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面相公》第30章


一封一封的信件被诵读出来,一字一句的印证了许三爷的说法,愤恨的情绪顷刻间压住了所有声势,那些摇摆不定的山贼,做了沉默的人。
钟青牛率先呵道:“三爷替我们杀了张清风,乃是我们寨子里的英雄,全凭三爷一双慧眼,才能看出此等小人的嘴脸。那张清风现在何处,待我们弟兄生吃他的骨肉,方能一解心头之气!”
“青牛说的对,劳烦三爷知会,姓张的王八在哪里!”
“劳烦三爷!”
十余名大汉同一时间单膝跪地,单凭气势不讲,统一的问话也是够唬人的。瘫在一旁的军师匆忙拜倒,纳头便磕。
许三爷心思沉稳,缓步下台后将大汉逐一扶起,劝慰一番后,才说:“那张清风正在他房里,只是荷花姑娘嘛”他故意顿上一顿,戏虐的欣赏着众人目光里的贪婪。
想起荷花姑娘那张精致的小脸,他竟是有些不舍,缓缓道:“弟兄们悠着点,莫把人家小娘子弄坏了。那些个有婆娘的汉子,今日且忍忍,过几日才轮得上你们。此事青牛负责,莫要出幺蛾子烂事。”三爷话音一落,众山贼作势要走,那模样甚是着急,生怕自己落在旁人之后。
“弟兄们,且慢!”钟青牛大呵一声,跪拜道:“敢情三爷坐头把。”
“请三爷。”
“三爷。”
众望所归下,许三爷不做扭捏姿态,抚摸了一下靠椅上的虎头。待他坐上之后,下面立刻响起山呼海啸般的拥护声。
“大哥!”
“许老大!”
“大当家!”
许三爷微微抬手,下方瞬间安静下来,静听大哥吩咐。
“承蒙各位兄弟不弃,这头把交椅,我许老三暂且坐坐,日后寨子里再有哪位能人,我许老三绝无二话,立马让出大哥的位置今日有几件事情,要跟弟兄们交待一下。一来,军师此人嘛”
“大当家、许老大”军师摇头摆尾着爬去三爷脚下,苦苦哀求。
“哎——我们寨子里有寨子的规矩,军师你虽罪不至死,但也不能轻饶,暂且将他关起来,过几日再说。”军师的讨饶声连连,被人拖拽着渐行渐远,三爷接着道:“四爷那里,我亲自与他说,想必他也和兄弟们一样,恨那姓张的入骨至于那个秀才嘛,张天、柯二去将他看管好,咱们能不能挣来一笔大的,全指着他了。最烦心的还是二爷,兄弟们都知道,张清风与二爷情同兄妹,数他俩关系最近。二爷此番虽是有些过错,但往日里对咱们寨子的贡献不少。
罢了、罢了,此事我许老三亲自处理,诸位兄弟想必等的也是着急,去吧,去找那荷花姑娘!记得留一块姓张的心肉给老子,明日好拿来下酒!”
第38章 一夜群魔舞(二)() 
亥时两刻,人定时分。
月朗星疏,未名山上的夜风刮过枝头,一波波凌厉,如刀绞。
沈默的意识还没有完全恢复,迷迷糊糊中听到耳畔的声响,声音时强时弱。
他的大脑还无法正常运转,弄不清耳边零碎声音的意思。
“柯二你少喝点”
“张天,他许老三给你多少好处瘦的像麻杆的秀才,他还能翻了天去,用得着咱们俩看着”
“说话注意点,嘴上没把门的东西”
“你当我柯二真不知道?他许老三是什么东西,这会儿指不定在哪儿快活着哩!”
“柯二,你愿意待着,你就待,不愿意滚蛋”
“滚就滚,老子去找荷花姑娘!”
“你”
“你什么你?老子给了那秀才一记闷棍,他今夜醒不来”
“不成事的家伙!”
后脑隐隐作痛,思绪是在顷刻间汇集起来的,难以言状的复杂。他来不及回忆醉酒前的情形,已经听到了开门声,匆忙闭眼佯装熟睡。
片刻后,沈默感受到脸庞的火热,应是烛火无误,便是连呼吸也停住了。
时间过得缓慢,灼烧感仍没褪去,胸腔内积攒的闷气几欲喷薄而出,脑门子上跳起数条青筋,好在房内灯光昏暗,对方暂时没有发现
“呲!还有血色,没死嘞。”张天扭头出门。
“呼、呼、呼”
沈默听了关门声,连忙以手捂嘴,生怕对方听见自己的喘气,目光盯着案台上的烛火,眸子里划过一抹狠厉。
照理说,今日是与二爷的成婚大喜之日,本是夫妻二人的洞房花烛夜,如今身在二爷房里,却没见其人。
方才又听那人说,敲了自己一击闷棍!
他抬手向后脑摸去,左侧果然有一鼓包,拿手回看,竟有不少血迹。
他清楚的记得,自己醉之前尚在与人拼酒,如今不知为何,竟是再一次身陷囫囵,且被人看管起来。
难道
一些稀奇古怪的想法从脑子里涌了出来,奈何他获得的信息实在有限,仅从零星的只言片语中,也得不到完整的推论。
下一刻,他拔出了靴子里的藏兵,摸到房门背后。
近半个月的晨跑,让他瘦弱的身躯强壮了不少,也可能是因为饮食的关系,整个身体壮硕了一圈。
自从那次闹过肚子之后,便有种神清气爽、孔武有力的错觉,他当时觉得自己是膨胀了,抄了两首好词出名,人也变得飘飘。
如今手握短刃,腕上再使一道力气,竖起耳朵来细听门外动静。
门外静悄悄,远方有人叫。
沈默悄然拉开房门,渐渐向内,他踮起脚步,至半开时,“吱呀”一声打破了他的计划。
但见背身之人回头,沈默撑地跃起,朝着对方左侧肾脏位置奋力一踢,一个瞬间那糙汉子应声倒地。
费了他不少力气,才将张天拖回屋内,捆绑住四肢,执短刃抵在对方脖前,小声斥问:“说!为何还要关我!”
那张天双手负背,骤然起身,壮硕的身躯突然向他撞来。
沈默本能的竖起短刃,插入张天肩胛,暗红的血柱喷了一袖。
二人相隔不远,张天跳起后双脚一踹,准确击中了沈默的腹部,连带着短刃一同飞了出去。
张天绝对没有想到,面前看起来懦弱不堪的书生,竟然如此狠厉。
现下四肢背缚,讨不到先机,好在对方的铁器也已脱手,张天阴沉着脸盘算,片刻后低沉道:“小子,你跑不出去!”
沈默坐在地上恢复了好一会儿,气息才算顺畅,他再次握紧鱼肠剑,走了上前。
“我与你无冤无仇,你前番掠我上山,乃其一。今番再是一击闷棍,将我打晕,乃其二!着实不明白,你究竟意欲何为?!”沈默说罢压低重心,腰部暗暗发力,随时准备应付对方出招。
门外偷偷溜进门缝的夜风吹灭了案台上的蜡烛,昏暗的房间里仅有透窗的月光,斑驳幽静。
令人窒息的对峙气氛下,沈默异常冷静,他收回探前的右脚没入黑暗,向后退去半步。
“咳、咳咳小子,你今日死定了!”张天仰头大喊:“肉票脱了”
猛然间,黑暗中迅捷的身影向前冲锋,使出奋力一刺。
手腕上传来击中对方身躯的感触,沈默不能等待结果,拔出鱼肠再次刺下!
不分方向、不分位置、不分轻重!
一、二、三
数次后,壮硕的身躯应声倒地,震起尘土虚浮。
他虚脱般坐回地上,额头上沁出的汗珠子落在嘴边,腥咸的令人作呕。
一团漆黑,他转动着脖颈,揉搓了几下腹部,才撑起身子。
蹲下,再补了九刀!
沈默迫切的想离开这里,只要顺着小溪,就能下了山去。
此前,一直有陌生女人的嘶喊声从房后传来,那时的他管不了,今时的他也不能管。
他拉开房门的一霎那,银色枪头飞舞着旋转,在他鼻尖处停滞。
“四爷。”
“二小爷。”
沈默了不起能算是个功夫片爱好者,那些天马行空,辗转腾挪的动作,他用不出也使不了。
先前仗着对方毫无警惕,才能一击得手,再加上身怀利刃,方才侥幸逃生,如今面对着身怀武艺的四爷,沈默唯一能做的就是蹲身、后退。
他嘴上说道:“四爷这个时候,怎么有功夫来寻我?”
长枪在手,紫衣男子回说:“方才听闻房内有磕碰之声。”
“哦——原来如此!晌午喝多了酒水,起来时候又没烛火,便是打翻了一二物件。待明日天亮,再来收拾就是,走,走,寻大哥和二爷去。”
沈默佯装前行,霎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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