悟了,清醒了,从那种执念中解脱了……
银月悬空,去留一无所系,孤云横空,静燥两不相干。
那纸人望着其背影,轻喊了一声“瑶妹”,可是女鬼却像是不闻,依旧缓步向外走去。
纸人转而不再旁顾,奔向女鬼,拉住其手臂,女鬼顿住脚步,咬着薄唇轻轻一笑,纯真,灿烂,温雅腼腆,一种仿佛十六岁雨季年华的状态,“魁哥,你还记得那年风雪夜,在乡下的小镇,一个茅草棚里,我饿的哇哇大哭,你去烧饼铺子偷烧饼,被那老板追的满街跑,打的遍体鳞伤,怀中还藏着半块热烧饼,我又想起那烧饼的味道了,想去尝一尝。”
随后拂去纸人的手臂,独自一人面带喜色向外缓走,衣襟飘摆,一副乘风归去兮的模样
我忽而在脑海之中大致的勾勒出了这“魁哥”和“瑶妹”两人的关系,大概,从很小很小的时候,两个人就相依为命,同甘共苦,“魁哥”为了照顾这“瑶妹”,受尽了人间心酸,吃尽了各种苦头,两人不是亲兄妹,却胜似亲兄妹,怪不得女鬼说,在世上最信任的人就是这位“魁哥”……
他们可能以前的心性都是良善的,但是许多年之后,造化弄人,一个人为练就邪法而走火入魔,一个人因疯狂追爱而迷失了自己……
纸人眼睁睁的看着“瑶妹”离去,扭头向判官厉声质问,“阳间作恶之人多矣,那些为富不仁的老板,那些以大欺小的恶霸,谁不是恶!小时候,我和瑶妹屡屡被他们欺凌!为何偏偏找上我!?你身为阴司判官,只能在地府定功罪,无权在阳间断善恶,你这是越俎代庖!我不服!”
没等判官回答,这两个鬼差又说道:“呸,为何偏偏找上你!那老板顶多打了你,可是你却把杀人当做儿戏!再说了,那些人也跑不了,早晚挨收拾!现在就是管了,怎么地!不服放马过来!”
纸人几乎被气炸了肺,“我和你们拼了!”怒吼一声,周身上下黑气泛滥,好似一种转而猛冲向鬼差二人,但是到了那个“嗔”字之前的时候,他猛然转了方向,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直扑那楼下的判官!原来他用了一招声东击西,表面是攻击鬼差兄弟,实则准备直取判官性命!
我与两鬼差都是一惊,大呼道:“判官小心!”
纸人身子平飞,单臂直冲,旋转击向判官胸前。
判官并未惊慌,而是快速的执笔,在纸人的脸上快速的刷刷几笔写了一个字,因为背对着我,至于写什么字,不知道。
而后那纸人捂着脸,身子扭动,痛苦异常的狂呼起来,一股股黑褐色的烟雾顺着其天灵盖处倾泻而出,瞬间,它的身子如同泄了气的皮球,萎缩了下去,最后,三颗鹅卵大小的黑色浑浊珠状物破体而出,在空气之中急速旋转,形成一个撒旦魔鬼般的面孔,声音嘶哑苍老的的邪啸道:“好你个判官,今日毁我三年道行,来日本座定将加倍奉还!”
而后三颗黑珠,急速由别墅遁走,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由于这个判官面部戴着一个银色面具,所以我窥不见其真容,他也并未停留,而是飘然而走。那两个鬼差噗通跪倒,“谢谢判官!”
我撑着强呼出一嗓子,“判官请留步!”
那判官听罢,驻足停下,不过没有回头,仍旧是背对着我,亦未言语。
我喘息道:“判官大人,我想问一下,刚才那个小女鬼柳儿究竟去了哪里?是彻底烟消云散了还是能转世投胎?”
清风吹来,判官左手中的那本生死簿哗哗哗的翻着,过了半晌沉沉回道:“此女鬼并未寻常之幽魂,她经由术数炼化而成,既未烟消云散,也未魂归地府。”
“那她到底去了哪里?还请告之。”
“八月初三,奈河桥边,上有一柳,枝条三千,折柳而归,自可显现。”
说罢,飘然而出,了无踪迹。
对于判官说的话,我也是半知半解,他说的意思好像是说,在奈河桥边有一柳树,然后从上面折取一枝条,便可寻回柳儿。
我向那两位鬼差问道:“二位大哥,你们可知道奈河桥旁有柳树吗?”
他们二人面面相觑,黑面鬼差道:“因为职责不同,我们也不能常去奈河桥,不过有一次,经过那里,好像在桥边,是有一株枯死的柳树根,上面也没枝条。”
我忽而想到了什么,“刚才判官说八月初三,想必那天这颗柳树就会开枝散叶,二位鬼差大哥,能不能帮我寻回柳儿!”
“这……”他们面露愁色,“我们是捉鬼的,却要从阴间放鬼……倒不是不帮恩人,恐怕真是无能为力啊。”
我急忙道:“就算不放,也帮我看看柳儿最后的归宿好吗,假如能帮助她投胎的话,能不能通融一下,找个好人家。”
“这个恩人请放心,我们定当尽力。”
此时,一口鲜血喷涌而出,我浑身酸软异常,再也支撑不住,昏倒在地,恍惚间看到从别墅门口进来一人。
等我醒来的时候,正躺在医院的病床上,打着点滴,在窗子旁,站着一人。从那藏青色的牛仔衣,黑头军勾皮鞋的穿着就看了出来,是安澜。
“安澜,你怎么在这里?”
听到我声音,他急忙走了过来,“嘿,我的大小姐,姑奶奶,亲奶奶,你终于醒了。”
我此时心中并不怎么畅快,但是还是被他逗得轻笑,“怎么这样称呼我?”
他回道:“你这么多天来,失踪了好几回,那个公子哥母亲,说我现在的职责,除了保护她儿子之外,还要保护你,要是再让你有闪失的话,就要扣我薪水,现在,你受伤的事我还没敢和她说呢。”
“对了,还有个小女孩呢,她怎么样了?”我想起了在别墅中昏迷的小花。
“你是说的那个小女孩吧,她倒没事,刚刚走了。”
“哦,这就好。”我纳闷道:“是你在别墅里救了我们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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