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祯五百年》第232章


不会满语,亦不知该客栈名字,无法向途人问津,全凭过人记忆慢慢摸索,终于找到该客栈。
再三近距离观察那道暗号,是用刀背刮出来,坑口平整。如非内力深厚者,是无法让切口边缘如此平整。
“厉若支?”
客栈正门,巨大的朱漆牌匾,由右至左书写三个斗大的汉字。如非身在异地,左边附有一行竖直的满文,还让人错误以为回到中原。
第276章 崇祯十七年七月#119 小樓密晤() 
望向那三只汉字,笔迹非常熟悉。见其一笔一点,体势古崛丰富、疏密严劲有致。虽然仅有三字,却全用正锋。于深厚朴茂中见空灵、短长肥瘦内有法度。如此飞扬潇洒之墨迹,肯定是出自朱而多之手。更为使冯永硕震惊者,是最后一字“支”的最后一捺,笔弱如虫,似有上勾,正是朱而多独有习惯。昔时在厂内处理文书,见其执笔书字,往往于文末最后一字,留此风趣。
不说一万,也有万一,这客栈无论如何必定与朱而多有莫大的关系。
尤其当他踏进去,见到旁边墙壁上巨大的木雕飞鱼时,更是感受良多,越加肯定自己的推理。
何谓飞鱼?山海经载:“其状如豚而赤文,服之不雷,可以御兵。”林邑国记曰:“飞鱼身圆,长丈余,羽重沓,翼如胡蝉。”
简而言之,飞鱼是一种长龙头、展双翼、划鱼尾的动物。与龙、凤凰及麒麟,同样是古时传说中的生物。
三品以上锦衣卫的官定制服上,就是锈有飞鱼图纹。颜色的不同,代表官秩高低。
故此对曾是锦衣卫的冯永硕而言,墙上的木雕飞鱼,明确暗示这处与锦衣卫有密切关系。
如果说正门柱子上的暗号,可以是外人随便留下,那么室内的飞鱼,定必出自老板所允,否则决不可能摆设在此。亦即是说,老板肯定与朱而多有某种直接或间接的关系。
冯永硕仰观飞鱼,久久无语,连身边有人叫唤都听不到。对方似乎是这儿的伙计,一直在说满语,冯永硕扬手问:“有没有人懂汉语?”
眼前这位伙计一愣,随即改以东北口音的汉语问:“客倌,请问有何贵干?”
“呃当然来吃的。”
这不算废话,毕竟来客栈不止吃饭,还可以留宿,甚至寻仇。
“好的好的,请上座。”
冯永硕陷入疑难,就算知道这处极有可能与朱而多有关,但如何与背后的人联系,却是无门而入。难不成站起来大叫“朱而多给我滚出来”或是“锦衣卫都给我站出来”之类吧?肯定人未见就被踢出去!
“客倌想吃甚么?”
整家客栈不大,连同冯永硕在内,就只有七位顾客。伙计非常清闲,殷切留在自己身边。他心想先随便点些饭菜,好使逗留在此,容后再想办法。
“这处有甚么推荐?”
伙计闻之,即时动三寸不烂之舌,极力推介最昂贵的菜色。虽说最昂贵,但一间小小的客栈,再贵的饭菜,也止于数文钱。冯永硕醉翁之意不在酒,随便点两菜一饭,伙计即时下单。
“不过客倌你不会满语,怎么会过来盛京这边呢?不怕人生路不熟吗?需要帮忙找引路人吗?”
这位伙计口才忒也太好,向客人勾搭客栈以外的生意,推广多元业务。
“我来这处是找人的,你们老板在吗?”
“老板?你找老板何事?”
冯永硕特别留心伙计的表情变化,肯定他没有隐瞒任何事。
“我与贵客栈老板曾有数脸之缘,今次顺道路经,希望聚旧。”
“呃这个”
贸然有陌生人上门,希望与老板见面,当下人的自然会有所怀疑。伙计没有决定权,擅自作主,惹来老板不高兴,可是要受责捱罚。冯永硕知道他有为难之处,不敢勉强,婉转道:“你有没有纸笔,我写封信具明详细,你帮忙转交给他。之后由他作主,如何?”
“都好。”
只是帮忙转交一封信,这点小事尚在可以接受的范围。
伙计取来纸笔,冯永硕同样留下三划暗号,仔细摺好后交给伙计。之后就慢慢吃饭,等待消息。
饭菜都是满蒙菜色,又厚又硬的肉块与不知名的杂食,委实难以吞咽进喉。说起来这才是清国民众日常食物,平日处身在礼烈亲王府中,所吃所喝尽是厨子精心烹饪,自然大有不同。
在边吃边等的时间中,他有考虑过老板不是锦衣卫方的人,看不懂暗号,整间客栈由暗号至木鱼都是巧合存在,单纯自己想得太多所误会。
纵然老板是与朱而多有关系的人,亦不代表他想见冯永硕。
“客倌,老板请你进去。”
“好的。”
在胡思乱想时,答案终于到来,让冯永硕暗暗松一口气。
至少先见上一面,才能有进一步的行动。
冯永硕跟着伙计穿过偏门,走到后面深处的一个房间。伙计示意他内进,于是直接推门而入。
一头白发苍苍的老男人映入眼帘,对方老练而辛辣的眼神斜斜一扫冯永硕,以宏亮的话声朗道:“关门。”
“是。”
一切就像过去在东厂时的那样。
虽然这房间更明亮,却又显得窄小。只是书桌柜台的摆设,与以前在东厂时的工作环境相差无几。连案头上的文具摆位,都完全相符。
与昔日相似无比,冯永硕甚至产生错觉,自己返回东厂去。
“参见朱大人。”
冯永硕无意间冲口而出,对方淡然自若,不以为然。
“老夫早就辞官不干,现在只是一位普通的老百姓。”
普通的老百姓?别开玩笑!
曾经在朝鲜战争中立下无数功劳,武功比之年青一辈更厉害高明,曾经坐拥无数手下,甚至出生入死保护明国皇帝,竟然自称老百姓?
“对卑职而言,朱大人永远是朱大人。”
“永硕,帽子不是这样赠的。”
眼前正正是冯永硕过去的上司,东厂都督佥事兼锦衣卫指挥使朱而多。
即使迈向花甲之龄,他仍然炯炯有神,提着一枝幼柴,反手伸向背后轻抓:“不过你从来都不晓得赠帽子,没关系。”
对冯永硕而言,失踪十年的朱而多,与十年前并无分别,依然是深藏不露。
就算自己身怀杀人拳,估计朱而多闪现杀机,不会允许他靠近半步,就地隔五个身位,都能瞬间秒杀他。
“朱大人,久别无恙。”
“哼,老骨头,早就了了。”
“朱大人真会开玩笑,我想你再活多一百年都不成问题。”
“靠,再活多一百年,岂不是变成人妖?你这算是诅咒我吗?”
第277章 崇祯十七年七月#120 互探底细() 
即使朱而多语气平稳,没有改变,冯永硕依然心中一突,急急改口:“不!卑职没有这个意思。是祝愿朱大人长命百岁。”
“哼,你这是咒我只余下四十多年命吗?”
左也是死,右也是死,横也是死,竖也是死,让人好难捉摸。
冯永硕觉得自己真的不擅长面对他,可惜现在有求于人,才不得不正面面对。
“就算你不会送帽子,少说两句话,都不会死的。”朱而多沉着道:“反正我不介意。来,坐下。”
说不介意,其实超介意,冯永硕才不相信他会不当一回事。
冯永硕坐下来问:“朱大人怎么会在盛京?”
“哼,这边清静舒服,最适宜养老。”
真的想养老,才不会去盛京,实际是避祸而匿。
身为东厂中人,曾经权倾一时,处死无数官员及江湖中人,难免结下不少梁子。人走茶凉,当他不再握有权力,人老力弱时,仇家怎么可能会放过他。
天大地大,何处可以安身立家?
幸好朱而多从年青时就不时出行,见多识广,眼界及思维比一般汉人高。谁说普天之下皆是王土?他就学战国的策士,早早跑去中原之外,周游列国,教你虽远而不能诛。
这处是满人地头,他们敢来此处惹事,自然会被清国管制。再者人生路不熟,敢只身离开中土者,亦寥寥无几。反而他因职务关系,早就能言满、蒙及朝鲜语,在异地生活完全不成问题。
老人家就在外族的地头搞生意,倒也过着舒服的日子。只是日子再好,终究无聊。尤其是江湖中人,却没法混在江湖,难免不称心不称意。于是他趁满清入主盛京,大兴土木时,也投资兴建一间小客栈,留下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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