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理世界》第64章


“不”苏朗仰起头,喃喃自语,“有原因,有个原因”
时间要退回十多年前。
那时苏朗五岁,觉醒了第一根超弦。一次意外,无法控制的能力让他的父母彻底消失。苏朗从此失去记忆,住进了孤儿院。直到一年前,潮东市发生一次巨大的危机,苏朗才重新找回当年的记忆,再次激活超弦。
半年前,他在巴黎遇到了诡异事件。他找到了父母的蛛丝马迹:一张黑白老照片,两个神情疏离的东方人。那是七十年前,捷克作家卡夫卡葬礼的资料。他的父母甚至通过遥远的时空为苏朗传来晦涩的信息,从而令七十年后的苏朗摆脱险境,因祸得福。
如今,苏朗二十四岁,已经是一名三弦选民,选民行会的中坚力量,前途远大。但他越来越迫切地希望将父母拯救出时间的牢笼,以弥补当年犯下的过错。
随着苏朗沉郁的讲述,克劳福德越来越吃惊。他张大了嘴巴,似乎随时准备发出不可思议的惊呼。但他终究没有出声,苏朗的声音渐渐消逝,被一阵深切的沉默取代。
“半年前,巴黎惨剧。”克劳福德深深吸了口气,“是的,我知道那件事,死了三万人,巴黎的旅游业为此一蹶不振。欧洲选民行会精英零落,几十年也缓不过来但我没想到,居然有这么多骇人听闻的内幕。”
“他们不想让人知道。”
“欧洲人都是死脑筋,却总吹嘘自己固守传统。”克劳福德从桌上捡起一根玻璃冷凝器,慢吞吞地摩挲着。他似乎在考虑着什么,过了一会儿,他把这东西递过来。
“拿着它,再来一次。”
苏朗又来了一次。毫无例外,冷凝器凭空消失,好像从来不曾存在于这个世界一样。克劳福德闭上眼睛,静静感受着。
“你说得对。”他睁开眼,“我在上面做了标记,无论它在什么地方,哪怕是外太空同步轨道,也能找到蛛丝马迹但现在,没有了。而且,我也感受不到暴力损毁的迹象。”
苏朗看着他。
“我们需要合作一段时间,看来。”克劳福德决定,“你需要答案,我也一样。如果我帮不了你,我的朋友们也许可以做到。”
“你说北美选民行会?”
“不,不。这个世界上,拥有力量的不光是选民。我被称为大师,也不是因为弦力上的成就。事实上,这方面我还不如你。”
“你是说”苏朗若有所思,眼神瞟过那个蒸煮着的容器。
“炼金术。”
苏朗有些愕然。从克劳福德的表情来看,这不是开玩笑。但据苏朗所知,这东西从一开始就是骗人的,最大成就不过是造就了几个原始化学家,以及火药的产生。
“看来你不相信这门伟大艺术。”克劳福德微微一笑。他转过身,小心翼翼摆弄着那一小盏微弱的火源。
第37章 Ⅱ(2)() 
“我相信任何一门源远流长的技艺背后,都有足够的理由。但就我知道的,还没有人成功过。”
“有。尼古拉勒梅。”
苏朗不知道这个人。只听克劳福德继续说:“年轻人,在你成为选民之前,相信有弦力这种东西吗?”
“我明白你的意思。”苏朗点点头。
“摒弃传统眼光,是一个选民应有的素质。”克劳福德遗憾地叹了口气,将那个玻璃器皿打开,用一个小盖子熄灭了里面的火源。
黑色的雾气停止了滚动。
“又失败了。年轻的国王尚未长成,夭折在襁褓里。”
苏朗一句也听不懂。他有些疑惑地看着那件小巧的玻璃器皿,看着克劳福德一点点把里面的物质抠出来。浓重的硫黄气息喷薄而出,呛得人几乎流泪。
“这是三重炉,炼金术师必备的工具。”克劳福德解说着,“喏,里面圆形的东西叫作哲人蛋,国王在里面成长,直至加冕。它会戴上金冠,沐浴在金色的圣光中,在真理的海洋中重生。”
“实话实说,我完全不明白。”
“抱歉。”克劳福德醒悟过来,“这是我们的术语。翻译过来就是:金属会在容器里慢慢生长,直到它被赋予黄金的特性。再经过哲人之火的煅烧,以及水银的洗礼,彻底转化为真正的黄金。”
“你需要黄金?”
“不,普通意义上的财富,对我们选民来说毫无意义。炼金术的目的不是黄金,而是永恒的真理。就像我们选民在追寻真理世界。”
“那么,你取得了什么成果?”
克劳福德招招手,那只黑色的小猫跳上他的臂弯。苏朗注意到,黑猫的一只后腿光滑平顺,闪烁着金属的光泽。
“看看它,一只智商堪比十岁孩子的小猫。呃,只是脾气有些暴躁。”
黑猫敲了敲脖子上的木牌,朝着苏朗龇牙。
“你确定”苏朗有些不敢相信。突然,黑猫跳上了他的肩头,高高昂起头颅,就像一个巡视领地的国王。苏朗伸出一只手,小心地抚摩着它。蓦然发现,这只黑猫浑身冰冷,居然没有体温。
“相信了?”克劳福德看着他。
“不可思议它吃什么?”
“硫黄。只要一小块,就能让它一整天都感到幸福。”
“实话实话。”苏朗瞅着那只活动自如的金属猫腿,不得不承认这是无法解释的奇迹,“比起炼制黄金来,这要让人震惊得多。”
“看上去是这样。但实际上,炼金术的最高成就,依旧是炼出黄金。准确地说,是转换黄金的魔法石。”
“魔法石?”
“是的,魔法石如同真理之门,是从未有人触及过的最终秘密。哦,对了,除了传说中的炼金术师尼古拉勒梅。”
“只是转换黄金?”
“不,那只是最浅薄的应用。”克劳福德目光中闪烁着异样的光彩,“魔法石,又名不朽之石。它的真正作用是——令人类不朽。”
不朽。
纽约州,自由岛。
厚实的云层在大地上投下阴影,阳光停歇了脚步,一小片几乎焦黄的植被获得片刻喘息。艾米丽金欢呼一声,一把扯下白色安全帽用力扇动。这个动作带起几缕清风,汗珠顺着尖翘的下巴滴落。
维护工程师汤姆向下瞥了一眼。他站在围绕自由女神腿部搭建的脚手架上,女孩儿胸前起伏的波涛一览无遗。汤姆四十多岁,已经到了时常为青春感动的年纪。这个新来的实习生让他想起了大学时光,那些有关青葱岁月的往事。
感谢夏天。他不禁吹了声口哨。
“上面怎么样?”艾米丽仰起头。
“要多奇怪有多奇怪。我打赌,你在大学学不到这些。”汤姆收回眼神,“嘿,把安全帽戴上去!”
“热透了!上一次有这种感觉是在美发店。”
“烫发有害健康,女士。”
“那是拉直,谢谢。我的祖先准是一只卷毛雪橇犬。”
汤姆耸耸肩。他有个女儿,十三岁,整天用卷发器把自己的头发弄成一堆刨花。而天生卷发的艾米丽,却又羡慕那些长发飘飘的女性,真是各有各的烦恼。
艾米丽戴好安全帽,沿着脚手架爬上来。距离基座三米,是雕像的最后一处伤痕。不知什么东西在青铜表面拖出一道长长的伤痕,汤姆正在用金属修补剂进行填充。
“自由女神被人砍了一刀,看上去。”艾米丽看着那道痕迹说。
“这笑话真够糟的——涂料。”
艾米丽递过一罐喷漆。这东西可以快速修补表面,让其看上去焕然一新。汤姆娴熟地工作着,动作有条不紊。很快,他完成了手里的活儿,再用手持抛光机轻轻打磨。
“看到了吗?就是这样。本来这根本不用修补,只是距离地面太近,容易被游人看到”汤姆停止了讲述,他发现艾米丽根本没有用心听。
“我说,你就不能专心一点儿吗?”汤姆抱怨。真是的,现在的年轻人一个个好高骛远,没人肯脚踏实地地工作。
“下面来人了。”
“游客?自由岛今天不开放。”
一艘快艇停在了南岸码头。里面钻出两个身穿制服的家伙,径直朝这边走来。汤姆有些意外,立刻顺着脚手架滑下去。
“需要帮助吗,警官?”他问。
“我不确定,老兄。”一名高个警察眯起眼睛。近距离观看这座八十多米高的庞然大物,总会给人造成视觉上的不适。
“上面还有人?”另一个警察问。
“下来吧,艾米丽!”
艾米丽招了招手。之所以滞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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