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相如》第155章


孙膑拳的特色乃蹲走跛形,地走蹒跚步,六十四趟拳法施展开来,步伐诡异,拳快如风,加上卓府家丁不敢伤了人,束手束脚,十几名家丁形成的包围圈被葛云很轻松地一番拳脚砸开。
“卓家剑在此!”卓林怒吼道,“再不住手,剑下无情!”
文君和相如早看见卓林手中的剑,只好将葛云拦了回来。
“哈哈,来吧,看你们谁还有这个胆子上来!”卓林大笑道,“卓家剑在此,就代表卓家先祖和卓老爷亲临,谁敢反抗就是卓家的罪人,格杀无论!”
瞬间,文君酒肆便被砸了个稀里哗啦,到处都是酒坛碗盏和垆台几案的碎片,上好的文君酒就在这些碎片中间恣意流淌。
文君怀着难言的悲愤,几欲反抗制止,都被相如拦住了。
“相如!”文君强忍着不让泪水流出来,“酒店被他们砸了,以后,以后怎么办?”
“留得青山在,何患没柴烧?”相如安慰道,“再不济我们就把店开到安汉去!”
“卓老爷吩咐,卓女文君有辱门风,令我带剑执行家法!”卓林又挥剑对家丁吼道,“把酒肆给我烧了!”
“你敢!”葛云怒吼道,几欲出手,被琴心死死地拉住了。
一处着火,百处起火,酒店很快就淹没在了火海中。
相如几个箭步冲了进去,文君惊得也欲跟了去,却见相如几个纵落,已携琴飞身而出。
正是夕阳西下的时候,宽大的天幕上,就象被一枝巨笔涂上了灿烂的云霞。就在这无比壮丽的画面下面,里仁巷文君酒肆象一支巨大的火炬一样熊熊燃烧。
火借酒势,越烧越旺,没有人敢上前去救火,只得眼睁睁地盯着它毕毕剥剥地燃烧。
眼看着惨淡经营的酒肆一旦化为灰烬,见者无不气愤填膺。
乡邻们大骂道:“你们白日放火,横行砸店,眼里还有王法吗?”
“王法?”卓林嘿嘿冷笑道,“我们现在讲的是家法,不讲王法!”
“本官在此,谁敢不讲王法?”忽听得远远一声大喝,王吉带着几名衙役飞马赶到。
王吉拉马绕了一圈,愤怒地喝道,“给我把领头的拿下,其余人等各自回去听候处理!”
“诺!”
一见官兵,卓林唬得磕头如捣蒜:“小的也是奉卓老爷之命!望大人宽恕!”
卓王孙正在远远地欣赏他的杰作,心道,这一把火烧过,看你们还能开什么店。
但忽然看见几骑马从官道飞奔而来,正是王吉。心道不妙,忙与夏沧海打马回府。
王吉一挥手道:“绑了!下入大牢再做计议。”
听说要下大牢,卓林沮丧地对家丁道:“你们快回去禀报老爷。”
众家丁早吓得魂不附体,忙沿来路往回溜去。
王吉望着已经燃成灰烬,到处冒着青烟,还不时传出一声炸响的酒肆,痛心疾首地道:“可惜!可惜!真是太可惜了!”
相如忙上前见礼,文君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眼泪夺眶而出,顺着两颊潸然流下。
“贤弟和尊夫人一行先暂住都亭,再作打算吧?”王吉征询地问相如。
“也只好如此了。”相如扶文君上了马车,众人也都神情黯然地跟着。
宽大的天幕上,晚霞正在渐渐地暗淡下去,变成一片淡紫色。
他们最后望了一眼不复存在的文君酒肆,默默地离开人群,挥泪望都亭而去。
第139章 旷世嫁妆() 
王吉亦没料到卓王孙会对相如文君如此狠心,大怒之下便也公事公办。
“大人,卓王孙带到!”两名衙役带着极为沮丧的卓王孙进入公堂。
“跪下!”
“大人!”
“下跪何人?报上名来!”王吉威严道。
“大人,在下卓王孙。”卓王孙声音不住地颤抖。
“为何光天化日之下砸店放火,汝还把王法放在眼里吗?”
“大人,冤枉呀,小人执行的是家法!”
“家法?”王吉冷笑道,“真是在执行家法?”
“是!大人,小的确确实实在执行家法!”卓王孙见事有转机,忙道,“卓林去的时候,手中一直举着卓府家传执法宝剑!”
“那,汝可认了你女儿女婿?若认,即是一家人,可判汝在执行家法,本县愿网开一面,不予追究;”王吉惊堂木“叭”地一拍,吼道,“否则,国法难容!白日擅闯民居商店,砸店纵火,杀无赦,所有家产全部充作公用!”
卓王孙吓得一下瘫在了地上,他清楚朝廷新颁布了《告缗法》,千方百计向富人筹集军饷。若是县令手上狠得一狠,他不但老命不保,亿万资产顷刻即可化为乌有,连儿女都继承不了一分,如何不吓?
王吉忙示意衙役扶得卓王孙起来,其实他也只是虚张声势,毕竟卓王孙是相如的岳父,他当然不会对他狠下毒手。
“小人,小人早已经认了女儿女婿。但那酒肆太丢卓家颜面,只道我派人毁了酒店,断了生计,他们就会来求我,我便可顺势应了他们。”卓王孙带着哭腔诉道,“大人,小的向来遵纪守法,不敢越王法半步。鄙人的确是以家法相迫,请大人明察。”
“哈哈哈,既认了女儿女婿,就是一家人,可不算触犯王法!”王吉走下公堂,携手道,“那你快去把女儿女婿接回贵府吧,可知文君已经一病不起了。再不去只怕连女儿的面都见不到了!”
“文君病了?”卓王孙见王吉郑重地点头,不禁大惊失色,“我真糊涂啊,为了面子差点害死女儿。”
却说当日晚上,文君有气无力地道:“王县令对我们帮助太大了。受人滴水之恩,当以涌泉相报……”
“文君,”相如见文君说话无力,一摸额头滚烫,大惊道,“文君,你,你怎么了?”
“我,头晕,浑身软得紧……”
王吉忙吩咐下人去找医正。医正把脉下方:“有犀牛角否?”
“有。”下人急忙找来一只犀牛角,刮下一小撮粉末为文君用开水冲服,一会儿即退了高热。医正又开了个方子,葛云和琴心忙跑药铺去买药。
次日,卓王孙到都亭时,文君正躺在病榻上。大家不知卓王孙用意何在,倒是王吉喜道:“恭喜相如贤弟,恭喜你们一家团圆。”
相如忙拜见卓王孙道:“相如见过岳父大人。”
“不客气,都是一家人。”卓王孙扶过相如,又忙忙地去抚文君额头。
文君也惊喜地想要坐起来:“爹爹,以前都是小女不懂事,还望爹爹原谅。”
卓王孙把女儿按下道:“你是想把爹爹气死啊!”
文君调皮地歪头看着卓王孙:“女儿就知道爹爹最心疼女儿了。”
卓王孙谢过王吉后,吩咐大家上车同回卓府而去。
卓母见得文君,不免又是一阵泪雨滂沱,倒是文飞拉着相如叙旧去了。
文君由于开心,不几日便已然康复。
文君斜倚绣楼,欢喜地望着熟悉而亲切的后花园。天气好得出奇,就象老奶奶的笑,静静地咧着嘴。她看着仆人们辛勤地劳作,琴心和丫环们无拘无束地跑着,父亲和相如竟然也专注地对坐着。
她忽然很是思念印月,不知道印月在公孙弘家过得好不好。
当她的目光移至书房外的凉亭时,她吃惊地吐出了舌头,卓王孙与相如居然相对而坐,专心对弈。
一个是对辞赋琴曲不以为然,一个是对持家理财毫无感觉,居然也有能在一起的时候。
原来,相如在文飞的提醒下,发现了与卓王孙沟通的捷径——手谈。二人各执黑白,对面而坐,半天不说一句话,也都会感到兴味盎然,绝没有说话时的紧迫与干涩。
文君看着这一切,心早已被幸福涨满了,就像满园子密密匝匝的绿。这一切的一切,多好啊,好得让文君只想感叹!
待得他们弈完一局,文君娇声地叫上来爹爹,附在他耳边道:“我们想离开了。”
“是相如坚持的!”
“嗯,”文君点点头,“我们总不好一辈子住在娘家,加上文飞也到了婚配的年龄,我们再呆下去也不合适。相如说,我们还是去成都,文太守假满回来后可以在那儿谋个差事。”
“唔,那好,那好,听王县令道,兴许还能谋上个一官半职吧?”卓王孙惊喜道,“只是,这之前你们靠什么生活?”
“相如会有办法的,请爹爹放心。”
“他能有什么办法?无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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