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竹密语》第167章


第217章 傲娇男
第217章傲娇男
马儿在官道上飞快地奔跑,迎面吹来的风扬起两人乌黑的发丝,在半空中纠缠在一起,分不出哪缕是他的,哪缕是她的。
一阵凉风灌进月罂的衣领中,她连咳了两声,用毛领捂住了嘴,可仍又忍不住一阵细碎的咳。童昕睨了眼缩在身前的少女,心底的怒意渐渐被散去,取而代之的是隐隐的心疼。放缓了速度,慢慢地停了下来。
“怎么不走了?”月罂疑惑地抬头看去,见他纯黑的眸子里翻卷着波澜,也不知他为什么发这么大的火。
“我若不及时赶到,你是不是打算和他一起掉下去?”过了许久,童昕才缓缓地问道。他刚刚见月罂久去不回,心中着急,这才小心翼翼地进林子里面寻她。可一见到崖边紧迫的场面,就惊起一身冷汗,这才出手将两人救下。
他从未感觉到这么害怕,仿佛全身的血液被抽干了一般,空荡荡的连心也跟着她一同挂在悬崖上。真不敢想象,若是自己晚到一步,是不是再看不到她了……
“你这不是赶来了……”她小心地回答着,生怕惹恼了他。
“你当真这么不在意生死?”童昕提高了声音,联想起前次她从马车跳下的情形,更是恼火。
“自然……是在意的……”她说得有些没底气,看着他近在咫尺的面颊,有些讨好地又说,
“只是人命关天,怎么也不好置之不理吧?若当时是你,我也会救的……”说完她还不忘眨巴眨巴眼睛,经过这么长时间的相处,她总算看出了童昕的弱点,就是在他面前装弱势。
果然,童昕浓眉微挑,睨了眼她笑吟吟的模样,冷哼了一声,脸上极其不自然,可却缓和了许多,
“我永远不会被一个无赖救!”他虽然嘴上这么说,可对她的回答却极其受用,心里像是偷偷流进了蜂蜜一般,甜丝丝的舒服。他单手环住她纤弱的腰,呼吸间尽是她身上浅淡的幽香,丢了半晌的魂魄这才归位,带着马慢慢前行。
月罂讪讪地一笑,这话虽然极近挑衅,可却知道他的气消了,也就没像以往一样与他拌嘴。
童昕下颌蹭着她头顶发丝,觉得心跳慢慢加速,犹豫了半晌,才酸酸地问道,
“你是不是因为他长得俊,才救他?”
“呃?”她不解地眨了眨眼,听这酸溜溜的口气便猜出了七八分,忽然觉得有些可笑。他明明连喜欢是什么都不懂,居然还会学人家吃醋?若有所思地笑问道,
“你嫉妒?”
童昕脸一红,忙挺直了身子,眼睛都不知道往哪儿看。暗骂了自己一声,先前身处任何险境都不曾这么慌乱,此时这是怎么了?支支吾吾了半晌才没好气地答道,
“谁嫉妒了……只是觉得你这女人太喜欢俊俏男人罢了,否则为什么要去百花楼那种地方?”
一提到百花楼,她心里就像打了个死结,睨视着他红晕的脸颊,笑说道,
“女人喜欢男人是天经地义,你不也是巴巴地跑到青楼去约会俏佳人?”
“谁去约会了!”童昕喉咙一哽,根本无法将那些事的真相说出来。可不说又实在觉得心里别扭,生怕因为这事让她觉得自己是个随便的人,
“只不过……有些事罢了……”
“是,是,谁没事去青楼……”月罂敷衍地点了点头,拉长了声音回道,边说还边不怀好意地上下打量着他。
童昕见她眼中笑意不减,一时气恼,揽在她腰间的手臂瞬间收紧,恨不得将她箍进身体里,
“你这女人,脑袋里都装了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她不屑地皱了皱鼻子,小声嘀咕着反驳,
“自己不做乱七八糟的事,还怕人家想?”
“你说什么!”一声低吼吓得她一缩脖子,忙讨好地又笑道,
“没什么、没什么……”
童昕冷哼了一声,面色微沉,过了许久才又犹豫地开口说道,
“以后那种地方,少去……”想了想又改口道,
“不许去!”
月罂连连点头,心想着此时还是少惹他为好,反正那青楼也不是什么好地方,自然不想再去。见童昕脸色又缓和了许多,不由得轻呼了口气,撇了撇嘴,这娃还真是个傲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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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罂用破损的衣袖将受伤的手臂遮住,并未让童昕看见,只想着尽快回自己的院落,偷偷包扎上也就好了。到了园子与他道了个别,以换衣裳为由先回到花月轩。
她刚准备踏入隔间浴室,忽然见婉儿慌慌张张地跑进来。
“出什么事了?”婉儿平日里虽然爱说爱闹,可却从不会这么没规矩,见她这样,心里一紧。
“听香雨榭的小厮来禀报,说童公子正在那儿大闹!”
“什么?”月罂一头黑线,这人刚刚在外面还好好的,怎么这一会儿又跑那面闹去了。也顾不得换衣裳,急匆匆地奔向听香雨榭。
刚踏入院落一步,就听见童昕愤怒的喊声,
“谁让你住在这儿的?马上给我出去!”
月罂皱了皱眉,三步两步走了进去,见童昕脸色阴沉地背对着门站着。面前的矮几后,水寒仍静静地坐着,只是脸色极其苍白,显然强压着怒气。
她上前拉住童昕的手臂,低声说了句,
“我们出去说。”
童昕一甩手,眉间紧蹙,冷声道,
“要出去也是他出去,他凭什么占据着雨舟的屋子?”
童昕从来这园子起,雨舟就对他一直十分照顾。他那时年纪虽然小,可脾气却很倔,但每次雨舟对他总是极尽耐心,无论他闯了什么祸,他总是温和地笑笑,像亲哥哥一般待他。雨舟出事之后,童昕疯了一样要闯皇宫为他报仇,最后被慕离关在房中几天才消停下来。
他一直认为,若是雨舟不进宫就不能惨死,也是因为这事才对未曾谋面的月罂产生了恨意。
“……是我让他留下的。”月罂又来拉他,这人脾气上来还真倔,她推了半天,他连动都不动一下。
“你为什么留他?难道是看中了他?”童昕听她这么说,火又窜起了许多,眼里滚动着怒意,指着一直不发一言的水寒又向她喊道。
月罂懊恼地叹了口气,面对这剑拔弩张的局面实在头疼,连忙去握他的手,想让他消消气,和声细语地说道,
“你冷静些,我们出去说……”
童昕攥着她的手将她推在墙上,气得胸口连连起伏,低吼道,
“我很冷静!!究竟有什么理由非让他留下?就因为他的长相?就因为他长得像雨舟?他不管多像也不是!我真看错了你,原来你竟是这种轻浮的女人,竟然与这种青楼男人鬼混在一起,而且还是在这个为你死的男人房里……”
“啪”的一声脆响,吵闹声忽然戛然而止,清幽的小屋死一般的沉寂。
花寻正穿过连廊而过,刚听到下人回禀,这里已经闹成一团,也没回院落,急匆匆地来到这儿。他刚一进门,就看见月罂脸色发白,向童昕甩了一巴掌。
花寻错愕地张了张嘴,视线移到水寒的脸上,见他面色苍白难看,可也对刚刚发生的事有些讶异。
“……怎么了?怎么吵起来了……”花寻试探地问两人,试图打破此时的尴尬。
面前两人旁若无人地对视,童昕满眼怒意,其中又夹杂着委屈,俊朗的面颊上浮出一个清晰的掌印。月罂紧咬着嘴唇,眼泪在眼圈里打转,强忍着没有流下来。
二人均未回答,互相较劲似的将对方看着,最终,月罂幽幽地说了句,
“是我看错了你……”她能忍受他胡闹,忍受他挖苦自己,即便他与自己动手打架,她都能接受,可刚刚他说得那番话却彻底伤了她。无论如何,水寒都是她同意留下的,也算得上园中的客人,何况她与水寒清清白白,他却将两人说得如此不堪,实在太令她心寒。
童昕缓缓地放开了她的手,退开半步,眼里满是伤痛,忽然吼道,
“他算什么东西?你居然为他打我!你不是只有我们几个才对吗!!”他觉得胸口闷闷的,有些透不过气来,说完飞快地跑了出去。
花寻连忙将他衣袖扯住,童昕用力一挣,脚尖轻点,从湖面上直接飞到了对岸。花寻微微叹了口气,看了看屋中的气氛,头疼得厉害。他从小就是个倔脾气,这些年好了许多,怎么今日又忽然恢复了先前的样子?
走到月罂近前,见她气得直哆嗦,拉住她衣袖中微微颤抖的手,轻轻攥了攥。他此时无法劝她什么,只能等她气消了再说。
月罂垂着眼眸,觉得手掌有些发麻。打了他,她心里也疼得厉害,可她实在不明白他怎么忽然转了性子,这样的他,实在陌生,
“你去看看他吧……”她有些有气无力,对花寻缓缓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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