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的原配》第62章


“怎么齐哥儿不在吗?”
“他呀,学业紧,正在屋子里练字呢。”
提到长孙,二老夫人是眉开眼笑。“夫子都夸我们齐哥儿,不光是学问好,而且人又知礼,还很刻苦。说是明年就提议让他下场,试个水。”
“是吗?我今日来倒是有一事想问问齐哥儿听二婶这么说,倒有些怀疑我们认识的齐哥儿是不是同一个人?”
“侄媳妇,你这是什么意思?”二老夫人面色不好,她最得意的就是长孙,哪里能容得了别人置疑。
郁云慈直视着她,露出一丝疑惑,“二婶说齐哥儿知礼又懂事,那怎么会朝我们锦儿身上扔虫子。虫子把我们锦儿的脸都咬红了,身上同样也有几处红肿。”
二老夫人胸口急促地呼吸着,景湘不动声色地按着母亲的手,笑道:“三嫂许是误会了,孩子们之间打打闹闹是常有的事。我们齐哥儿绝不会故意捉弄锦哥儿,一定是锦哥儿不小心在哪里沾了虫子,才被咬的。”
“没错,我们齐哥儿自小就懂规矩,肯定不会做那样的事情。侄媳妇,不是二婶说你,你心是好的,可也得分轻重缓急。锦儿姓檀,我们齐哥儿可是姓景。他一个寄居在我们景家的表少爷,哪里能不知感恩,反倒诬赖我们景家人。这样的品性可不好,你得防着点,就怕日后他对你一样心生怨恨”
“二婶此言差矣!我们锦儿是侯爷的外甥,论亲疏,一个同姓的族中子侄哪里比得上亲外甥。既然二婶说事情不是齐哥儿做的,那我就且信着。只是学堂里面居然会有虫子,这次咬到我们锦儿,下次就不知咬到谁了。”
郁云慈顺了一下衣裙,慢慢地站起来,脸上带着笑,看不出任何一点生气的迹象。她撇得清,把二房比作是同姓的族人,这让二老夫人心里极不舒服。
“侄媳妇,话可不是这么说的。你唤我一声二婶,侯爷也唤我一声二婶。我们齐哥儿唤你三婶的,你怎么能帮着一个外姓人来寒我们的心。”
在古代,对同姓族人看得重,云慈当然知道。但对二房,决不能当成亲人。当年二房一直觊觎大房的爵位,欺负侯爷失怙失恃,想抢夺过去。
这样的血亲,还不如外人。
“二婶说得不对,隔了房的同姓族人,哪里有亲外甥来得近,你说是不是?说到我们锦儿,那才是一个真正知礼又懂事的好孩子,别人敬他一分,他必回报三分。”
她盈盈立着,嘴角一直噙着笑。二房沾着侯府的光,不知感恩,反倒时时想取而代之。她就是护短,谁要是欺负锦儿,就是与她作对。
说完,她深深地看了一眼二老夫人,带着采青传画离开。
二老夫人脸色难看,等她走远后,冷哼一声,“真是不知所谓!”
那边主仆三人穿过月洞门,进了侯府的地界。郁云慈一直抬着头,每逢树下便停下来,弄得采青和传画有些莫名奇妙。
突然她指着树上的一处,欢喜地道:“你们快去找个胆大的人,把树上的虫子捉下来。”
传画还没有明白她的意思,采青已经听清楚了。
过了一个儿,采青领来一个家丁,还扛着一个竹梯,手中拿着一个瓷罐。
“夫人,人来了,您吩咐吧。”
“好,你上去,用树枝把虫子夹下来,装进罐子里。记住,要那些刺长的,看上去厉害的。”
家丁会意,动作麻利地把竹梯架在树干上,开始往上爬。
如此往复,一共爬了三棵树,夹了五六只毛辣子。
看着瓷罐子里生猛的毛辣子,她笑了一下。正欲说些什么,突然感觉空气有些异样,一抬头就见景修玄朝这边走来。
藏蓝的窄袖袍子,腰缠玉带。金冠黑靴,近看逾发英气逼人,令人眩晕。这是一个难得一见的古代美男子,他的美像上古宝剑,暗藏锐气。
“你捉这些东西做什么?”他冷冷地问着,剑眉轻蹙。
“哦”她舔了一下唇,把学堂里的事情说了一遍。末了,道:“侯爷,我可是看过兵法,兵书有云,打不还手是为懦夫,不仅要还手,且还得加力三成。”
他缓缓露出一个笑意,眼睛下面现出两道卧蚕。薄唇上扬,如凌利的刀锋。
“学以致用,孺子可教。”
她跟着笑起来,举起手中的瓷罐,“侯爷,您看这些够吗?”
他勾着头,凑近身来。近到她能闻到他身上清爽的味道,似麝如兰,蛊惑人心。她紧张起来,心怦怦跳着,小心地瞄着他侧颜。
越是近看,他的五官越发精致,棱角分明,睫毛直且长,鼻子挺立。皮肤不是很白,呈淡麦色,细致光滑,好得出奇。
这样一个美男在身边,情绪有些波动也是正常的,她心里安慰着。
“不行。”
他只扫了一眼,就吐出两个字。
她以为他是嫌只数太多,小声嘀咕着,“锦儿可是被蛰了好几处,我不过捉了六只,有什么不对的”
他淡淡地睨她一眼,“太少。”
她脸色立马阴转晴,高兴地吩咐着那个家丁,“再去捉三只!”
雨中() 
那家丁听到吩咐;连竹梯都不用;直接攀爬上树;徒手捉来三只。
郁云慈看着他似乎咧了一下嘴;应该是被毛辣子给蛰到。许是要在自家主子面前表现一番;竟不顾自己的安危了。
她把瓷罐递给传画;家丁把毛辣子放进罐中。传画看到他的手;轻声道:“回去用盐水泡一下,便能解痒。”
家丁低声道谢,退到一边。
此时天空响起一道闷雷;郁云慈抬头,晴空万里,不知雷从何起。
忽然见一青衫男子疾步走来;看到他们;面上一愣,忙上前来行礼。此人正是林夫子;却原来是林夫子在课堂时走开一会儿;回来后便不见檀锦;心里隐有些不安。
学堂中的其他人无不以景齐马首是瞻;没有说出实情。林夫子以为表少爷许是第一天进学堂不太适应;所以提前退堂。这可不是他的错,也就没太在意。
不想下学后;一个学生偷偷告诉他之前发生的事情。
不用猜,他就知道是景齐少年那帮人做的。他心急如焚;暗骂自己粗心;居然没有问清表少爷不辞自离的缘由。
这不,急急地来侯府,就是要来请罪。
看到侯爷与夫人一起,再看到树下的竹梯以及丫头手中的瓷罐子,他头皮发麻。或许表少爷比他想象的还要受宠,自己真是太过疏忽了。
“晚生失职,不知表少爷现在如何?”
景修玄冷着脸,背手而立。
郁云慈微微一笑,“锦儿没什么大碍,小孩子磕着绊着,被虫子咬到都是常有的事,不必大惊小怪。”
“夫人贤明,晚生佩服。”
林夫子走得急,此时额间全是汗水,里衣粘在后背,浑身不舒服。更让他胆战心惊的是,侯爷的沉默。
侯爷就算没有说一个字,他也能感觉到那种令人胆寒的压迫。
京中许多人私下议论锦安侯,无不心存敬畏。
“既然表少爷无事,晚生就放心了。今日之事,都是晚生一时大意,晚生向侯爷夫人保证下不为例。”
“我信得过夫子,希望不会有下一次。”郁云慈淡淡地说着,虽然她是希望林夫子能关注到锦儿,但她也知道一个夫子不可能随时随地盯着学生们。
没有这一次,还有下一次。二房的那个长孙心存不轨,一心想戏弄锦儿,总会逮着机会的。
“晚生向夫人保证,不会有下回。”
“如此甚好。”
景修玄还是没有说话,他一直在静静地看着郁云慈。这个女子现在倒还有些侯夫人的样子,说话处事颇有些章程。
她如此聪慧,便是没有他的帮助,想来以后也会过得很好。
这般一想,心头漫起一股失落。不知不觉中,眼眸就沉了下来,浑身不自觉散出寒气。
林夫子一个激灵,忙伸手作揖,“既然表少爷无事,那晚生就告辞了。”
郁云慈点点头。
林夫子走后,天色猛然阴沉下来,再也不复刚才的艳阳高照。倾刻间豆大的雨点砸在尘土之中,溅起灰尘,夹杂着泥土的气息。
“侯爷夫人,你们暂且避会雨,奴婢等去取雨具。”采青说着,得到郁云慈的同意,不一会儿人已跑远。
传画上前来扶着郁云慈,就要躲进旁边的大树底下。
郁云慈摇摇头,指了指不远处的迴廊亭。“侯爷,我们去那里躲一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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