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竹密语》第162章


“为何要说那种话伤人?”
月罂低着头,默默地看着雾气下自由划过的鱼儿,不知该如何回答。
他轻扣着她的下颌,使她被迫与自己对视,幽幽地说道,
“你在害怕。”
“没有。”
花寻勾唇一笑,似乎比她本人更能猜透她的心思,
“你怕见到水寒,怕整日看到那张熟悉的脸。如果他是雨舟还好,可他不是,你害怕时间久了会控制不住自己的心……”
“没有!”
他看似随意的话却句句刺在她心头,明明从昨晚开始,她就总会想起那张脸,那段琴声,可她偏要否认这一切。他们是彼此不同的两个人,自己只是对雨舟太过思念而已。即便两人再像,即便他住在听香雨榭,他也终究取代不了雨舟的位置。而眼下,她只有让他远离自己,再也不想见他。没错,她很害怕……
花寻见她眼中蒙上一层水雾,如同湖水上浮动的雾气一般,倔强隐忍地瞪着自己,不由得暗叹了口气。
“既然没有,为何不敢将他留在园中?”
如果昨天他得知水寒留在园子中,一定会极其懊恼。可今日见到他之后,联系起昨晚发生的事,才觉得此时最好的方法就是将他留在这儿。
“非亲非故的人,为何要将他留下!”
“我听说,你昨晚告诉所有人,他今后就是你的人了,不是吗?”
一句话问得她哑口无言,张了张嘴,顿时一阵气结。偏开头躲着他灼灼的目光,小声答道,
“那是慕离出的主意……”
“他为何让你这么做,你可想过?”花寻见她一遇到问题就采取回避的态度,实在有些头疼,扳过她的脸又问。
“不知……”她越说越没底气,刚刚头脑一热,想也没想就将那句话说了出来。此时听花寻这么一问,也觉得有些不对味。慕离做事一向沉稳,怎么会随意让自己那么做,而且他明知道水寒是槐南王故意安插进来的人,为何要故意留下?
想到这心头一紧,对自己唐突地冒出那句话更是懊悔,一想到刚刚慕离脸色苍白,极其难看,想必是失望极了吧……
“你昨日那么做,会让槐南王知道自己目的达到了,对你也会暂时放松警惕。先不论水寒是不是与她一心,即便他是故意安插进来的眼线,若在我们控制范围内,做起事来也会有所牵绊。”花寻看着她渐渐明澈的眼,又接着说道,
“眼下只有静观其变,才能看清槐南王的打算。若是你将他送回暗香楼,他与族人的性命暂且不论,槐南王还会继续做出什么事来,到时候就更难防了……”
月罂听了他的话才明白了慕离的心思,内心翻卷着波澜,难以平静,自己又误会了他,明明说过今后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会信他的……
咬了咬唇,细若蚊声地问道,
“那现在怎么办?”
“慕离会将他带回来的。”花寻忽然笑了笑,那人心有七窍,若是对她真心倒还好,若不是……自己虽然与慕离一同长大,但却知道他隐藏了太多的秘密,否则以他的聪明才智怎么会甘愿做一个小小夫侍呢……
“他没恼我么?”月罂眨了眨眼,小心翼翼地问道,刚刚自己说的那句话该有多伤人,她自然知道。
花寻无奈地拍了拍她的头,好声哄着,
“自然会恼,但他是个有分寸的人,关系重大的事怎么会凭一时冲动……下次见他时说些好听的。”说完向她眨了眨眼。
月罂点了点头,细品着他刚说过的这些话,暗自嘀咕,
“原来你在讽刺我不懂分寸,做事冲动……”
花寻呵地笑了一声,揉了揉她的头发,入手顺滑如缎,
“你现在这样,很好。”
“呃?”月罂怔怔地看着那双妩媚的眼眸,对他的话很是不解。
“现在会生气,会抱怨,会撒娇,会使坏……总比先前那副拒人千里之外的刺猬模样好多了。”一想到月罂刚回到这里,对所有人防备十足的模样,他就觉得心底隐隐的疼。
月罂听完撅了撅嘴,一副小女儿羞涩的形态,极其少见。她虽然表面上装作对他的话不满意,可心底却极甜,自己这些小毛病在他眼中竟然都成了优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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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1章 将死之人
第211章将死之人
月罂两人先后离开听香雨榭,刚走进院落外的竹林,见慕离和水寒两人又回了院落。两人的表情都极其平淡,像是刚刚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也不知慕离究竟如何劝他回来的。
那两人并未看到他们,月罂也没返回,怕他心里还恼着,心想着还是等得空了再去向他陪个不是吧。
回到花月轩,她简单地吃了些早饭,可心思却完全不在饭菜上,有些心不在焉。后来实在吃不下,吩咐丫鬟收拾下去,自己则沿着小路来到离园外面。看着匾额上俊逸潇洒的两个大字,眼前仿佛出现了那双沉静淡然的眼眸,忽然打起了退堂鼓。
正在她犹犹豫豫地在外面徘徊的时候,恰巧碰见从里面走出来的潼儿,他一见是月罂,微微一愣,忙俯身行礼。
月罂摆了摆手,伸着脖子向里面张望,却只见金竹依稀的倩影,轻声问道,
“慕离可在里面?”
“公子前不久刚刚离开。”
“去哪儿了?”这还不到一炷香的时间,怎么就出去了呢?
潼儿摇了摇头,见月罂神色有些不对劲,也不知道两人又怎么了,只能答道,
“公子的行踪从不会告诉小的。”
月罂顿时觉得心底一沉,自己刚刚和他说了那样的话,他这又离开了园子,能去哪儿呢……
“他还说了些什么?”
“没有了。”潼儿小心翼翼地回答,他刚刚见慕离脸色很差,此时又见月罂有些着急,也就猜出这两人又是闹了什么别扭。这些年自己一直跟在他左右,对自家公子也算了解,似乎什么事都难以惹恼他,而唯独面前这个公主,总能乱了他的心思。也正因为有了她,才能见到公子像寻常人一样,发自内心的笑与懊恼。
月罂想来想去也不知道他能去哪儿,不由得自嘲一笑,她总是一味地受他帮助,可自己为他做过什么呢?甚至连他的喜好以及行踪都不清楚……一想到身体中流着他那么多血,懊悔之情更深。
她刚刚气恼的原因还有一个,就是他将朔日那晚的事瞒下。体质再好的人流失大量血也极危险,他竟然丝毫不爱惜自己的身子,若不是花寻看到了,他岂不是要瞒自己一辈子?
“他多久能回来?”
“公子走时说少则三五日,多则个把月。”
月罂点了点头,觉得心中烦闷,此时虽然阳光明媚,可她却觉得满天阴霾一般。又睨了眼幽深的院落,叹了口气转身离开。
她沿着弯弯曲曲的小路慢慢往回走,边走边踢着路边的小石子,一下用力过大,小石子飞了出去,正落在不远处的一双鹿皮软靴上,淡青色的衣摆蓦地停下,小石子顺势骨碌碌地跳到了一旁。
那颜色虽然柔和,可在她看来却极其刺眼,顺着衣摆一角慢慢向上看去,果然是那张清冷到极点的俊美面容。
奚墨斜背着一个小竹篓,看样子正要出去,见对面俏丽的少女看着自己眨巴眨巴眼,乌黑的大眼中满是疏远与畏惧,轻抿了抿唇,垂下眼慢慢地从她身旁走过。
月罂正抬起手想要和他打个招呼,可见对方理都没理自己,举起的手又放了下来,顺势摸了摸鼻子,真没面子……在奚墨与她擦肩而过的同时,忍不住问道,
“昨晚等了半天也不见你来,可有什么事耽搁了?”她特意邀请他一同参加宴会,可自己那张桌子却一直空荡荡的。
奚墨侧头睨了她一眼,薄唇抿起。他明明走到云仙居院外了,可终是迈不出步子。远远地就能听到里面的欢声笑语,轻歌曼舞,那里对自己来说像是一个极其陌生而又遥远的地方,与他格格不入。
“我不喜欢。”他淡淡的回了一句,至于其他的理由不想再说。
月罂见他竟然回答了,难得的没跟自己摆一副冰块脸,心情敞亮了许多,又说,
“那以后有你喜欢的场合时,我再请你来。”
可话音刚落,他本已经缓和的脸瞬间冷了下去,只留下了两个字就提步离开,
“不必。”
这两个字顿时将她噎住,懊恼地撅了撅嘴,什么人嘛,阴一阵晴一阵的,自己又没说错什么。对着他的背影吐了吐舌头,暗自嘀咕道,
“冰块男,可惜了那张脸。”说完抬头望天,想象一下这么好看的一张脸,笑起来该是什么样子呢?眼前仿佛出现了好多拼凑的笑脸,一张比一张灿烂,可那笑容放在他脸上都极假,忍不住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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