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相如》第180章

印月掐了掐程亦虎的肥大腿，示意他闭嘴。
“你叫那位茂陵女去打听一下，司马相如与卓文君两人一见衷情引为知音，”印月动情地道，“他们历经艰难走到一起，琴瑟和鸣，其间发生了很多动人的故事，相如临邛宴琴挑文君，文君中夜私奔相如，文君当垆相如涤器，这些故事早已引为陈酿佳话，二人的情爱感人至深啊。”
说到动情处，印月哽咽道：“但是，没料到这个茂陵女，却要狠心拆散这一对千年难逢的天赐佳偶。文君夫人性情刚烈，用情专一，哪容得下夫君心有二念，如今悲痛欲绝，几欲以死殉情，这又是何等的千古怨事啊！”
姑娘眼睛瞪得大大的，满是惊惶与绝望的神色，身子紧跟着摇晃了下，忙倚在路边一株可环抱的大柏树上。
“唉，姑娘，如果你见着那个茂陵女，凭着良心帮着劝一劝，不要弄出一场人间悲剧来，由千古佳缘变成千古憾事啊！”印月只当没看见姑娘的情绪变化，抢过程亦虎手中的马鞭，打马而去。
姑娘浑身被雷击般颤栗不已，终于支撑不住，一跤摔了下去。
后面山道处转出一位老者，看见这一幕，惊得扔掉锄头，慌忙赶了上来：“雪儿，雪儿！”
老者正是王老爹，他焦急地呼唤着，一把抱起了葛雪姑娘。
过了好一会，葛雪才哭出了声：“爹爹，我们走吧，走吧，离开茂陵，越远越好……”
“葛雪！我的乖女，你这是怎么了？”王老爹急道，“相如已经下了聘礼，眼看就要从南夷返京，届时就可迎娶你了呀！你怎么会在这个时候想到离开茂陵？”
“不！不！我不要聘礼，我不要办喜事！我不要嫁人！”葛雪失声大叫起来，“不要！不要……”
王老爹忽然想起了什么，忙扶着葛云，手指着前方，苍老的声音传了出去：“两个混蛋，你们为什么要欺侮我家雪儿，你们，给我站住！”
“爹爹，他们没欺侮我，没有！”葛雪扑进爹爹的怀抱，放声痛哭起来，“我自愿的，我不要嫁人，我不要嫁人！”
王老爹心疼地拍着葛雪的背，好半天才道：“好，好！我女儿不嫁，不嫁！”
程亦虎与印月骑在马上，沿着官道望长安方向奔驰。
“夫人，还没找到茂陵女，怎么就回去了呀？”
“傻瓜，你知道刚才那位漂亮姑娘是谁吗？”
程亦虎挠着头道：“哦，原来她就是茂陵女！”
“我看一眼就猜出来了！”
“啊？那怎么不叫她放弃？不管她是谁，如果不放弃司马先生，我连杀她的心都有啊！”
“你杀人偿了命，然后扔下我一个人活在世上，你太自私了吧？”印月嗔怪道，“你没看出那姑娘脸色变的苍白吗？我刚才扭头还看到她晕倒了。唉，这姑娘也可怜，应该是真的不知情。”
“不知情又怎么样，反正不能动文君的夫君！”
“放心，她肯定会自动退出的。”
“哇，我夫人这么自信？”
“咯咯咯，笨蛋，我早就说过，我印月很自信的！”
“闪开！”二三十名凶神恶煞的官差涌进了司马府院内。
卓充料知事情不妙，忙跑上前去，躬身问道：“请问各位官爷来此有何贵干？”
官差道：“太守有令，传卓文君！”
里屋的卓文君听到卓充与官差的对话，却没丝毫表情，急得琴心团团转。
听到官差要向屋内闯来，琴心顺手拿起文君的火红色的白绒领裘衣披在身上，迎了出去：“你们有什么事？来此吵闹？”
差人们睁大眼睛看了看面前这位凤眉杏眼、丰腴性感的姑娘，说道：“我们奉太守之命来传卓文君！”
“传卓文君，去哪？”
“哈哈哈，当然是官府，你是？”
“本姑奶奶当然是卓文君！”
“唔，那就跟我们走吧。”
“走就走。”琴心将衣袖一甩，抬腿就向大门外迈去。
卓充赶紧上前阻拦，琴心拉住他，暗暗捏了一把：“你要照顾好家里，和琴心到京城去找司马大人和葛云吧。”
卓充含泪点头：“好，好，你放心……”
“快走！”官差们喝了一声，欲将琴心带走。
“荒唐！卓文君在此！”文君从屋内追了出来。
差人们疑惑不解地停了下来，将二人打量了好一会才惊道：“差点弄错了，嗯？到底谁是卓文君？”
“我是。”文君不容置疑地答道。
琴心奔回文君身边，眼中噙满了热泪：“夫人，你，你这是何苦呢？”
文君怜惜地道：“我心已死，在哪儿都一样！我知道你想着葛云，你到京城去找他吧！”文君为琴心拭去脸颊上的泪。
差人们阴阳怪气地笑了起来，“嘿嘿，弄错了我们可不好交待，幸好你自己出来了！卓文君，现在请随我们一道回官府吧！”
“不，文君夫人正患着病，不能跟你们去！”琴心急道。
“有病也得去！”
第166章　官拜中郎将（）　
相如此番出使南夷，向巴蜀太守及当地百姓宣谕了皇上旨意，责让了唐蒙的过激举措，获得了极大的成功。
筑路继续进行，诸夷大多交好，西南夷地区又恢复了安定的局面。
“少爷，我姐不辞而别！”葛云见相如回来了，第一句话就让相如如遭晴天霹雳。
相如顾不上疲劳，庚即往茂陵赶去，可人去屋空，周围邻里均不知晓其去处。
相如找不着葛雪，一时大急，忙安排人到处打听。
葛云也是急得团团转，三天两头不死心地往茂陵跑。
东方朔、枚皋等人也不时来安慰相如。
东方朔道：“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说明葛雪已经知道司马兄已婚之事实，不愿让你为难，所以主动出走了。”
“唉，”相如叹息道，“只怪我没早点将情况向葛雪坦明。”
枚皋却道：“葛雪主动出走，如此甚好！”
“怎么好？”相如恼怒地道。
“依愚弟所见，文君夫人绝不会允许你娶妾的！”枚皋见相如若有所思地点了头，又道，“葛雪若不主动退出，伤害的必将是三个人！所以，她退出，才是最好的结局。”
“我一直在思考两全其美的策略呀。”相如苦道。
“在这事上，不可能两全其美。”东方朔笑道，“鱼翅与熊掌，不可兼得！”
“不知我姐去了何处，会过得怎么样。”葛云担心地道，“他们一个老一个又是弱女子，不会受别人欺侮吧？”
这事还未待完全平息下来，武帝又下诏叫相如必须上朝议事。
未央宫正殿。
武帝朗声道：“司马爱卿！”
“臣在！”相如出班举笏应道。
“汝行事如此雷厉风行、果敢刚毅，此真乃大汉之幸，朕颇感满意！”
“谢陛下！”
“朕最近又收到了邛、筰等西夷君长的奏疏，他们听说南夷许多部族归顺了我大汉，并得到许多赏赐，因此也欲效法南夷，称臣于大汉。”
“陛下，若能少动干戈收服西南夷，此乃大汉之幸！”
“但公孙弘带来了诸多巴蜀父老的意见，极力反对开通西夷。”武帝看向公孙弘，“朕亦举棋不定，左右为难。”
“若开通西南夷有困难，臣愿为陛下分忧！”相如奏道。
“西南夷以巴蜀边界为国界，巴蜀两地能暗中与其通商的取其奴婢、牛马，很快暴富。若不及时开通，恐会造成尾大不断的局面！”武帝道，“但若派员开通，战事不可避免，道路不得不筑，则巴蜀苦之！”
“通西南夷，利远远大于弊！”
“虽如此说，不过，朕还是想听听大家的意见。今在大殿上众卿可畅所欲言，拿出信服的论据来决定是否通西夷吧。”武帝话锋转向公孙弘道，“汝及巴蜀父老极言通西夷之弊，可一一道出其理由？”
公孙弘忙出班，举笏激动地奏道：“中原和巴蜀原本是天子所仰赖的富庶地区，而夷狄是无所用的部族，怎么能以牺牲原所仰赖者的利益，甚至使之困乏，而去增益本无所用的夷狄呢？”
“但我们想过没有，巴蜀何以能成为天子所仰赖的富庶地区？”相如闻此，驳道，“巴蜀之民穿衣服的习惯原是衣襟向左开，而中原人是向右开，现在却与中原人一样！其实，与中原的融合是各地区、各部族接受天子笼络一统，而不中断关系的最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