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竹密语》第238章


她飞快地抽出软靴中的短刀,横在男子的脖颈间,沉声问道,
“你是谁?”
男子大咧咧地仰躺在地上,对她的这身功夫倒有些赞赏,挑眉一笑,言语仍带着一贯的轻挑多情,
“我是你的心上人”
月罂冷冷地看着他这吊儿当啷的模样,眼眸半眯起来。这人无论容貌、声音、衣着、举止,都与花寻一般不二,如果不是自己对花寻的熟悉,险些被他骗了。见他对此时的处境并不在意,反而仍然笑吟吟地将自己看着,眉头蹙得更紧。
又将刀刃贴近他一些,又冷声说道,
“再胡言乱语,我一刀宰了你”
“哎呀呀,小美人儿,可别吓唬我啊,流血了流血了”男子大呼小叫地眨着眼,可面上哪有半点害怕的样子,反而像是在与她玩过家家。
月罂一手握刀,另一手伸出手指一点点摸过对方的脸颊脖颈,想要找到人皮面具的缝隙。她只当这男人是带了与花寻一样的面具,隐藏在花霰国做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一想到花寻那天的不告而别,心底便生出寒意。
她将来来去去这些日子发生的事串在一起,忽然觉得这些事一定有极大的关联,而眼前的男子便是问题的关键。
男子忽然低低的喘息了一声,面色桃红,言语轻挑地说道,
“小美人儿,你难道喜欢这个调调?不过那刀子可要拿稳了,别划破了我的脸”
月罂拍开他摸向自己腰间大手,冷着脸恐吓道,
“你若不说实话,我真会毁了你这张脸”
男子惊得睁大了眼,故作惊愕地说道,
“我说、我说,我是花霰国太子”
“我还是女皇呢”她忽然觉得这人好像一直在与自己开玩笑,没半点认真样,心里更气。她这一个月来,功夫大有长进,连童昕都常常满意地点头,可为什么对这男人没半点震慑力?
男子眨眨眼,视线一点点扫过月罂的脸,忽然开口又问,
“女皇?哪国的女皇?”
月罂脸色越来越黑,看来不给他点颜色看看,他是不会老实了。不过既然不知道对方的真实身份,她怎么也不好给人家放血,只能换一种法子收拾他。想到这,她一拳垂在对方的前胸上,险些让他背过气去。
男子一阵猛咳,喘息时脖颈还擦过刀尖,划出浅浅的血痕。他哀嚎了一声,恨不得立刻去照照镜子看自己是不是被毁容了,可无奈被月罂压得极牢,动也动不得,只能气恼地低叫道,
“我说了你还不信,那你要听到什么答案?”
月罂沉吟了片刻,这才让头脑冷静一些,低声问道,
“花寻呢?”
第289章何为情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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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9章何为情圣
男子闻言睁大了眼,狭长的眸子闪着碎星般的光芒,随后缓缓地眨了眨,上下打量着月罂。看了半晌,终于咧嘴一笑,起初还强加掩饰,后来越来越大声,笑得竟然上气不接下气,看得月罂更为恼火。
似乎是觉得这男人不像什么坏人,又发现他没有戴人皮面具,月罂此时对这张脸还真下不了狠手。匕首迅速调转,将刀背抵在他的喉咙上,使劲压下,生生地止了他的笑,
“笑什么,说话”
男子手忙脚乱地想拨开匕首,又怕伤了手指,张牙舞爪的模样实在有趣。他连连咳嗽,脸也涨得通红,最终不得不开口求道,
“嫂子,快饶了我吧”
“鬼叫什么谁是你嫂子”月罂眼睛一瞪,心想着这人实在像个白痴。刚刚听他从内室走出来的时候,明明是听不到脚步声的,武功该不会太低,可此时为什么任由自己打骂?
男子苦着脸,小心翼翼地点了点刀柄,又像触电一样缩了回去,一双含着水雾的凤眸凄凄楚楚地将她望着,说不出的可怜,
“你是不是南宫月罂?”
月罂眉梢轻挑,他竟然猜出了自己,反正现在也不打算瞒着什么了,也没再掩饰。微抬了下巴,反问道,
“是又如何?”
“那就对了花寻是我哥,你是他媳妇,不就是我嫂子么?”
月罂觉得这是几天来听到的最荒谬最不靠谱的事,呆愣愣地看着面前俊俏的眉眼,单凭这长相怎么也能猜到这两人是兄弟,可是花寻却从未对自己提起,
“我可没听说过花寻还有个同胞弟弟”
男子撇了撇嘴,既然知道了月罂的身份,倒是打消了先前想要调。戏她的念头,懒洋洋地躺在地上,回答道,
“我的存在本来就是个秘密,除了这皇宫中的人,外人哪知道半分?”
“为什么?”
“各国一直流传着这样的做法,皇后若生了双胞胎,肯定会处死最小的那个,难道你不知道?”男子眼中闪过一抹黯然,使他本是玩世不恭的目光多了些忧郁的味道。
月罂确实不知道这个世界的规矩,只是听起来实在残忍。刚出生的小孩子有什么错?不过是比别人晚生出来几分钟甚至几十秒,竟然刚见到太阳就要被夺去生命……
她轻抿着唇,对男子的话将信将疑,手上的力道减轻,让他呼吸顺畅,随后又问,
“那你叫什么?”
男子收起落寞的眼神,向她抛了个媚眼,软声答道,
“花隐。这名字是不是很好听?”
月罂翻了个白眼,连这自恋的模样都和那人一个德行,又深看了他一眼,见他目光坦坦荡荡,实在不像说假话,这才收回匕首。
她刚一离开,花隐立刻像箭一样嗖地冲到了内室,速度快得堪比轻功高手。月罂嘴角微抽,真不明白他只是轻功好却不懂半点武功还是天生有受虐倾向?好奇地跟着他走了进去,忽然有些哭笑不得。
只见花隐紧张兮兮地照着铜镜,摸着脖子上浅浅的红印,一脸苦相。左左右右上上下下看了好几分钟,这才可怜兮兮地转过头,对着月罂哭诉,
“我这么细腻光滑的肌肤,都被你给毁了”他见月罂抱着手臂靠在书架上,漫不经心地睨着自己,只能又愤愤地小声嘀咕,
“真不明白那个傻子怎么会看上这么个母夜叉”
“你再说一遍试试”月罂一瞪眼,吓得对方慌忙捂住了脖子,又觉得不对,两手又一齐捂住了脸。
月罂无奈地呼了口气,对这么个活宝实在没辙,只得开口吩咐,
“喂带我去见花寻”既然知道了他的身份,而他对自己的态度也不差,那事情就好办多了。
花隐郁闷地皱起鼻子,仿佛是被人欺负了的小兽,凶巴巴地瞪了她一眼,随后走向衣柜。走了几步又快速转头,又瞪了她一眼,这才气冲冲地走到衣柜前,极大声地打开柜门,似乎在昭示着自己的不满。
月罂毫不介意这些,倒觉得从他这性子中隐约能看到花寻的影子,很是有趣。想到这,她眉眼舒展开来,竟会心地一笑。还好她没气得一走了之,否则就误会了他……
可她等了半天却诧异地看到对方换上了丝质睡袍,随后躺倒在床上睡下,郁闷地走到床前一把将他扯起来,低问道,
“喂不是让你带我去见花寻吗?”
花隐闭着眼也不睁开,懒洋洋地答道,
“夜太深了,我要睡觉了,再不睡皮肤会不好的,像你一样就丑死了……”
“你”月罂气得咬牙切齿,真想一巴掌将他拍到屋顶去。她这些天风尘露宿,确实没怎么打理,不过也不至像他说得这样丑吧?
深深地吸了口气,勉强压下火气,她此时寄人篱下,若没有这个所谓的太子,自己根本找不到花寻的所在,只能忍着气又问,
“那什么时候去?”
花隐半睁开一只眼,慵懒得像一只困倦的猫儿,慢悠悠地答道,
“明儿一早,嗯……过了晌午吧……”说完倒头便睡。
月罂嘴角抽动,听他的呼吸声完全不像装的,而是真的睡着了她实在想知道这人的脑袋以及身体构造是什么样子的?真的是一个人吗?刚刚还活蹦乱跳的,没过一会儿就睡得不省人事,实在像是个……怪物
正如花隐所说,第二天快到晌午的时候,他才慢悠悠地转醒。呵欠刚打了一半就被月罂从床上拖了下来,迷茫的凤眼正对上一双带着怒意的黑色眼眸,微微一怔,随后才想起来昨晚发生了什么事,懒散地笑道,
“嫂子一大早就来了?”
“我从昨晚就坐在这里等着”月罂咬牙切齿地说了这几个字,对这么个白痴真的很头疼。
花隐这才见到她发黑的眼圈,怜惜地想要摸一摸,却被对方粗鲁地拍开,郁闷地哼了一下,低声道,
“也不知我的睡姿什么样,我还从未让旁人看过呢……”说完也不理满头黑线的月罂,吩咐宫女进来为他梳洗打扮。
等花隐收拾妥当的时候,月罂觉得眼皮跳了一下,像看怪物一样看着对方,过了好半天才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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