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芷案焚香》第112章


似乎是因为挖心脏的凶手一直没有被衙役抓到的原因,晚上去找夕醉墨代为写信的人越来越少了,夕醉墨这个死脑筋的还是每天晚上在照顾他母亲安寝后就去老刘头家里,我记挂着他,晚上往老刘头家跑的也越来越勤了。
陪夕醉墨等到要写信的人都走光了,也就到了我该回去的时候,每每到了这个时候,夕醉墨总是执意要把送回如意住的地方才肯回去。
如意不堪我天天半夜三更的回来,索性和我搬到了老刘头家附近的地方去住,这样一来,我就不用每晚走那么远的路去找夕醉墨了,她也不用夜夜被我再折腾起来一回。
【八】
秋雨绵绵,淋淋漓漓的下了将近三天,我每天待在屋里不能出门,闷得几乎要长蘑菇了。
如意倒是闲逸的很,搬着小凳子坐在门口的屋檐下,一颗接一颗的嗑着她从陈记炒铺买回来的瓜子,她邀我一起吃,我实在没心情。
我很无聊,从楼上到楼下不停的来回转悠。
正在百无聊赖之际,忽然听到如意喊我,我以为她有什么事,赶忙从楼梯上跑了下来,问道,“怎么了?”
门口的屋檐下,夕醉墨正在收起雨伞,见我下来,他笑吟吟的从怀里拿出一封信,说道,“闲兰,你父母的回信来了。”
我欣喜万分,忙不迭的打开了信,信不是我父母写的,而是一个自称我父母邻居的人写的,他在信中写道我的父母在半年前已经染病双双去世。
这个消息来的实在突然,看完的那一瞬间,我的脑中一片空白,如意和夕醉墨见我脸色不对,忙问信中写了什么。
我如实的告诉了他们,如意很是惋惜,夕醉墨安慰了我几句节哀顺变之类的话,我心中难过,就一个人默默地上了楼,非常后悔自己没有早点回家看看。
夜幕降临之时,雨渐渐的停歇了,我心情低落,如意上楼看了我几次,似乎有话要跟我说,却又次次都欲言又止了。
就在她又一次下楼的时候,我喊住了她,“如意,你有什么话想说,就说吧。”
如意端着油灯站在楼梯口,怜悯的看着我说道,“夕醉墨临走前,让我转告你一件事。”
“什么事?”
“他和他母亲已经打算回家了。”
我呆住了,心里茫然然一片,如意犹犹豫豫的又说道,“他说,可能明天一早就走。”
“为什么突然这么快就要走了?”我慌乱起来,求救般的望着如意,“你能不能让他再留几天?”
如意没有做声,我绞着手指低下了头,眼睛酸酸的差点又落下眼泪来。
门外响起了敲门声,如意下楼开了门,似乎和来人在说着什么,过了一会儿,她又上来了,走到我面前说道,“夕醉墨来找你了,想和你出去走走,问你有没有空?”
我下了楼,看到夕醉墨站在门口,正等着我。
一连下了几天的雨,小巷的青石板路上滑溜溜的很不好走,夕醉墨一手提着灯笼,一手扶着几次险些滑倒的我,走的颇为艰难。
走到最后,我也不好意思一直被他扶着走,索性停下问道,“你说吧,找我出来有什么事?”
夕醉墨吞吞吐吐道:“我,我要走了。”
“为什么突然要走了,是刘伯回来了吗?”我怏怏的问道,夕醉墨之前说过等老刘头回来了,他就可以走了。
“是,也有别的一些原因。”
“什么原因?”
摇摆不定的灯笼火光由下而上的照在夕醉墨脸上,他的眉头微微皱着,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僵持了半晌,他才说道,“梁家来找我了,说要履行当初的婚约,认我这个女婿,但是有个条件。”
我打断他的话,脱口而出道,“要你剜了心头肉给梁丝菱。”
夕醉墨略略有些惊讶,他点头道,“是。”
“他们怎么可以这样?”我怒道,“当初不肯认下这门亲事,现在梁丝菱生了病,他们找不到别人,就又想起你来了,要你去送命?到底是什么病,哪个名医开的这种药方?”
夕醉墨道:“梁家的人说梁丝菱突然心力衰竭,寻了很多大夫都束手无策,后来有一个外地的游方大夫说唯有此法才能救得梁丝菱,梁家也是病急乱投医,才会连这种荒唐的法子都相信。”
“所以你打算离开这里?”我恍然大悟,点头赞成道,“是应该快点走。”
夕醉墨面色微红,局促不安的小声道,“闲兰,既然你父母已经去世,你愿不愿意和我一起走?”
我心头狂跳,努力压制住激动的要发颤的声音,“你来找我,就是为了这事。”
“是的。”
小巷静悄悄的,我听到自己开口道,“好,什么时候走?”
“明天一早。”
夕醉墨送我回去的时候,路过老刘头的巷口,他门口那盏小红灯笼没有亮,却有灯光从里面散发出来。
“你是怎么认识刘伯的?他为什么要把写信的摊子交给你?”我借着问话的幌子,趁机靠近夕醉墨,手指一勾,抓住他的手,“好凉,你很冷吗?”
夕醉墨的手冰凉凉的,方才出来时他一路扶着我,我居然没有感觉到。
“穿的太少了,刚下过雨天气太冷,我在外面犹豫了很久,不敢去找你。”夕醉墨不好意思道,“怕你不同意和我走。”
我暗暗偷笑,双手拉着夕醉墨的手揉搓道,“我给你暖暖。”
夕醉墨抬头看了一眼老刘头的门口,说道,“刘伯是个挺可怜的老人家,他的妻子很早就去世了,给他留下一个儿子,他的儿子很聪慧,文采非常好,可惜前几年进京赶考在路上生了病,死在了一家客栈里,客栈老板怕自己店里死了人的事情传出去会影响生意,就悄悄的把人抬出去烧了。我和母亲来洛阳时,正巧在了那家客栈遇到了如意姑娘,客栈老板因为生意惨淡,打算关门不做了,就把这件事在闲谈的时候跟如意姑娘说了,如意听说我和母亲要去的地方正好是刘伯儿子的家乡,就跟客栈老板要了骨灰坛,和我们一起来了这里,到了这里之后她因为临时有急事,就将骨灰坛交给我,让我转交给刘伯。我就是这样认识了刘伯,刘伯前些日子有事出门,所以把写信的事暂时让我替他来做。”
“真的是好可怜,白发人送黑发人,我之前也听说过刘伯有个儿子,可惜后来不知道怎么不见了,原来是这样。”我忍不住感慨道。
老刘头的屋里隐隐传来了几声吵闹声,我心生疑窦,这么晚了,难道是和来写信的人发生了矛盾?
我正要拉着夕醉墨去看看,忽然有人从老刘头的门里走了出来,那人趾高气昂的走过我和夕醉墨旁边,转身出了巷口,就在他经过我的那一瞬间,我闻到了一股很奇特的药味,那是我给廖飞扬熬的膏药的味道。
“廖飞扬?”我下意识的朝着那人的背影喊了一声。
那人顿住了脚步,回头向我吼道,“谁在叫我?”
原来真的是他!前些日子我一直给他熬膏药,但是都是由如意送去,我早已不再穿以前的青灰色尼姑袍,头发也长及后背,他定是认不出我了,想到此,我也不想再和他多说话,只回了一句道,“随便叫叫,没什么事。”
廖飞扬骂骂咧咧的朝我走了两步,又转身离开了,一边走,一边嘀咕道,“大半夜的一个人黑灯瞎火的叫什么?吓死人知道吗……”
我好气又好笑的听着他的牢骚声越来越远,忍不住向夕醉墨道,“哪有黑灯瞎火,我们手上不是有灯笼吗?他自己摸黑走路,还怪我们吓他。”
老刘头的门“咣当”一声关掉了,夕醉墨笑着安抚我说,“就是因为他自己摸黑走路,所以才怕你突然叫他啊,好了,别生气了,刘伯已经关门了,我送你回去。”
【十】
看着廖飞扬渐渐隐去的身影,我有些不甘心,这段时间以来,为了他脸上的伤,我被如意威逼着熬了那么多的药膏,现在我既然已经打算和夕醉墨离开此地,若不给他点小小的教训,难消我心头之气,况且,在这样的深更半夜里,他还在外面四处乱逛,准定没做什么好事。
“廖飞扬那个小痞子方才准定欺负刘伯了,我们去跟着他,看看他大半夜的在做什么?”我生怕廖飞扬走远了,不由分说的就熄了夕醉墨手中的灯笼,拖着他的胳膊一路尾随着廖飞扬身上的药味而去。
廖飞扬在大街小巷里转了几个来回之后,渐渐的朝着城外去了,越往城外走,人烟就越稀少,我和夕醉墨怕被他发现,小心翼翼的和他拉开了些距离。
不知走了多久,廖飞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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