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芷案焚香》第93章


“到此为止?”祸害单气愤道,“我们做了什么,我们只是想帮沈家而已!”
“忘了告诉你,沈家的人已经都死了,”敖小汀语气冰冷而飘忽,“所以,我以后什么都不打算再插手,你再这样下去,迟早会害了你家人的!”
祸害单喃喃自语道:“不,不行……我不能这样丢下他不管!你真是个胆小……”
敖小汀一听也怒道:“我胆小?我当然胆小,我爹只是个挂着刀圣名头的普通草民罢了,哪能比得了你爹,做东厂的鹰犬……”
“你说什么?”
祸害单震惊,敖小汀自觉失言,然而话已至此,他也不再掩饰,将自己知道的所有事都说了出来:“你知道当初为什么上任刀圣会把刀圣的名号传给我爹而不传给你爹吗?就是因为你爹背地里被东厂收买,暗中查探消息通报给东厂的人,当初与阉党对抗的东林党人不知道有多少都是被你爹间接害死的,你爹和我爹的师傅都看不过去了。这次你爹救你也顺带着我,我确实很感激,可是……”
祸害单急火攻心,结结巴巴的反驳道:“不,不会的,我爹不是这种人,他不会做这种事的……”
敖小汀也懊悔自己多嘴,恨不得直接给自己几个耳光,硬着头皮继续说道:“小单,你也不要太……太难过,被东厂收买的人多了去了,你爹这些年或许也是早就后悔了,否则他就不会在你小时候就打乱你的气脉,让你无法像正常人一样学武,还送你去离家千里、五年不能回家的万仞门去学刀法。只是在东厂里,你不能说想不为魏忠贤办事就可以直接走掉。你想想,你爹的刀法就很精妙,若不是有苦衷,他怎么会把你送走那么远,他在想办法不再为东厂办事,也不让你像他一样被利用。小单,回家吧,你我都知道,宇文兄怕是凶多吉少了。”
祸害单怔怔的坐在椅子上,忽然猛地站了起来,斩钉截铁道:“我一定要去救宇文!哪怕是把东厂翻个底朝天我也要去!”
敖小汀见祸害单去意已决,心知挽留无意,索性也不再多费口舌。
祸害单离开敖小汀家之后,连夜赶去了京城,这一路上他心里也是七上八下的,根本完全没有如何救宇文奇葩的头绪,唯一能想到的就是走一步看一步。
刚到京城,祸害单就撞上了一件天大的事儿。
皇上驾崩了!
整个京城里都已在国孝中,到处都是黑白两色,街头巷尾三三两两的都在窃窃私语的揣测皇上是如何死的,以及皇位将会由谁来继承。
魏忠贤的权势来自于皇帝朱由校的恩宠,此时朱由校死了,平日一手遮天的魏忠贤的权势便开始变得不稳固起来了,有不少以前对魏忠贤怀恨在心的人开始翘首以盼,等待着能与魏忠贤势力相抗的人出现。
此时魏忠贤已是忙的焦头烂额,皇上自落水后没过几天就一命归西了,而锦衣卫指挥使司鸿朗和信王在这时候突然团结一致的联合起来了,就连宫中的张皇后也突然和他们有了来往。
在皇上临驾崩的那几日里,皇上的身边竟几乎全是他们的人,魏忠贤的安插在皇上身边的竟然被他们联合排挤走了,就连奉圣夫人也被赶出了宫中。
最让他着急上火的是,皇帝临驾崩前还留了遗诏给张皇后,据说上面已经钦定了张皇后的儿子在他去世七日后即位登基。
若是信王和司鸿朗成了摄政王,这对他简直就是灭顶之灾。
闵扬一直在折腾的聚宝盆之事,魏忠贤早已就抛在脑后了,眼前事关重大,等到张皇后宣读皇上遗诏,让自己的儿子登基之时,到时候一直对他阳奉阴违的文武百官再对他倒戈相向,他就彻底的玩完了。
权势来源于皇帝,它也会随着皇帝而离开,魏忠贤已打定主意,他必须在宣读遗诏举行登基大典之前除掉司鸿朗和信王,为此他已派了闵扬安排手下精锐暗中去除掉司鸿朗和信王。
祸害单在京城中东打听西打听,最后终于打听到了东厂的监牢是由闵扬负责的,祸害单就凭着这么点线索直接找到了闵扬的宅院,打算先翻墙进去看看能不能找机会劫持了闵扬。
祸害单心急宇文奇葩的安危,也等不及天黑后再潜入闵扬的宅院,他直接大白天的就顺着宅院后墙的树上翻墙进了去,巧在闵扬这两日忙着对付司鸿朗和信王,一直都不在家,而宅院所留下的看守的人也不多。
祸害单在闵扬的宅院里扑了个空,临走时却一不小心被发现了,任是祸害单争辩了几十句他是误闯进来的,那些人也不搭理他,只把他往后宅院的一间空房里一扔,专等着闵扬回来处置。
祸害单在空房里连拍窗户带踢门,除了挨了几句外面人的骂之外没得到半点好处,折腾半晌之后祸害单也没劲儿了。前些日子在家里被父亲软禁,这刚来京城还没找到宇文奇葩就又被人给关起来了。
“这可怎么办?还没救到宇文毓章,就先把自己也折了进来……”
正在祸害单悔恨自己一时大意之时,空屋子的里间却突然传来阵阵虚弱的咳嗽声,宇文奇葩闻声立刻来了精神,这里除了自己,莫非还有别的被囚禁的人?
小心翼翼贴着墙走到里屋,祸害单往里面一看,只见里屋空荡荡的只有一个坐在木轮椅上的老人,那老人见祸害单进来,脸上不由得露出了些许喜色,颤巍巍的招手道:“孩子,过来。”
祸害单左右看看,这里除了这个老人就是他,再看那老人慈眉善目的似乎也不像是坏人,饶是如此,祸害单还是犹犹豫豫的不敢走过去。
老人慈祥的笑道:“万仞门的万仞双璧之一还怕我这个老头子吗?”
祸害单大惊:“你认识我?”
老人点头道:“有所耳闻。”
祸害单面红耳赤,问道:“你是什么人?”
老人道:“我是宇文毓章的爷爷,刚才听你提到宇文的名字。以前毓章在万仞门时,我曾去悄悄的看过他,也听那里的长老提起过你,我曾见过你几面,因此,对你有些印象。”
祸害单脸红的更厉害了,从万仞门长老口中听到的关于他的评价,只怕不会有太多好听的,祸害单赶紧转移话题:“老爷爷,原来您就宇文师傅口中说的养大他的庙祝爷爷,既然您是宇文毓章的爷爷,也就是我的爷爷,我来这里是来救宇文毓章,您知道他在哪儿吗?”
老人摇摇头道:“他不在这里,闵扬没有抓到他。”
祸害单既高兴又失望道:“太好了!好吧……我是把自己给折进来了。”
老人道:“孩子,我想请你帮我个忙。”
祸害单连连点头:“您尽管说,我能帮的一定帮。”
老人道:“我想请你救毓章。”
祸害单苦笑道:“爷爷,现在被关着的人是我,要救也应该是等着宇文师傅来救我,我怎么可能救他?”
老人叹气道:“你听我说。我并非是大明子民,我是金国人。”
祸害单立马弹了起来,惊道:“什么?你是金国人?那……那宇文师傅,也是金国人?不对不对,宇文师傅说过他是你在路边捡到的孤儿……”
“毓章他确实是我在路边捡到的孤儿。”
祸害单放心的长吁了一口气,如今金国和大明经常交战,若是宇文奇葩是金国人,那他和宇文奇葩岂不也算是敌人了?
老人继续说道,他是自少年时就被金国派到大明来的奸细,一直混在大明子民中冒充大明人,实则是刺探各种各样的消息给金国。
为了掩饰身份,他娶了一个大明的女子为妻,后来他和妻子有了一个儿子,没过多久之后他的妻子就病逝了。
而他这个儿子也同他一样做着奸细,后来他的儿子凭着自己的本事一路高升到了魏忠贤身边,能够为大金国刺探到的消息比他多之更多,原本,他是很为这个儿子高兴的。
直到他的儿子也娶妻生子,新出生的孙子让老人有了舐犊之情,看着小孙子一天天长大,老人忽然很不忍心让他过着自己和儿子一样的生活,他开始希望自己的孙子能像别的小孩一样无忧无虑的长大。
而就在这时候,老人的儿子的妻子似乎发现了自己的丈夫和金国人有来往,甚至可能还发现了他们就是金国人,为了防止秘密泄露,老人的儿子杀死了自己的妻子。
小孙子没有母亲,越来越频繁的苦恼,老人心中的滋味更是难以名状,而他的儿子却仍在坚持他自幼的教导,即使身在大明,也要时刻谨记着自己是大金国人。后来小孙子生了病,身体越来越虚弱,老人心痛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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