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有所思》第194章


经纪人。
经纪人一词因娱乐圈为人熟知,但其实各行各业几乎都有经纪人,艺术圈也不例外,艺术品经纪人推销、包装艺术家,是连通艺术家与收藏家的桥梁,是可以让艺术家专心创作,而不必过度为凡俗琐事所扰的专业经纪人才。
这个行当由来已久,事实上很多艺术家、作家的妻子为丈夫打理创作以外的商业、交际事务,便是充当了经纪人这一角色,但这只是经纪人角色的雏形,现代的专业艺术品经纪人并不是人人都能做的,他们手握大量展会、画廊、媒体、拍卖行、收藏家、策展人等等一切与艺术品相关的资源,将艺术家和艺术家的作品包装推销出去,居间收取经纪费用,艺术家的身价越高,他们所获便也越多。
古代其实也有“经纪人”,便是每个城市都有的牙郎,牙行便是经纪场所,只是牙行更多的是撮合促成具体物品的交易,如房屋、牲畜、奴仆、丝绸等等,所起的只是一个居间作用,与重视包装推广的现代经纪人还是有很大不同。
但方朝清所说的,便很接近现代经纪人的含义了。
所以甄珠很有些惊喜。
穿到这个时代,她之所以没有产生什么闯荡画坛的想法,一个重要原因便是懒得营销自己,而不营销,不包装,没有同行的互捧,没有权威人物的赏识,无论是古代还是现代,艺术家都是难以出头的,想出头便要慢慢地熬,运气好兴许熬久了能出头,运气不好——就像文森特梵高那样,所有人都知道他的画值钱,只有他自己不知道。
当然,比起更多的死后仍旧籍籍无名,画作被当做废纸扔掉的画家,其实梵高也可以称得上幸运了。
甄珠骨子里有些清高,又对金钱没有太大的需求,所以在有了稳定靠谱的收入后,虽然又开始画自己喜欢的画,却并没有多少雄心,想要凭借那些“正常”的画在这个古代画坛闯出什么名气,因为她知道那是一条艰难,且势必会让她做出许多妥协的路。
而如果有个经纪人,这一切便将截然不同。
甄珠眼里闪着光,看着方朝清的目光简直如同珍宝一样。
这样的目光,让方朝清顿时有些控制不住地脸热。
“既然如此,”他清了清嗓子,眼睛里同样闪着光,“那我们便来谈谈具体细节吧。”
离开悦心堂时,甄珠带着一脸笑容,以及一纸契约。
和聪明人说话就是舒服,甄珠将在现代与经纪人相处得来的一些经验分享与方朝清,他几乎一点就通,完全没有时代造成的理解困难。而在契约签订上,方朝清也采纳了甄珠的意见,最终定下的条款,是两人一条一条地仔细抠出来,双方都确定无意见后,又找了中人作证,才最终签订的。
虽然如今他们所做的所有规划,都只是就甄珠的春宫画作而言,但如果试验可行的话,说不定以后可以让方朝清成为自己的专职经纪人,连同“正常”画作也一并运营?
想到这里,甄珠便抑制不住轻快的脚步。
回到柳树胡同,甄珠在郑大娘子那儿买了排骨和五花肉,又打了些口感绵柔度数低的黄酒,到家跟阿朗一起做了满满一桌子荤素俱全的好菜,吃着肉,喝着酒,心情美滋滋。
饭后甄珠回了卧房,看着留下私藏的几幅春宫,图上男人身材壮硕,肌肉分明,浓烈的荷尔蒙气息仿佛透纸而出,再想想明天就是与铁匠约定的五日之期,甄珠的心情便更美了。
生活啊,就是要这么有酒有肉有男人。
何山食髓知味,恨不得每日都翻墙偷香,甄珠乐得不出门便有人帮她解决生理需求,因此也就默认了他这样爬墙的行为。
转眼盛夏过去,秋气袭来,小院的柿子和枣子都相继熟了,结了红通通黄澄澄的果子。何山爬墙时就能摘到枣树低处的果子,他有时随手摘了,第二日就被阿朗发现少了些,还以为是左右淘气的小子干的好事儿,纳闷他们怎么避过他眼睛的,把这事说给甄珠听,甄珠捧着肚子想笑不敢笑,晚上何山再来,就狠狠拧他肚子。
她拧任她拧,何山皮糙肉厚没事儿人似的,把那红通通的枣子一口一个的往口里扔,咬了一半,又要把另一半渡到甄珠嘴里喂她吃。
甄珠有些嫌弃,可被他嘴堵着,只得把那半个枣子吃了,绯红的樱唇微微动着,脸颊一鼓一鼓,吃个枣子都显得秀气可爱地不得了。
何山看得愣了,揽进怀里又是一顿猛亲。
又是一番云雨过去,何山摸着她雪白平坦的小腹,半晌没有说话。
甄珠一脸餍足,全然没在意他什么表情。
冷不丁地,忽听他低低地道:“都那么多次了,你怎么没怀上呢?”
甄珠掀开眼,就见他低着头,大掌还放在她小腹上来回揉搓,动作温柔又缱绻。
她懒懒地打个呵欠,声音又绵又长:“怎么没怀上,你没想到呀?”
何山看了她一眼。甄珠却没看他,反而翻了个身,腹部朝下,将他的大掌紧紧压住。
何山的眼神便晦涩起来。
他自然是想到了。
虽然甄珠美地不像话,可他条件也不差,平日便很招女人的眼,甄珠并不是第一个主动勾引他的女人。按照他以往的经验,会主动勾引男人的女人,就没几个是安分守己出身好的,要么是守不住的寡妇,如赵寡妇那般,要么是从良后不甘寂寞的窑姐儿。
她梳着姑娘的发式,自然不是寡妇,偏偏又二十来岁还未成婚,再加上她那般大胆的举动,答案似乎呼之欲出。
而真相若真如他所猜的那般,她恐怕是生不了的。
何山心里有些复杂。
第165章 和睦() 
本文首发晋/江;v章订阅率满50%即可看到正确章节内容。夜色沉沉,一弯勾月天幕高悬。
甄珠和阿朗并肩走着,夜晚的风还算凉爽;总算吹走一些甄珠身上的燥热和水;她微微伸展着腰身,像一只餍足的猫。
阿朗低着头;眼角斜光看到她的样子;目光渐渐有些呆滞。
夜色里;她的形容其实并不怎么清晰;只隐约看到朦胧的五官;经过路旁有灯光散出的人家时;昏黄的光芒照在她脸上,才能隐约看出那绯红的脸颊,水润的双眼;挺翘的瑶鼻;以及鼻下那微微翘起;看起来异常饱满水润的唇。
阿朗从来都知道她很美;但此时的她,似乎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美。假如将她比作一株花,以往的她便像是失了水的花,美则美矣,却少了水的滋润;到底欠缺了一分。
然而此刻;她却像是刚经历一场淋漓春雨;花瓣吸满了水分,还带着晶莹的、颤巍巍的水珠。
便是不看脸,只看她举手投足,似乎都与往日有着巨大的不同,就像喝饱了水后的花株枝叶全都舒展开来,清风吹来,枝叶微微晃动着都像跳舞一样。
这样的她,美地教人移不开眼睛。
阿朗愣愣地,胸口越来越快速地跳动起来。明明平日都光明正大地看她,此时他却莫名其妙地像个小偷一样,只敢用眼角余光窥她。
这是从未有过的感受,他不知道为什么,只是有些心慌意乱,以致甄珠跟他说话,他都胡乱地点头应对,事实上根本不记得她说了什么。
幸好有夜色,掩盖了他脸上的窘迫,若是被她看到他脸红只是想想,他便觉得面酣耳热。
就这样一路别扭地、悄悄地窥视着,忽然,阿朗的脚步猛然顿下来。
“怎么了?”甄珠疑惑,扭头看她。
路边人家门楣上高悬着灯笼,烛火隔着大红的灯笼纸透出的光是橘黄色的,照在她的脸上,便将她整张脸照成一块儿暖玉一般,然眉青如黛,目如点漆,唇红如樱,这些亮丽的色彩又使得这暖玉鲜活生动起来。
可是——他明明记得,出门时她涂了口脂,双唇火一般殷红,而不是只是现在这样浅红如樱。
她唇上的口脂,此时竟然没了一点踪迹。
阿朗目光愣愣地,突然想起了方才所及,那铁匠牵着她的手。
懵懂的心里有了些猜测,却又因太过懵懂,而根本不明白那猜测代表着什么。
“怎么了?”甄珠疑惑,又问了一句。
阿朗张了张口,又阖上,又张开,数次语塞,想问她你唇上的口脂怎么没了,然而最终问出口的,却是:“你去拿的东西呢?”
这下轮到甄珠愣了,她的身体突然顿住,像一架正在运转的机器生锈卡住一样。
半晌,她捂着嘴,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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