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芷案焚香》第92章


“大胆!信王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不懂宫中规矩了,这样硬闯进来成何体统,惊扰了圣上休息,你可担待的起!”一个华衣锦服的妇人气焰嚣张的从里面走了出来,居高临下的望着宫殿下的信王。
“奉圣夫人,我多日未见皇兄,听说皇兄最近身体不适,我今日来是带了些补品看望皇兄的,怎么?你连这也要阻拦吗?”信王心中一横,不再有半点退让,抬步正要往里走。
奉圣夫人支使身边的太监阻拦道:“拦住他!信王可知道擅闯入宫是何罪!”
许是门外的吵闹声太大了些,里面的皇帝被惊醒了,问侍立在旁的魏忠贤道:“外面怎么这么吵?我听着怎么像是由检的声音,让他进来吧!”
信王入内,在榻上和衣小憩的皇上刚刚起身,见是他来,不由得面露喜色,兄弟二人多日未见,自是分外亲切。
魏忠贤在旁侧倒是不动声色,唯独奉圣夫人恨的咬牙切齿,几次想打断他们两人,却都被魏忠贤暗中使眼色阻拦住了。
信王这次来本是因为皇上多日未有再上朝,他来劝皇上按时上朝、勤政爱民的,然而一见之下却觉得皇上似乎身体有些抱恙,他原本酝酿好的劝词也就没有再说出来,心中宽慰自己说再等些日子皇兄身体好了再劝也不迟。
信王离去后,魏忠贤也回了东厂,临走前,奉圣夫人抱怨他不该阻拦自己,魏忠贤故意说道:“你看,不如我们杀了信王可好?”
奉圣夫人赞道:“这样最好,我听人说前些日子张国丈离开京城时信王去送的,张国丈和张皇后素来与我们不和,我们好不容易才想办法除去了张国丈,如今张皇后还在宫里处处与我们作对,若是信王和张皇后联合起来了,这就我们就太不利了。”
魏忠贤道:“亏你一手带大了如今的皇上,竟然对皇上还是如此不了解,皇上虽然并无明君的能力,却一向最是心地仁厚,又极爱他这个弟弟和张皇后,况且张皇后和他如今还有个尚在襁褓中的孩子,他怎么可能会容忍有人动他们,纵然是我们也不行,你趁早打消了这个念头吧!多留点心皇上的病情,皇上若有个三长两短的,你我的好日子只怕也就快要到头了!”
奉圣夫人词穷,讪讪应允。
信王回到王府后,只觉心烦意乱,无论如何也安心不下来。及至下午时分,王府忽然风尘仆仆的来了一人,此人年纪约三十左右,正是锦衣卫指挥使司鸿朗。
信王见他如此焦急的来找自己,心中顿生疑窦,他一向不怎么和朝政上的人有交集,而司鸿朗与东厂向来不和,虽然没和东厂有过大的冲突,但也互相都暗地里看不顺眼的较劲。
司鸿朗直言有私事和信王相商,信王虽是疑虑重重,但还是支使手下人全部退下。
司鸿朗道:“我刚刚得到宫中的消息,皇上午时在宫中湖上游玩时不慎坠水,再加上前些日子一直身体抱恙,今天下午皇上病情加重,怕是要……不久于人世了。”
信王听到半句便急忙又要入宫,司鸿朗阻拦道:“信王爷如今入宫能做什么?”
信王不解其意,“皇兄病重,我岂能不去探望!”
“此事已被魏忠贤封锁,如今皇宫之中几乎尽皆是魏忠贤的人,我此次来,是受张皇后委托而来。信王可能想过,若是皇帝不幸驾鹤西行,将会是坐于龙椅之上。”
“自然是我皇兄之子。”
“圣上如今只有和张皇后的一子,且尚在襁褓之中,若其登基,信王可知谁会站其身后把持朝政、挟天子以令诸侯?”
信王缓缓道:“魏忠贤。”
“此前皇上虽不大理朝政,任由魏忠贤胡作非为,但有皇上在,魏忠贤和奉圣夫人毕竟还是会收敛几分,倘若日后魏忠贤无所顾忌了,那可就……我此番来找你,也是受张皇后委托,张皇后不愿她和圣上的孩子将来成为魏忠贤的傀儡,才向你我求救。如今朝堂之上虽大半都是魏忠贤的人,可是还是有很多人只是对魏忠贤的怨气隐而不发,更有些人只是对魏忠贤虚与委蛇而已,若我们能联合这些人,将来万一出事,我们可拥立张皇后的儿子登基,倒是就可以除去魏忠贤,肃清朝纲!”
司鸿朗慷慨激昂,信王只默不作声,思索半晌才半应允道:“我要先去宫中看望皇兄,此事待我回来再议。”
司鸿朗道:“据说,信王爷今天上午去见圣上就是被拦在外面半天才得以入内的,如今皇上落水之事知道的人极少,你此时入宫,焉能见得了皇上?”
“皇兄此时若是危在旦夕,我又岂能不理?”
司鸿朗道:“信王爷切莫着急,如今圣上尚且还勉强支撑。信王更应该多保重自己,我带来了两个高手在信王身侧护您周全,凉儿、宇文,进来。”
信王本想推辞,但见门外进来一男一女,皆是十五岁左右的年纪,那少年年纪虽小,却是银发飘飘。信王记性向来极佳,他记起前几日在送张国丈离开时的茶楼里邻桌的三位少年中就有一个银发少年,正是眼前的这人。
信王年岁也不过十八岁,只比宇文奇葩大三岁而已。他对宇文奇葩略为好奇,虽然心中疑虑为何如此凑巧的前几日刚刚碰到过,但还是应许凉儿和宇文奇葩留了下来。
祸害单自那晚被父亲带回家后,就彻底的过上了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软禁日子,此前在万仞门学艺之时他确实也无数次的想回家,然而现在他却在家里过的如坐针毡。
自从被软禁家中后,他就没有再听说过关于宇文奇葩的半点消息,这件事就像块大石头似的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他并不知道那晚他父亲和敖小汀的父亲为何会出现在突然出现在那里,他曾问过他的父亲,然而他的父亲对此一概不作答。
他推测可能是敖小汀的父亲与朝廷有些关系,所有才能从东厂之人的手下接走他们,而他的父亲显然对他惹的事生气至极,根本完全不搭理他。
又被软禁几日后,祸害单再也忍受不了了,他趁着夜晚之时看守他门口的仆人打瞌睡之时悄悄翻窗户溜走了,他打算去敖小汀家打听下宇文奇葩的下落。
祸害单小时候曾去过敖小汀家中,因此他很顺利就到了敖小汀的家门口。
然而,不顺利的是,祸害单连敖小汀的面都没有见到就吃了闭门羹,敖星文借口敖小汀抱恙,甚至连家门都没有让他进。
祸害单是抱着必见敖小汀的念头来的,哪能说回去就回去。白天进不去,祸害单趁着夜色翻墙进了敖家,他久未来过敖家,在里面小心翼翼的摸来摸去,竟摸到了厨房外。
也合该他运气好,厨房正在准备夜宵,祸害单偷偷听了会墙角,这夜宵恰恰就是给敖小汀准备的。
祸害单悄悄的跟着送夜宵的,心里暗自祈祷敖小汀千万不能像他一样被软禁起来了。
送夜宵的在一间还亮着灯的房间停下了,祸害单仍躲在黑暗中,直到看到是敖小汀自己出来拿的夜宵,而周围也无人看守,祸害单这才放了心,等到送夜宵的一走,他立刻就跑到敖小汀门前,轻轻的敲了几下,扒着门缝小声道:“小汀,是我单同文,快开门!”
敖小汀听到声音,忙开门让祸害单进来,“你怎么进来的?我今天听人说有人来找我,被我父亲拒绝了,我就猜到是你,可惜我知道的晚,否则无论如何也会出去见你的!”
祸害单简明扼要的叙述了一遍自己最近被软禁在家的日子,而后就直奔主题的问敖小汀是否知道宇文奇葩的消息。
敖小汀这些日子也被父亲软禁着,对宇文奇葩后来的事也是半点都不知道。
祸害单心急如焚的一捶桌子,大声道:“我要去救他!”
敖小汀道:“你都不知道他在哪儿,怎么去救他?”
祸害单道:“东厂!肯定是东厂的那些人!我要去东厂救他!”
相比祸害单的着急担忧,敖小汀始终都只是惶惶不安和隐隐的愧色,任由祸害单叫嚷了几声后,敖小汀才狠心说道:“小单,我劝你还是老老实实的回家吧。是我一时任性,非要插手沈家的事情,才带累了你们,现下你没事就好,不要再引火烧身了。东厂一向骄横跋扈,从来都是顺着昌逆者亡,任何敢和他们作对的人,无论是忤逆了他们的是大事还是小事,他们都不会放过的,不把对方弄得家破人亡、斩草除根,他们是不会罢休的。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吧!”
“到此为止?”祸害单气愤道,“我们做了什么,我们只是想帮沈家而已!”
“忘了告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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