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相如》第132章


相如一听到“卓文君来了一封信”几个字,忽然一下子挣扎而起,眼睛一睁老大,嘴里呼道:“文君!”
王吉吓得一跳,忙扶了相如:“卓文君有一封绢书交于你,你快看看!”
相如抓过绢帛左看右看:“交情通意心和谐,君请定期文君从!”
“奇药!真是奇药!”葛云从厨房跑出来,一看相如的病竟一下子好了大半,喜极而泣,“原来这真能救少爷的命!”
“葛云,笔墨侍候!”
王吉忙道:“相如贤弟,你的身子如此虚弱,等会吃点稀粥再写,如何?”
相如看见印月,来了精神:“文君可好?”
“和你差不多!”
“什么?”相如急道,“笔墨来!”
葛云绷着绢帛,相如坐在床上一挥而就:“交情通意心和谐,中夜相从知者谁!”
“明日就是十五,明日中夜?”印月惊喜道。
相如点点头:“快带回去吧。辛苦你了,印月姑娘!”
第115章 戏弄老女仆() 
老仆人卓安喝了二两烧酒,心情痛快,一边在马厩刷洗马匹,一边哼着下里巴人的小曲。
这卓安一直为文君驾车,除了洗马遛马吃饭喝酒而外,就是睡觉,似乎总有睡不完的觉。
不过这人还挺老实忠厚的,别人给他一丁点好处必加倍回报。当年他得了重症,卓老爷哪舍得花大价钱给他治疗,是文君延医给他治好的。后来文君嫁到窦家后听说死了丈夫,为此常常长吁短叹,甚至假借酒醉大骂老爷坑害了自己的女儿。
直到前不久驾车去接回了文君,心里才好受些。
卓安洗完马正要在旁边睡下,见印月来说用车,忍不住问道:“套车去哪儿?少女主要去窦府的话这车我就不套了。”
“谁愿再去那个地狱呀?”印月悄声道,“少女主是要去另一个地方的。”
“那行,我马上去准备。”
“你悄悄准备,不要走漏了风声。还有,少女主问你愿不愿跟她去受苦?”
“嗯,跟着少女主受再多的苦也愿意,”卓安神秘地一笑,“我知道少女主要去哪儿了。”
于是卓安把马匹刷洗得雪亮,马蹄上包了厚厚的布,车轴上了油,跑起来一点声音也没有,就等着天快黑下来。
文君取出赤金数百,落泪道:“印月、琴心,我真是舍不得你们。我走后,印月也该回家了,琴心也去找个好人家嫁了吧。这点小钱就当是我送你们的嫁妆。”
印月、琴心惊道:“文君姐姐,你不要我们了?”
“你们没听说吗?司马先生家里穷,比不得这里了。我不想让你们跟着去受苦。”
“姐姐,你一直待我们情同骨肉,厚于手足,恩重如山。”印月、琴心泪珠挂满了双颊,“姐姐都不怕穷,我们还会怕吗?打死我们也不离开姐姐。”
正说着,忽然有人在敲院门:“琴心姑娘,开门!”
印月诧异道:“刚吃过午饭,这有谁来?”
文君吩咐琴心:“快去看看。”
琴心刚打开院门,一胖一瘦两个老女仆夹着铺盖卷儿就闯了进来。
琴心正要挡住她俩,却听外面有人“哐啷”一声就将精铁院门关上了,紧接着就是反锁大门的声音。
琴心用力推搡着院门,急道:“你们要干什么?”
“老爷吩咐,”外面的家丁答道,“最近夷匪时有出没,为了保护少女主的安全,所以要锁上院门,有所需要的由两位老姐姐代传,自有人安排妥当。”
两个老女仆不管不顾地爬上绣楼,进屋一看,文君正横眉怒目地站在屋子中央,忙施礼道:“老婢子见过少女主。”
文君不悦道:“你们进来干什么?”
“回少女主的话,”瘦个老女仆道,“卓老爷说少女主马上要成亲了,事多。命我们来听少女主的吩咐,帮忙做一些事。”
看来,胖个老女仆憨厚,有一身莽劲,瘦个老女仆精明,有一张伶俐的嘴。
“要成亲了?”文君惊异,“我怎么不知道?”
“是这样的,”瘦个老女仆回道,“窦家来人了,是一名管事,叫窦丁。特地来催少女主回去守节!”
“什么?又要我去守那空房?”文君凄然,“那青灯孤影,那阴惨惨的灵牌,难道我爹爹真的那么狠心?”
“不是的,老爷虽嘴里说女子当从一而终,但更咬定说老夫人病还未好,少女主也病得厉害了,欲打发那窦丁快走,可那窦丁死活赖着不走!”瘦个老女仆抹了一把汗道,“那窦丁说,不回去也可以,但须打造一个和少女主同等大小的金人回去代为守节!”
“哼,这是敲诈!”文君不屑道,“那成亲的话又怎么说?”
“是这样的,程府少爷寻死觅活地把程郑老爷逼来,开始我们老爷不见他,他就在门口一直坐着不走,老爷拗不过,只好让他进门了!”瘦个老女仆可能腰俯酸了,直了下身子又埋头道,“那程府这次可是下了血本,给的聘礼太丰厚了,老爷已经点头择日完婚!”
“哼,这聘礼算是打了水漂了!”文君凄然道,“我爹爹分明是想把我卖了!”
“婚期已经定好了,”胖个老女仆幸灾乐祸地插话道,“就在三天后!”
“三天后?”文君恨恨地道,“爹爹真是迫不及待啊!”
胖个老女仆又道:“老爷安排我们来睡在少女主这儿,随时听候您的差遣!”
“什么?睡在这儿?”文君道,“可我这儿只有两张床!”
“没事,”瘦个老女仆将铺盖卷儿在屋门口铺了起来,“少女主不必费心,我们都是随便惯了的,在这外屋打个地铺就行。”
胖个老女仆也挨着打开了铺盖卷儿:“还有,老爷还吩咐,这几天少女主出嫁在即,不宜四处走动,印月和琴心姑娘也不得离了少女主左右。”
“我偏要出去!”琴心怒道。
“院门都锁了,看你怎么出去?哦,对了!”瘦个老女仆狡黠地笑道,“老爷还说了,少女主出嫁,印月和琴心姑娘不必跟着去了,印月姑娘回老家去。至于琴心姑娘嘛,找个人贩子卖了,免得挑唆主人,节外生枝!”
文君等几人听得大惊失色,这老爷也太心狠了吧。
文君气得直喘粗气,可又毫无办法。
印月和琴心正要发作,文君一皱眉,忙将她俩拉进里屋。
“看来,我们今晚是出不去了,可司马先生约定的是今晚中夜呀?”琴心急得快哭了。
“我有办法!”文君说出了自己的笨办法。
“好,这样的事我最喜欢做了!”琴心抹了眼泪,跟着印月一脸严肃地走了出去。
“快起来,大白天的睡什么?”
印月一脚踢在胖个老女仆的屁股上,琴心一脚踢在瘦个老女仆的屁股上。
两个老女仆叫道:“唉呀,两位姑奶奶,我们睡会午觉也不行吗?”
“二位妈妈,你们是奉了老爷的指派来侍候少女主的,不是叫你们来偷懒的,这儿这么多事要做,你们还有闲心午睡?”琴心笑道,“倘若实在不想做事,你们不妨去回了老爷,另换两个来,也省了我与你们说长道短!”
一听这话,两个老女仆一骨碌爬起来:“姑娘千万不要这般说,老爷指派我们做事原是高看我们,我们若是回去了,就呆不下去了!两位姑娘有什么差遣,只管吩咐,我们就是跑断了腿,也毫无怨言。”
于是,卓府绣楼的小院里,这天下午就跟家具市场一般了。
两个老女仆忙得满头大汗,累得腰酸背痛,一个扭着腰,一个拉着胯,抬桌子,搬椅子,抬柜子,搬箱子。
琴心在楼上指指点点,这个颜色不好看,搬下去,那个已经旧了,抬下去。
印月在楼下院墙边的树荫下摇着扇子,这个是少女主才买回来的,搬上去,那个是少女主跟了二十年的,抬上去。
两个老女仆抬上搬下,直累到吃晚饭的时候才得一会歇,心里虽恨,嘴里却不敢说。
吃过晚饭,以为可以休息了,没想到印月和琴心一迭连声地嚷道:“你俩把这些家具弄得伤痕累累,该当何罪?”
“姑奶奶饶命,姑奶奶饶命,”两个老女仆就差没吓得晕了过去,任何一件家具都不是她们能赔得起的,“都是小的不好,都是小的不细心。”
看着同样被磕得一身伤痕累累的老女仆,文君不忍道:“算了吧,这些家具都不值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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