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相如》第118章


眼见珠帘画屏、琴几书案都丝毫未变,这是文君少年时代生活的地方,如今一见恍如隔世,忍不住又落下了伤心的泪水。
豪华气派的县令府,王吉与相如促膝而谈。他们都为阔别多年后的相逢而分外激动,满肚子的话竟一时不知从何说起。
“如果没有为兄的照顾,父母和家庭将更加凄凉悲惨。”相如向王吉道谢后又叹道,“唉,自我以赀为郎至今十三年了,不仅未能全忠尽孝,还落得个无一官半职。我,我是深感惭愧呀。好在老兄才华得以展现,遂了夙愿。如今若不是老兄这份情谊,只怕我都走投无路了。”
“子虚赋,天下第一大赋也!”王吉哈哈笑道,“贤弟何必如此谦逊,你的成就已经让我辈仰之不及!”
“但我现在却落魄如斯!”
“贤弟,话可不能这样说。”王吉道,“你只是暂时云游而已,刚才县衙里的人还说,看你高雅的举止,潇洒的风度,无不认为你是卓尔不群的有为之士!”
“老兄可别开玩笑了。我这还不是做做样子?到你这儿来,不装饰一下怎么行呢?”
“人的气质怎么能是装得出来的?哈哈哈……”
听王吉如此放得开,相如也禁不住哈哈大笑起来,然后转过话题道:“听说你这临邛有一位大富翁叫卓王孙?”
相如想问卓文君,却还是没开得了口,便婉转提到其父。
“嗯。是这样的。”王吉兴致勃勃地介绍起来,“这卓王孙啊,祖籍关东赵国人,乃冶铁世家也。秦灭六国后,其祖父辈主动远迁至蜀郡临邛,同时带来了先进的冶铁技术。”
“先进的冶铁技术?”
“是的!”王吉举杯道,“加上朝廷对经济活动采取宽柔政策,卓家聚民采矿,冶铁铸造工具,供应当地和附近地区民众生产生活之用,还远销巴蜀以外。卓家经营有方,到卓王孙父辈时已致巨富,拥有家僮八百人。”
“八百人?”相如惊道,“你手下的官差数量也不过如此吧?”
“是啊!这卓王孙富有得令人咋舌!”王吉连连砸着嘴道,“住的大院比官府豪华气派多了,笙歌楼台,钟鸣鼎食,金银满屋,生活奢华,穷尽人间享乐之能事。”
“那为何其女还要嫁与窦府病秧子?”
“这个可就复杂了!”王吉笑道,“临邛向来被称为风景优美,舟船争路,车马塞道,商旅敛财的‘小成都’。铁器更是驰名蜀郡内外,这不,卓文飞和程亦虎都赶到成都筹办铁器商展会去了。两年前,朝廷准备在临邛设置盐铁官,但这里除卓家而外,还有程郑家也有僮仆五六百人,其余能称上巨绅大户的不下十余家……”
见相如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王吉苦笑道:“卓王孙本以为这盐铁官手到擒来,没想到程郑横插一手,这官便一拖再拖,没办法,卓王孙便将女儿嫁与成都窦府,企图能得到窦府在朝廷势力的支持……”
“他这女儿叫卓文君,相如遇见了。”相如见王吉滔滔不绝地说下去,终忍不住打断了话头。
王吉望着相如急切的眼光,抚掌笑了起来:“唔,好啊,好啊。这卓文君乃卓王孙独女,琴棋书画,无所不精,当是我临邛的第一才女;其生得花容月貌,堪称我临邛的第一美女。如此才华和容貌堪称蜀郡第一的奇女子,相如莫不是有意于她了?”
“唉,若换作别人,我还真道不出口,好在你我不外。相如的确对文君是一见倾心,从文君留在琴筒中的绢帛字条来看,似也于我有心。”相如将酒杯放在桌上,失落地道,“但卓府居然比你这衙门都管得严,硬是不放进一个生人进去,我带着葛云去了几回,莫不是吃了闭门羹,连见着卓府上层和文君的机会都不给!”
“才女当嫁知音,放心。”王吉喜道,“相如贤弟既倾心于文君,我定效犬马之劳,全力成全你们的秦晋之好!”
“莫非老兄有什么良策,能让我见着文君了?”
“良策暂时还没有,不过办法总是人想出来的,是吧?”王吉笑道,“来,喝酒!”
“咯咯咯,”风盈盈捧着茶壶出来了,亲自给相如和王吉斟了一杯道,“我有良策,不知相如兄愿听否?”
“嫂子的良策,相如岂有不愿听之理?”相如忙道。
“不得反悔,我想出来的办法必须照办!否则,不说!”
“好好,相如一切都听嫂子的,决不反悔!”
“我这良策啊,岂非是让你见着?而且还要让文君了解你,从而倾慕你!”风盈盈如此这般地说了一番。
“这,谋算卓王孙,不太好吧?”相如皱眉道。
“有什么好不好的?为的是让文君了解你的才华和情意,如果她对你无意,那我们也不赔什么的。”王吉哈哈大笑道,“连同卓王孙请客,亦为心甘情愿!”
第102章 赋迷卓文君() 
文君来到了久违的卓府书房。
卓王孙不喜诗书,但为了不让人看成是没素质的暴发户,却也附庸风雅,在卓府设置了精致豪华的书房。
卓王孙家富千万,高价购来的各种书籍琳琅满目。这一年半来,文君最苦闷的是没有诗书可看,与外界诗词歌赋相隔绝。当她读到新添的檀木书架上一篇《子虚赋》时,不禁大为惊异!
“好!好!好一篇《子虚赋》!”
“不过一篇赋嘛,就那么值得大惊小怪的?”琴心诧异道。
“此赋可称清逸绝唱,冠卓古今!太好了!太好了!”
“如此说来,比司马相如还好了?”
“你这丫头,”文君羞红了脸,慎怪道,“一个是赋一个是人,无可比性。”
“文君姐姐,倒不知此赋为何人所作?要不要奴家去打听下?”印月道。
“不用,只要赋好,哪管他是谁写的呢?不过,写这赋的人必为高洁之士,才华横溢之奇才。”
“文君姐姐怕我去打听?是不是怕作赋之人把司马相如给比下去了?”
“你们二人是合了心想来气死我啊?”文君假装生气道,“把这《子虚赋》给我拿到绣楼去!”
“诺!”
卓府深院花厅内,挨墙壁四周一溜儿摆开二十多只形似酒坛的大肚巨坛,样式古朴,容量惊人,其颈甚细,刚够投一枚五铢钱进去。
卓王孙一边清点收入,一边挑选成色好的钱币投进大坛中。
“满了几坛了?”卓王孙明知道投满了几坛,偏偏来这儿就要习惯性地问一句。
“恭喜老爷,已经满了二十九坛了。”卓林记不得是第几千次回这同样内容的话了,但主人高兴他也还是挺高兴地笑答道。
“每坛可以装多少钱?”卓王孙又故意问道。
“十万!老爷!”
卓王孙就半眯缝着眼,又选出钱币来投。
卓王孙很高兴满了二十九坛,当然也高兴自己靠投钱币无意中成了暗器高手。
暗器高手怎样才能在好心情中炼成?无师自通的卓王孙给出了答案。
“当!”
聆听着钱币准确掷入坛颈后发出的撞击声,就象是在欣赏世上最美妙的音乐,怡然自得,神情陶醉。
“老爷,”管家卓林来报,“程郑老爷来访。”
卓王孙收住笑,抬头道:“客厅见!”
门外立即传呼出去:“有请程老爷于客厅。”
程郑腆着肚子施礼相见,卓王孙揖让入座。这程郑比卓王孙略矮略胖,冬裘夏葛,衣着豪华,在临邛的财富和商界地位仅次于卓王孙。
卓王孙端坐于正椅上:“程兄来访,有何见教?”
“卓翁啊,你可知晓,”程郑坐于侧椅,侧着身子道:“都亭住上了一位稀客!贵客!罕世之客!”
“嗯?”
“王县令亲自郊迎三十里啊!”
“啊?县令郊迎三十里?”卓王孙惊讶道,“闻所未闻!什么罕世之客,如此隆重?”
“这位贵客复姓司马,名相如,字长卿。听说在景帝身边任过武骑常侍,同景帝同乘一车打猎出游,后来被梁王硬要了去,待为座上贵宾。此人仪表堂堂,气宇轩昂!”
“你说的是天上的神?”卓王孙皱眉道。
“此人号称琴曲纵歌天下第一,剑法武功天下第一,赋作文才天下第一,琴剑赋三绝呀!”
“越说越离谱了,琴没耳闻过,剑没领教过,赋没看到过!”
“哦,那篇名动天下的《子虚赋》就是他写的。”
“《子虚赋》?怎么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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