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芷案焚香》第91章


哪知那晚宇文奇葩三人也没走,还俘获了凉儿,致使闵扬假扮的方琩顺利的带走了沈良暮丝丝和沈施。
凉儿回到京城后,从司鸿朗处得知他已派人跟着沈良等人去了,再后来才得知原来那个方琩早就是闵扬假扮的了。
而昨日闵扬已经带着暮丝丝沈良和沈施三人的人头回了京城,这就意味着,或许他已经拿到了天诛雷的配方。
此时宫中的皇帝正值身体虚弱,魏忠贤的权力全都倚仗这位皇帝,因此这时候的魏忠贤一直都焦心于皇宫之中。
虽是如此,闵扬仍然需要为聚宝盆的事情给魏忠贤一个解释,他既然隐瞒着天诛雷的事情,又杀了沈良等人,就必须需要一个替罪羔羊交给魏忠贤,宇文奇葩、祸害单和敖小汀三个在这件事里误打误撞的人就是最合适背黑锅的人。
祸害单和敖小汀两人的家世在江湖上有着不低的地位,在朝廷上也能攀上一点儿关系,现在朝廷之上的人或多或少都是魏忠贤的人,大家皆是同一阵线的人。
闵扬许是暗中也已查过三人的家世,才通知他们带走各自的儿子,这样就让单家和敖家都欠他一份情,以后若是有用的到的地方也就方便了。
而势单力薄的宇文奇葩,就成了闵扬昨晚要捉住的唯一替罪羊。
宇文奇葩听完凉儿的叙述和猜测,沉默半晌才说道:“闵扬倒是挺会单逮着软柿子捏的,改天我要是再碰到了他,非要给他点颜色看看不可。昨晚谢谢你救我一命,否则我现在就已经不明不白的死了。”
凉儿道:“早先我放火烧沈家山庄那晚,若不是你,或许我现在已经被闵扬假扮的方琩杀了,那才真是死的不明不白了。再者,也怪我昨日一时起兴偷了你的刀。原本司大人让我等到闵扬回京城,仍旧还返回东厂做卧底的,经过昨晚的事,我刚好也不能再回东厂了。这样也算遂了我的心,整日在那里提心吊胆的做卧底,我都快烦神死了。”
宇文奇葩问道:“小汀和小单他们两个如何了?”
“你不用担心他们两个,他们被自己的父亲带回了家,不会有事的。”
“那就好。你昨晚放火用的什么东西?燃的也忒快了些?”
凉儿笑道:“火药丹,暮姐姐给我的,她从闵扬软禁的一个老头那里得到的,那老头也不知和闵扬是什么关系,闵扬一直都不怎么理会他,但却也一直关押着他,暮姐姐曾经看守过那老头一段时间,许是那老头觉得暮姐姐没有苟待他,就给了她些火药丹防身。别小看那些小火药丹,丢出几颗去,见风起火,能将一所宅院须臾之间燃成一片火海。”
“我见识过……”宇文奇葩心想,而且还见了两次。
宇文奇葩:“凉儿,你和暮丝丝也算曾经姐妹一场,她死了你伤心吗?”
“我们本就不是同一阵营的,我对她的姐妹之情不过是真中有假,假中有真的罢了。迟早我有一天我若是暴露了身份,不是她死在我手上,就是我死在她手上,这样的结果对于我们来说,是最好的。”
宇文奇葩一时无语。
凉儿又道:“你既与闵扬为敌,不如和我们合作,一同铲除东厂?”
宇文奇葩苦笑道:“你们套路太深,我玩不起。”
凉儿笑道:“你不愿意也罢,我在司大人面前说你武功绝顶,若是能争取到你加入他的手下,这价值比我去东厂卧底高的多了,你此时也没别的去处,不妨在这里住些日子,或许就会改变主意了。而且,我还可以再告诉你一件事,此事我还尚未和司大人说过。”
宇文奇葩道:“什么事?”
凉儿面色凝重道:“我在东厂时,偶然发现闵扬似乎和大金国人有来往。我本以为是魏忠贤幕后主使他叛国的,可后来思来想去觉得不合理,魏忠贤已是权倾天下,只要守着如今的皇上,他就是万人之上一人之下的地位,根本没必要再通敌叛国。”
“你觉得是闵扬自己在和大金国人来往?”
“不,我觉得或许闵扬就是大金国派来的奸细。”
宇文奇葩道:“你莫不是自己是奸细,也就看着别人也是奸细。”
话一脱口,宇文奇葩不由得有些尴尬,凉儿拧眉怒道:“我一心为大明,只为了铲除东厂这些祸国殃民的阉狗,怎么能和他相提并论?不管他是叛国,还是大金国人,如今他手上若真的拿到了天诛雷的配方,那就是对大明百害而无一利。”
“你为何不将此事告诉你的司大人?”
“这只是我的猜测,我只是曾经见过闵扬私下悄悄会见金国人,若是那些人只是想来大明来做生意行些贿赂打通关节的,我又没有真凭实据,司大人事务繁多,我若是报了个假消息上去,又要劳他分神。”
“你为何要告诉我?”
“你武功高强,我有把握闵扬不是你的对手,不如你直接帮我杀了他,也算做了一件利国利民的好事。”
“……”宇文奇葩道,“拐弯抹角之后,你还是想说服我加入你的阵营。”
“你还是不愿意?”
宇文奇葩叹气道:“我前些日子还见你信誓旦旦的忠心于魏忠贤,今日你就告诉我你是派去魏忠贤身边的奸细。”
凉儿无奈道:“也罢,你再想想,不着急。”
皇宫。
信王朱由检侯在皇上的寝宫外已有两个时辰了,却迟迟等不来皇帝的召见。负责通传的小太监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出来一次,带来的口信却无一例外地都是皇上正在繁忙,无暇召见他,让他改天再来。
倘若在平时,朱由检或许就走了,然而今天他却异常执着的很,似乎是抱定了不见皇帝不罢休的决心。
当今的大明皇帝明熹宗朱由校是信王朱由检的皇兄,他们两个虽非同母,却是从小一起长大的,由于当年作为储君的太子早逝,皇帝驾崩后国中无君,朱由校就被临时推上了皇位。
朱由校从小被乳娘客氏养大,原本只是普通皇子中的一员,在皇宫里也和朱由检一样属于散养长大的,从未接受过作为储君应有培养和教育,对于这个从天而降的皇位,朱由校起初也是惶恐慎重,处理朝政也曾很用心。
然而日子久了,每日批奏折、听大臣禀告朝事就变得越发乏味了起来。自当皇帝以来,朱由校就将对自己最好的乳娘客氏封为了奉圣夫人,虽然在宫外为她建造了府邸,却仍常常召见她来宫中作伴。
奉圣夫人一向与魏忠贤交好,两人几乎是朱由校最信任最亲近的人。
在皇位上几年的朱由校日渐不理朝政,重拾了自己从前最爱的木匠活计,整日沉溺其中取乐,大到建宫殿拆宫殿,再建复拆周而复始,乐此不疲的消遣,小到刨制会飞的木鸟和会动的木头小动物物件。每日里过的忙碌又逍遥,朝政之事就渐渐的交给了魏忠贤。
信王朱由检三番两次的劝说哥哥朱由校将精力用于朝政之中,朱由校每每搪塞应承,却仍不悔改。魏忠贤与客氏奉圣夫人合谋带来更多的木工技巧和手艺高端的木工匠人于宫中,以满足皇帝的兴趣爱好。
平日皇帝对信王这个弟弟也很是疼爱,每每信王来觐见,总能顺利的进去。然而今天就连信王也进不去了,信王朱由检在外面等了许久,也逐渐烦躁了起来。
前些日子皇上听信魏忠贤的谗言,将张皇后的父亲贬为庶民,他曾去劝说,却因不便与魏忠贤公开对立而没有坚持下去,最后还是让魏忠贤得逞了。
再加之前几日他给张国丈饯行,这事恐怕早就传到了魏忠贤耳中,在魏忠贤看来,原本与魏忠贤非敌非友的他也算是明确的站到了对立面上去了。
或许就是因为如此,才导致了就连他也见不到皇上了。朱由检知道,如今皇帝的身边,几乎已经全部都是魏忠贤的人了。
片刻之后,前几日在茶楼曾遇见的章公公出来了,脸上神色惋惜又暗含自得的对信王朱由检说道:“信王爷啊,今儿您来的不巧,皇上昨晚忙了一宿,今儿休息着呢,您先回去吧,改天再来觐见也不迟。”
听得此话,平日里素来好脾性的信王不由得心中也泛起了莫大的火气。只不过是咫尺宫门,他与皇帝是同一个父皇的亲兄弟,自幼感情笃深,如今竟然被几个太监阻拦不得见!
“让开!”信王心火四溢,语气中的怒气半点不再掩饰,他身后的两个随从也快步上前,打算肃清眼前之路,保着主子进去面圣。
“大胆!信王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不懂宫中规矩了,这样硬闯进来成何体统,惊扰了圣上休息,你可担待的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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