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张牌》第164章


弗雷恩看着自己的眼神,分明是在说自己肯定记不住。
「记得住。」
自己肯定可以回忆起来的,肯定可以,不是赌气。
「是吗,那好,也就是说你记得住那是能够认得清出一些放大镜看不清细节的东西了,以常规手段无法观测的……」他还小声了一句,「虽然的确很简陋。」
「对,没错,当然,我还记得。」
对,自己应该发现的,阿萨特和托蕾一起处理的就是那个摆设,应该看得出来,结构很符合弗雷恩当时的陈述。
「这是我们大眼瞪小眼看了半天的结果,我花了半个晚上解释这些怎么用,又为什么有用,好在以前似乎也有些关于观察细部的魔法,所以也有闲人留下过类似的记录。」
「雕工师用的,我明白。」
处理一些精妙的首饰以及视频时,也有人会用这个辅助,不过总的来说用途极为有限,需求量也不大,所以法伊对这方面的魔法也没什么了解。
她只是有所耳闻,其中的不足在于,这种魔法没有成功的以魔法阵的形式表现出来,只是个别人,有着个别的天赋,做着个别的事,成了个别的气候。
对大方向没影响。
「你说记录是……」
「关于微观形体的记录。」
微观形体的记录,会有吗。
「利奥瞒着克蕾奥诺亚带过来的,居然真有这方面的藏书,如果她知道的话肯定也要缠着留下来,这可不行。」他耸耸肩,「但总之,晚上抽出了点时间检查,然后出现了大量的藻类。」
「藻类?」
「而且种类也挺多,我对博物学没什么兴趣,但是至少也看出来是很适合这种东西生长的环境。」
「所以你就想到……」
「对,下水道我,我想象不出在其他哪里走会黏连这么多,在别的样本上也确认了。」
有些说法很陌生,不像能融入现有的知识体系中。
只不过,这说的通,很合理,至少自己能够接受。
「那么你在检查这个吗?」
「对,他们在检查。」
托蕾那边吗,说起来,的确是有显微镜在那里,但自己以为是他们做好了拿来玩玩,但真的……派上用场了吗?
略难想象。
她沉默地操作了一会,直到测限仪的温度足够。
「啊。」
「有结果了?」
法伊也不由不关心地看向那边。
「这个像是……花岗岩,对,色度没错,形状也像。」
「花岗岩?」
「多吗?」
「不少。」
听上去是一种石头,但这有意义吗。
仿佛觉察了她的疑惑,弗雷恩瞪着她:「建筑工地,室内和室外装饰,雕刻工作,人造景观,这些都是泛泛而谈的,可能的用途,如果你们没有异议的话……」
谁有呢?
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的克蕾奥诺亚也没给出反对意见。
他咳了咳:「但还需要结合这里的情况进一步判断,不过还有一点。」
「还有一点什么?」
「也常常用作墓碑,如果有墓碑的话。」
她找不到别的词语形容自己此时内心的感受。
第137章 匿迹者(五)() 
「墓碑,对吗?」
法伊在口中让这个词语发酵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花岗岩?这种石头的确本身用作墓碑,但也不便宜吧?」
她不了解花岗岩的用途,并不代表她对这种石材一无所知。至少,她对这个名词是认识的——全部的认识是一种适合绘制魔法阵的材料,也不便宜。
关键就在这个不便宜上。
「我是说……」她顺着自己的思路往下推进,「那也就是说,是你们之前说过的野葬地可能小,因为那里的人不可能使用墓碑,如果真的和这个相关,那一定是某处家族的公墓,或者说神官……」
「注意你的操作。」阿萨特抬起头,很不顾及气氛地打断她,「你这里要热过头了。」
说完,他又沉下头去比对,随手记录。
「是,是。」
她不满的嘀咕着,但回头看向自己的双手,再不动手就来不及了,紧锣密鼓地操作起来。结束这一步之后又忍不住想,却也没合适的机会说出口了,但她自觉刚才说的这段话,很有道理,他们应该发现这一点才对,也应该想到这个问题。
蒸汽重新填满,她正要重新整个流程的时候,弗雷恩突然开口:「那么这里有多少处家族公墓?」
「就算你问我……」
克蕾奥诺亚语气有些不满。
「估计一下?」
「少说两位数,城外的零零散散,如果真的是盗墓的话,可能是哪里的小贵族,没人管的那种。」克蕾奥诺亚顿顿,「但是,如果已经那么熟练熟练了,还有必要继续……」
「以免手生。」
现在听到这句话太有讽刺性了。
法伊自己的动作抖了一下,差点把自己烫伤。
安静,镇静,冷静,他们不是在说自己,你的操作很好,肯定能进一步帮上忙。
你也不应该把你自己与那个变态相比。
又是一片沉默。
「还不够……那么还有什么别的辅助判断的信息吗?除了你们能够找到的大量花岗岩粒外?」
看了许久的黑板,弗雷恩像是看厌了,缓缓开口。
托蕾犹豫着,仿佛自己应该提出什么意见,又对此不太确定:「我想……」
「你想什么?」
弗雷恩鼓励地说。
「难点不是我们能够找到什么。」她的头发束起一半,彻底露出了右侧的额头,以免头发打到自己的眼睛,「难点在于我们能够认出什么,很多东西不是你看上一眼就能够认得出结果,我们没有经验。」
难道不是因为抢不过阿萨特被挤出来了吗?
「是吗,我很有兴趣。」
法伊感觉,弗雷恩现在的姿势与其说是在仔细倾听他在说些什么,不如说是对她本人的兴趣,远大与她说话的内容。
这种感觉在他说出下一句的时候得到了印证。
他的前额逆着光,把鼻子和嘴巴之间的光影勾勒的分明,像是故事中的反派角色。
「听上去你乐在其中?」
托蕾抿着嘴唇表示否定:「说不上。」
「但之前那么怀疑,现在就……」
「说的好像我有选择一样。」
法伊想起洛卡德对她的描述,想起她在一系列紧急情况中作出反应。
感觉她就像会这么回答。
「但你也大可不必这么积极,你可以多消极一些……」弗雷恩的语气仿佛调笑的玩笑,或许他就在这么想,但法伊总以往的经验看来,可能很低,有其目的。
「然后哭哭啼啼的四处张望?」她讥嘲地呸了一声,像是想吐口水,但是没有吐出来,「你是希望我有这样的表现吗?」
「不会。」弗雷恩简短的回答,「说起来,你对你的父亲有什么别的印象吗?」
「唔?」
提及这两个字的时候,她的表情一瞬间变得非常不明快,先前那种公事公办的表情消失殆尽,如果让法伊来形容的话,只能说是防卫姿态。
对了,正经事,她看着阿萨特恶作剧的表情反应过来,他偶尔从那个奇怪的装置前抬起头,看向的就是这边。
她在阿萨特出声提醒之前,开始记录其这一项的魔力容纳量。
自己应该是太熟练了,以至于分心。
「你的父亲就这么走了,然后你确信他死了?」
「对,没错。」
托蕾的表情有些矛盾,这个陈述可信吗。
「你的说法是,他颤颤巍巍地离开,你追了上去,大吵了一通,之后他就离开了?」
「就是这样。」
「能详细点吗?」
「这太痛苦了。」
「这很重要。」
「为什么?」
对,为什么,法伊自己也很好奇。
自己这边的工作已经进行了一半多,没法抽身,不然说不定又要有人插嘴,只能匀出一小半精力听着,在旁边呐喊助威,而不是自己亲自上场,只不过也想不明白有什么重要的。
「下面来人了。」
弗雷恩的头迅速在空中甩了一下,冲着窗户,冲着大门。
利奥站起来:「我们去周旋。」
「我们?」
「你不会是认真的想把这件事交给我吧?」
利奥不满嘟囔几句,拉着克蕾奥诺亚离开房间,门来回晃悠几次才合上。
「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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