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赎心》第52章


何以夏咬了咬嘴唇,说“奶奶,我跟阿煜会好好在一起的,您安心养病。”
奶奶闻言,眯着眼,笑得十分灿烂,“好好好,奶奶信你,我累了,想睡一会儿。”
奶奶的声音已经十分虚弱,这是她生病以来,话说得最多的一次,体力被透支个干净。
何以夏把病床调回平整状态,又扶着奶奶躺下,替她捏好被角,等奶奶睡着了才轻手轻脚的推门出去。
粱韵歌和楚景致坐在蓝色的椅子上,楚煜则靠在白色的墙砖上抽烟,这是何以夏第一次见他抽烟,瞧见他指间的烟,烟灰蓄了一大截,看来他发呆的时间并不短。
粱韵歌和楚景致见她出来,连忙问:“老人家怎么样了?”
她答:“奶奶又睡着了。”
一行人这才松了口气。
楚煜掐灭烟头,扔进垃圾桶,几步走过来,“东西收拾好了么?”
“都收拾好了。”何以夏瞧见他苍白的脸色,整颗心都酸酸胀胀的。
他低低“嗯”了一声,说:“走吧,我们回去。”楚煜昨晚在病床跟前守了一夜,凌晨的时候,奶奶就不行了,进抢救室之前跟他说想见何以夏,他自私了一回,没把她叫过来,以为这样就能留住奶奶,但楚煜知道,他就快要留不住了。后来主治医生来了,手忙脚乱的抢救了半上午才又把奶奶从鬼门关拉扯回来。
“不守着么?”她有些担心,奶奶的病情很糟糕,离不得人。
楚煜牵起她的手往电梯口走,“我有些累了,这里有我父亲和母亲守着,暂时没什么大问题。”
何以夏没再说什么,乖乖跟着他往停车场走。他的手很凉,她怎么捂都捂不热。
楚煜的情绪不大好,就由何以夏开车,刚从停车场出来,他又从兜里摸出一盒烟,抖出一根,点燃,抽了起来。
他抽的烟是盒软云,打火机也是那种一块钱一个的,淡蓝色,一看就是从路边的小摊上临时买的。何以夏见过他家里面的香烟和打火机,全是昂贵的牌子,她没说什么,等雨势小了些,摇下一截车窗,冷风吹进来,车厢里的闷气儿就渐渐散了。
楚煜抽完一根,又从烟盒里摸出一根,何以夏看不下去了。
“阿煜,少抽点烟,对身体不好。”她抽烟,是有烟瘾,戒不了,但楚煜没有。
他听劝了,把摸出来的烟放回去,红色的烟盒捏在掌心,看着上面的一排字,念道:“吸烟有害健康。”
楚煜摇下车窗,把烟扔了出去,小小的一点红从后视镜里完全消失他才说:“所有人都知道抽烟有害健康,但还是要抽。”就像他明明知道留不住奶奶,却还是痴心妄想的想留下她。
他忽然问:“你信命吗?”
她答:“我不信。”
何以夏不相信命,命运都是掌握在自己手里的。
“我也不信。”楚煜忽然笑起来,眼里的光愈发亮了。
她也跟着笑。
如果真的有命运,有神灵,那它们有没有听见楚煜虔诚的祷告,祷告奶奶的平安健康。
何以夏把车子停在公寓楼下,楚煜跟着她上去提行李,又过了半小时,车子拐进束河印象最里边儿一栋别墅的院子,别墅周围全是红豆树。
楚煜从后备箱取出行李,抓着她的手进了屋,她把行李箱的行李都拿出来,找了些合适的位置规整好,他们就这样同居了。
收拾完行李,楚煜让她去洗个热水澡,免得感冒。何以夏又去翻洗漱用品,被他制止了。
“浴室里有,在盥洗池最下面的抽屉里,我之前买了一些。”但他不知道她喜欢用什么牌子,就挑贵的乱买一通。
何以夏看得出来,楚煜情绪并不好,此刻听他这么一说,就起了坏心,忍不住想要欺负欺负他。
她双手缠住他的脖子,眯着眼笑,“原来你早有预谋。”
楚煜搂住何以夏柔软的腰肢,没有否认,低头在她脸颊上亲了亲,“快去洗,着凉了就不好了。”
“你不洗么?”话音将落,她恨不得咬断自己的舌头,这话,怎么听怎么都有歧义。
楚煜轻笑出声,手臂稍稍用力,将她往怀里揽了揽,暧昧不清的问:“要我跟你一起洗?”
何以夏的脸颊蓦地红了,连忙挣脱他的怀抱往浴室走。他总算笑了,她想。
楚煜瞧见她有些匆忙的背影,眉梢眼角的笑意越发难掩,没一会儿,浴室就响起了水声。他在沙发上坐了会儿,起身回卧室,换了套全新的床单被套。
出来的时候,何以夏还没从浴室里出来,他就靠在浴室外的墙砖上等她。楚煜有些烦躁,他想抽烟,但极力忍住了。
如果说奶奶的病情让楚煜濒临崩溃,那他跟何以夏之前的羁绊则是雪上加霜。他知道,有些话,他必须要说。
走廊里的廊灯有些暗,他们隔着一堵墙,水声迤逦。
他低沉性感的声音在昏暗迷离中慢慢晕开,“对不起,为所有事。”
42。 晉江獨家發表() 
低沉性感的声音穿透一堵墙壁漾到浴室里,过了几秒,迤逦的水声戛然而止。om
何以夏听见了,整个人呆滞得无所适从。
她忽然想起很久以前的自己,那天在墨尔本机场,她抛弃了所有的自尊心去找楚煜,而结果却是她躺在血泊里捡拾自尊心,一片一片的捡拾,割破手指,划破动脉,血液流个干净,抢救回来时,她在病床上近乎疯狂。
何以夏那时才知道,自尊心是这个世界上最肮脏的东西,可不管自尊心如何丑陋肮脏,都得与她如影随形一辈子了。但现在,在现实的温暖跟前,她选择屈从。
她审视镜子里的自己,水珠从脸颊往下滚,分不清是水渍还是泪珠。镜子里的人在挣扎,如果说何以夏之前一直在摇摆不定,那楚煜此时的道歉让一切都尘埃落地了。
她这七年求而不得的无非就是他的一句道歉。而如今,她终于等到了。
何以夏不愿意辜负楚煜的良苦用心,她要回应她。
她裹了条浴巾,拉开浴室的门,站在他跟前。
她捧住他的脸颊。
她踮起脚尖吻他。
她热烈的吻着他。
何以夏回想起自己跟楚煜这一路走来的坎坷,泪落得更凶了。她不知道以后的路会怎么样,但她知道,路有多长,她就要走多远。
楚煜也努力的回应着她,灼热的泪水滚在唇齿间,有点咸。
她吻够了,松开他的唇瓣。
她张开手,抱住他,不肯放。
所有的一切,在这一刻,都值得被原谅。
“对不起,为所有事”楚煜又重复了一遍,这个道歉,他酝酿了七年,却始终难以启齿。从一开始,他就知道错了,但他不愿意低头,不愿意认输,更何况,错的也不只是他一个人,何以夏骄傲、清高,他也不肯作践自己的尊严。
一口气赌了七年,楚煜真的太累了,他不想继续赌气了,他愿意低头,愿意认输,输赢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爱她,只爱她。
凌晨的时候,奶奶进抢救室之前说了些话,奶奶说,这世上的事,没有什么比两个人在一起更重要。
楚煜知道,他爱她,很爱她,但从一开始就用错了方式,他霸道、强势,想占有,想做个主导者,可他却错得离谱。
汹涌的歉意让他哽咽难言,唇瓣微微张开时,何以夏用食指抵在楚煜有些苍白的唇瓣上。om
她问:“你爱我吗?”
他答:“我爱你。”
他们的瞳孔里,只看得见彼此的身影,他们之间,再也没有比此时更坚定的时刻了。
楚煜把她拦腰抱在怀里,往卧室走,拿了吹风机给她吹头发,乌黑柔软的发丝渐渐干了。
他亲她的额头。
他替她捏被角。
他给她讲故事。
何以夏背对着楚煜,她一直在哭,控制不住的哭,她想回应他的吻,她想伸手抱住他,可她忍住了。
过了很久,她听见摁灭台灯的声音,听见他越走越远的脚步声,也听见实木门落锁的声音。又过了很久很久,她忍不住困顿,渐渐睡着了。
何以夏不知道楚煜是什么时候回来的,醒来的时候,他从后面抱着她,抱得很紧很紧。
她看了眼时间,已经夜里九点钟了。楚煜睡得沉,眉心拧成一团,何以夏替他舒展开眉心后,轻手轻脚的从床上爬起来。
厨房里的东西一应俱全,她熬了些粥,又炒了点蔬菜。洗锅的时候,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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