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品春秋》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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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衣女子却故意曲解她的意思:“哟,她说杀你浪费呢,意思是不杀?她居然给你求情?”她又脆声笑了起来,捏住俞立脖颈的手掌却渐渐收紧,“可是呀,我却最喜欢杀你这种伪君子了……”
俞立的脸已经惨白得没有分毫血色,他眼睛睁得大大的,嘴唇使劲张开,试图从喉咙眼里挤出声音来。
黑衣女子的手乍一放松,俞立“啊”地就大叫了出来:“我、我虽然不知道东西在哪里!但是百蝶、百蝶她肯定知道!”
“哦?百蝶?”黑衣女子反问。
俞立连忙应声:“没错,就是百蝶!她在杭城,之前那个宝贝我也是从她手里得来的!”他说着话,一边大口喘气,脸上仍旧带着劫后余生的惊喜。
黑衣女子缓缓颔首:“毫不犹豫将人出卖,果然是你们臭男人的德性。像你这样的人呀,我最喜欢杀了。”
她话声渐冷,尾音未落,右手忽然一扬,指尖便有一缕劲风直射向俞立心脏位置。
这一下乍起突然,眼看俞立就要被干脆结果了,运河对岸忽就传来一道略带惊怒的声音:“苏……你又杀人!”
随着这声音响起,一道金黄色光晕倏然疾射而来,呼吸间便即落至俞立身上,却是在他身上形成了一道薄而坚韧的光罩,恰恰赶在黑衣女子指风下落之前将俞立护住。黑衣女子的指风与这金黄光罩一撞,却只是在光罩上激起些许波纹,并不能使之动摇分毫。
黑衣女子收回手,食指轻轻抵上自己的樱唇,眼睑已是半阖,神情似喜似悲,几乎是一字一顿地从口中吐着字:“聂、书、寒……你连我的名字都不敢叫,却偏偏要管我杀不杀人,你自己说说,你可笑不可笑!”
第7章 长歌却寂寂() 
星光一般的灯火之下,大河两岸几乎人人都可以看见,白衣男子脚踏飞剑越河而过,落在港口一边的那艘三层楼船上。
人群中忽又响起高声惊呼:“剑仙!”
聂书寒对凡人们的膜拜早就习以为常,他停在苏奚云身前三尺处,脚下飞剑划过优美弧度,归入他背后剑鞘之中。
四目相视,一个深沉隐忍,一个轻嘲暗讽。
“你今日多杀一人,日后天劫都会相报。”良久,聂书寒缓缓开口,语调低沉,带着一种充满了力量的方直,“奚云,不要再杀人了!”
他一言一行都充斥着强烈的力量感,令人不自觉便要遵守。然而苏奚云只是一笑:“你管得住我今日,却未见能管得住我明日,你便是管得住我明日,又能管住我一世不成?”
聂书寒沉默不语,只是淡淡注视着眼前人,显然,就像他不能动摇苏奚云一般,苏奚云也同样不能动摇他。
两人默默相对,又过片刻,苏奚云忽然轻抬素手,当空虚拂。
然后,她从虚无之中一点一点拉出了一座色如星空般深墨深墨的五角石台。
这石台不过巴掌大小,墨色的主体上透着无数奇异难辨的暗金色纹路,令人一眼瞧去便觉炫目夺神。
苏奚云烟目轻横:“哝,瞧瞧这个,像不像是传说中的仙缘台?”
聂书寒眸光微聚,八风不动的神情中亦显出了几分凝重。他仍未言语,可他这细微的神情变化看在苏奚云眼里,却已经是与给出了答案无异。
黑衣女子便又将这雪白的手掌往前递了递,轻笑:“聂郎,你想要吗?”
聂书寒却仿佛是被什么蛰了一般,倏然连退数步。
他终是苦笑道:“如果当真是仙缘台,说不得我还是要带回三清宫的。奚云你又何必……明知故问?”
苏奚云顿时掩唇,止不住地大笑起来。她笑得珠玉四散,花枝乱颤,笑到尽时忽然一扬玉臂。
她手中的墨色石台竟在这呼吸间被她突兀地脱手掷出!
聂书寒下意识便要伸手去拦,苏奚云却并手一指,她足下红绸立时有如灵蛇般弹起,在她法诀指引下一穿一裹,便向着聂书寒紧紧覆来。
这一下暴起发难,看似仓促,却是苏奚云的成名绝招,唤作红线结。举凡被缠上,便似遭遇了命中红线,纵使能被剪断,也必将伤神又伤魂。
聂书寒不敢怠慢,手上剑诀一指,背后灵剑出鞘。他手握灵剑,只做守剑势。
然而只是这一耽误,被苏奚云脱手掷出的仙缘台就已经越过聂书寒,划过运河上数不清的船只,在半空中拖着一道长弧,斜斜投入了河岸一边影影重重的密集民居当中!
苏奚云竟然脱手就将这一件曾被无数人争夺的宝物给扔了!
“聂郎……”她犹自笑得畅快,语声却低低柔柔,宛如情人密语,透着一股子柔肠百转的诱惑,“这下好啦,仙宝落入凡尘中,这般不知了去向,咱们谁也别想要啦!”
聂书寒剑势一转,雷霆一震,生生将苏奚云的红线结震开,他人已是腾空飞起,飞剑随即跟至,灵动地落到他脚下,托着他飞向仙缘台的坠落方向。
苏奚云红绸一卷,不依不饶地跟上,口中仍旧不肯放过:“聂郎,仙缘台如是被凡人捡了藏起来,你杀人还是不杀?”
聂书寒道:“世上事,未必只有杀人才能解决问题。”
苏奚云立时轻嗤:“便是不杀人,你若是要从凡人手中取东西,那也改变不了你倚强凌弱,强取豪夺的本质呢!”
聂书寒不语。
“呵……”苏奚云又笑了起来,“偏爱指责我堕入魔道,作恶多端,你们名门正派又好到哪里去?我将仙缘台扔了,若是被人捡到,那便是那人的缘分。他捡了我不要之物,东西自然就归了他,你再去要,那便是抢,是夺。你一面做出大义凛然状告诫我不可为恶,一面自己又打着正义的幌子做出种种强盗事。哦,我知道了,三清宫的老牛鼻子们定是这样教导你的,唔……天材地宝,有缘者得之,有能者居之嘛……”
她尾音袅袅,调儿上扬,听在聂书寒耳中,几乎就是肌肤一阵酥麻。
聂书寒微微皱眉,不好指责她强词夺理,更不好去说她乱用魔魅之术,最后也只得沉默以对。
两人的身影带着仙家灵物的绚丽光华最终落入一片灯火背后,到底是不见了影踪。
便如来时之倏然,去亦无影踪。
许久,一片寂静之中乍然响起长长吐息的声音。
如梦初醒的凡人们这才像是突然从不真实的震撼中挣脱了一般,纷纷议论起来。
笼罩在俞立身上的金色光罩不知何时已经消去,本来倒在他身后的季江缩着身子爬起来,一边终于将俞立扶起,一边小心地喊了一声:“佩晴?”
俞立脸色煞白,神情恍惚,半晌才突然“啊”了一声,惊叫道:“那宝贝、那宝贝竟被那妖……那女子得了去,裴太师、裴太师可如何了?”
季江顿时也是惶惶:“这……”
这边惶然的惶然,议论的议论,还有人大着胆子寻韩素说话:“郎君佩剑,不知是哪家子弟?”
说话之人摸约三十来岁年纪,唇上留着两撇修剪得极为整齐的短须,戴着颇为复古的翘脚幞头,开口就唤韩素为郎君,也不知他是之前没有注意到苏奚云点明了韩素为女子的事情,还是因见韩素穿着男装,出于尊重所以仍将韩素当做男子对待。
韩素一直站在船首,虽然因为之前仙人的存在而一直没什么人注意她,可事实上她却是自仙人来到后,整艘船上唯一仍旧站立的凡人。
有人来问,她便道:“长安,韩家。”说得十分干脆,并不隐瞒自己的出身。不过长安韩姓人家不知凡几,她这短短四个字却也并不能指明她究竟是出身于哪一个韩家。
“原来是韩府郎君。”不过萍水相逢,这短须男子自然也不好穷根究底,他脸上带笑道,“某乃京西商人康跃,家中排行第二。今日得见仙人,实是……”
话说一半,他却忽然顿住。
运河西岸一侧灯火阑珊处忽而传出阵阵歌声。
“海客谈瀛洲,烟涛微茫信难求,越人语天姥,云霞明灭或可睹。天姥连天向天横,势拔五岳掩赤城。天台一万八千丈,对此欲倒东南倾。我欲因之梦吴越,一夜飞渡镜湖月。湖月照我影,送我至剡溪……”
歌声整齐浩大,狂诞放纵,乍一听去,竟似是有数十人在合唱一般。
康跃顿时转过头去,颇有几分闻之惊喜道:“是李太白的诗!”
这一首《梦游天姥吟留别》是李白在天宝三年所作,彼时韩素正满天下的寻仙,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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