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竹密语》第168章


生,
“你去看看他吧……”她有些有气无力,对花寻缓缓说道。
“好。”他握了握她冰冷的小手,睨了眼一直沉默的水寒,又叹了口气,转身出了屋子,追着童昕而去。
屋中又恢复了静寂,她只能听到彼此极轻的呼吸声,以及窗外慢慢流动的水声。过了半晌,月罂才幽幽地开口,
“对不起……”虽然自己没做错什么,可她总觉得童昕这么讽刺水寒都是因为自己。那暗香楼虽然先前是青楼,可后来却从不做那些勾当。她开了伊人坊之后也常去那里坐坐,虽然水寒的底细可疑,但经过几次三番的接触,她能看出他的为人,与那些肮脏的词语并不能联系在一起。
第218章 何为嫁?
第218章何为嫁?
水寒薄唇抿成了一条线,脸色苍白,线条柔和的面容多了分楚楚可怜的韵味。但即便他模样如娇弱的花朵,可眼角眉梢却带着倔强与不屈。
他听见月罂的道歉,有些诧异,抬眸向她看去,见她神色黯然,眉间拢着一层浅淡的哀愁。视线下移,忽然发现她有些湿渍的衣襟与衣袖,有些地方磨破了,边缘上还沾着血迹。忙起身去了里间,浸湿了一块帕子,又将随身带来的一瓶擦伤药拿出来,这才返回她面前,拉过她受伤的手臂。
月罂一缩手,躲开了他,疑惑地向他看去,见他狭长的眼眸中夹杂着一抹血色,本是温和无害的面庞却因这双眼多了几分妖娆。
水寒没想到她反应会这么大,怔了一下,随后指了指她受伤的手。
“擦伤而已,不劳水公子费心。”她明白了他的意思,将受伤的胳膊用衣袖遮住,此时心烦意乱,更不想与他接触太多。
“水公子可以安心地在这里住下来。不过,既然你表明是槐南王安插进来的人,也该知道今后想要为她透漏消息,也不是那么容易……”
还未等她说完,水寒又握住她的手腕,将她破碎的衣袖拂开,露出伤痕累累的肌肤。他眼眸微黯,似乎对她说的那些话没有半点兴趣,反而始终纠结于她受的伤。
她再想收回手,可手腕却被他紧紧握住,不免有些懊恼。自己跟他没半点关系,为什么被他这么拉拉扯扯?今天发生的事太多,让她越来越心烦,使劲地甩开手,却不小心将他手中拿着的药瓶打翻到地上,摔成了几片。
里面的液体慢慢流出来,落在地面上,顿时冒出了许多泡泡,发出嘶嘶的响声。月罂顿时睁大了眼,连退了几步,指着那个残破的药瓶问道,
“你想对我下毒?”她心底一凉,普通的药水怎么会有这种反应。
水寒见她如此防着自己,薄唇抿得更紧,他不想解释什么,弯腰拾起一块弧形的瓷片,里面还含着一些药水,飞快地割开自己的手臂,让里面的药水流进伤口中。他动作快得让她来不及阻拦,眼睁睁地看着鲜血流了出来,而药水滴落的瞬间,血竟然停止了流动。一寸来长的伤口竟然慢慢愈合,只剩下一道血痕。
她对这么神奇的事有些惊愕,可更多地是懊悔,今天是怎么了,好像一整天不是吵架怄气,就是提心吊胆……后一想,奚墨常用的药不也是毒么,可自己对他送的药却毫不设防……
他用行动表明了这药对人无害,也让她坚定的心有了一丝动摇。但只是一瞬,又被她否定,即便他此时不想毒害自己,也仍是槐南王派来的人,自己也不能太大意。
水寒看了她半晌,又试着拉住她的手臂,见她不再反抗,这才用软巾一点点擦拭着她手臂上的血痕,动作轻柔而又小心,仿佛是在擦拭一个易碎的艺术品。
月罂轻垂着眼眸,视线落在他手臂上的那道伤口上,思绪万千。她认识他的时候还没见过他的容貌,可就对他很有好感,仿佛曾经认识一般。他性子温和,琴声也如心境一般柔软细腻,常常勾起她残缺的回忆。
可以说,她从心底想要信他,但事实却令她措手不及,因此,她才会懊恼,会愤怒,因为她觉得他骗了自己。而实际上,只是自己一厢情愿,一直在自欺欺人罢了。
手臂间传来的温暖触感,让她不由自主地将视线落在那双细腻修长的手上,白皙干净。指腹有细细的印痕,大概是经常弹琴的缘故。沿着那双手慢慢看去,是她无论如何也忘不掉的温润面庞,淡淡的眉眼,如旷远的山峦,目若深潭,黑得沉静。
破碎的记忆似乎在脑海中慢慢粘合,那时她年纪还小,身子又弱,走路常常跌倒,膝盖也经常擦伤。而每次身上有伤,那个温柔的少年也是这么替她擦拭上药。
她腿上虽然疼,可却不敢吭一声,生怕他今后再不管她了。乖乖地坐在青石上,垂眸看着面前的少年,诺诺地唤道,
“雨哥哥……”
“嗯?”那少年的声音很好听,如清脆的玉石坠落,又似灵动的山泉流进心田。
她伸出瘦弱的小手,去摸少年清秀的眉眼,少年小心翼翼地为她擦药,顾不得抬头看她,只是偏过头轻吻了吻她细腻的掌心。
“雨哥哥,我长大以后要嫁给你。”她歪着头,斜睨着面前温柔似水的少年,清澈的大眼中只有他一人。
少年勾唇一笑,整个天地仿佛失去了颜色,只剩下他的笑,暖了冬日,暖了她幼小的心窝。他抬眸笑睨了她一眼,温和的声音中透着宠溺,
“月儿可知道,何为嫁?”
她蹙着眉想了又想,似乎在琢磨着极其复杂的事,过了许久忽然想到了什么,笑嘻嘻地答道,
“就是可以每天一起放风筝!”
少年无奈地摇了摇头,又柔声问道,
“现在也可以一起放风筝不是吗?”他仔细地为她擦药,还不忘哄孩子一般地陪她说话。
她手撑着下巴,苦思冥想也答不出来,最后垂着头有些沮丧。少年见她如此,便换了个话题又问,
“月儿怎么会想到问这个?”
“那天我听到几个姐姐偷偷说话,她们说喜欢一个人就要嫁给他,我喜欢雨哥哥,自然就要嫁给你。”她眨了眨眼,反问少年,
“那雨哥哥喜欢月儿吗?”
少年终于抬起脸,看着面前白皙的小脸,如柳絮一般轻柔,不由得温和一笑,
“喜欢。”
她听完眯起了眼,形成一弯好看的月牙儿,有一下没一下地踢着未受伤的小腿,高兴得哼着他常弹的曲子。
那时的金竹园中,还栽种着垂柳,扑簌簌的柳絮落下来,如世间最美的精灵落在两人的肩头。她吹着柳絮,看着它们起起伏伏,灿烂的笑容晃着他的眼。他望着她甜美的面颊,眼眸中漾起浓浓的温柔。
那幅画面很美,很温暖,让她的眼泪一时间蒙住了眼。
月罂无意识地抬起手,轻轻拂过面前男子熟悉的眉眼,低低地呢喃道,
“雨舟……”
水寒手一僵,缓缓地抬眼,眼中刚浮出的柔情暖意霎时散去,抿紧薄唇看着面前泪眼迷蒙的少女,一时间喉咙哽塞。
她视线一点点扫过他俊美的面颊,仍沉浸在回忆中,直到看见那颗绝美的泪痣,才赫然清醒。柳絮、少年、温和的声音,一切全化为云烟,面前只剩下一双纠结的眼眸,黑澈深邃。
“对不起,我……我认错人了……”
月罂慌忙收回了手,指尖还残留着他肌肤的温度,一时间不知所措,连告别的话都忘了说,转身便跑出了屋子。
水寒站在屋门前,看着连廊中越跑越远的娇小背影,狭长的眼眸中翻卷着波澜。
*****************
花寻抖开青竹扇,一边摇着,一边慢悠悠地向一处角落走去。他倒是不担心童昕的踪迹,因为他所过之处,两旁的竹子全被砍成了一段段,散落在两旁。
花寻挑了挑眉梢,看着面前一条开辟的小路,满地零碎的竹子,不由得头疼,好端端的竹林又被毁了……
他还记得刚把童昕带回园子的情形,他脾气倔得像头牛,每月要他几滴血,他死活不肯。后来也不知慕离用了什么法子,让他每到朔日都乖乖地来送血,实在稀奇。
直到雨舟出了事,童昕更像是疯了一样,非要去皇宫报仇,被关在屋中好多天才稳定了情绪。他后来虽然答应几个人不去皇宫闹事,可从那以后就很少留在园中,而每次心情不好,总要拿园中的竹子出气。
他们怕他毁了金竹,这才在园中栽种了大量的青竹,还专门为他留了一片空地,只为他发泄。久而久之,那里似乎成了他每次心情不好必去的地方,竹子砍了一批再栽种一批,这些年也不知种了多少批。
花寻慢悠悠地来到园子西南角,果然一地狼藉,一片竹林全部被齐根砍去,满地都是破碎的断竹,极其壮观。林中的一块大青石下,童昕正倚石而
小说推荐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