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的原配》第87章


狭长的桃花眼挑着,深深地看一眼方氏母女。方氏虽是他的小姨,但他自来与将军府走动少,对于这个小姨印象并不好。
方氏哪会再拦,只得放郁云慈过去。
几人进了郁亮的屋子,只觉得满屋的药味,浓郁得让人几乎喘不过气。
宁王与贤王神色不动,担忧关切地询问郁亮的病情。郁云慈暗自称赞。不管皇家人私下如何,表面上的礼仪教养真让人挑不出半点错。
郁亮见到来人,嘴里呜呜出声。
昨日还是生龙活虎的大将军,威风八面,声若洪钟,身形如山。现在就软成一条虫子般躺在床上,可怜兮兮。便是心冷如铁的人,亦会唏嘘两声。
方氏离榻边最近,弯着身子,哽咽低语,“将军,宁王和贤王殿下来看您,还有慈姐儿也来了。”
郁亮的眼珠子瞪得快要脱眶,僵硬的手指连床单都抓不紧。他的心里很急,眼神从宁王的脸上移到贤王的脸上,再定在郁云慈的身上。
郁云慈伤心低泣,并不看他。
他能有今天,许是老天的报应。谁让他宠妾灭妻,对发妻留下的女儿不闻不问。若不是他的无视,原主怎么会被方氏养成那样的性子?又怎么会年纪轻轻就死在异乡?
对于这个男人,她是半点同情不起来。
“郁将军突然犯病,可有请太医来看过?”宁王沉着声问道,眉头紧锁。
方氏悲痛地摇头,“臣妇不敢劳烦太医,倒是请相熟的大夫看过,说将军犯病是有人故意为之”
宁王眼神闪了闪,对门外的侍卫道:“去请太医。”
门外听到有人应诺,还有人离开的脚步声。方氏起身,虚弱地行了礼。
宁王摆着手,示意她起来。
屋子里除了郁亮的呜呜声,只有郁云慈的抽泣声。
宁王与贤王说了几句客套的话,叮嘱他好生休养身体,便出了门。郁云慈跟着,只顾抹泪,十足一个悲痛到无法言语的孝女。
看到他们都要离开,郁亮嘴里呜声更大。无奈音不成语,旁边以为他是突逢巨变,一时无法接受。
方氏哭声渐大,“将军,妾身知道您难受都怪妾身不好,最近只顾着清姐儿的婚事,忽略了您。让那贱婢有可趁之机,竟用虎狼之药勾得将军日日留在她的屋子里,才酿成今日大错”
这话明显就是说给将走到门外的贤王和宁王听。
郁云慈倒是看出一些不对,比方说郁亮眼中的哀求以及对方氏的愤怒。不过他们夫妻的事情,无论是狗咬狗,还是相互伤害,她都乐见其成。
宁王和贤王自是要等太医过来诊治后才能离开,他们被安排到前厅坐着。郁云慈是女眷,又是将军府的姑奶奶,当然不会和他们坐在一起。
可她也不敢乱走,谁知道方氏母女存着什么心思。
于是她坚持要留在郁亮的房间里,哪里也不去。身边的传画紧紧跟随,脸色紧绷。传画没有采青机灵,却胜在力气颇大。
除了传画,她还把留在侯府的左四带上。此时左四就守在院子外面,随时候命。她与左四约定过,让传画不时地出去露个面。
若是超过一刻钟没有出现,就让他赶紧行动。
“呜哦”
郁亮脸憋得通红,一直喘着粗气。无奈身不由己,好不容易抬起手,又无力地垂下。
她一言不发地看着,神色冷淡。
“父亲,你想说什么?你放心,母亲爱重你,无论你变成什么样子,她都会悉心照料,不离不弃。毕竟你们恩爱有加,阖京皆知。”
“呜呜”
郁亮大急,使劲想抬起身子。
她上前,轻轻将他按住,眼神直视着他。
“世人常说因果报应,父亲突然犯病,不知是种过什么因,才得到这样的果?既是自己求来的果,理应受着。”
郁亮停住不动,嘴里也不乱叫,瞪着眼睛,死死地盯着她。
“父亲何故如此看我?难道我说得不对?方才我进府时,看到表舅在忙前忙后,帮忙母亲打理前院。母亲到底是个妇人,抛头露面的事情只能交给别人去做。也是胜哥儿不争气,听说昨日喝了花酒,到现在还睡着不醒。”
她声音很低,听不出什么情绪。
只把郁亮气得喘气更粗,脸憋得胀红。
“父亲你这是又怎么了?你可不能再生气,若是再气晕过去,只怕就难醒过来。这偌大的将军府,母亲一人守着多么孤寂,少不得要找个知冷知热的人陪着,在此安享晚年。”
郁亮胸口起伏着,通红的眼睛闭上,嘴里呜出一个字。
这个字倒是不难听懂,是一个滚字。
她微微一笑,毫不以为意。宁王和贤王还在府中,方氏就是再大胆,也不敢在这个时候耍什么花招。
屋子不大,她开始转悠起来,不错过屏风与柜子,全部查看一通,倒是没什么可疑的地方。
郁亮睁开眼,看到她的行为,愤怒中带着疑惑。
她转过头,看向他,“你是不是很奇怪我要如此小心,实在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绳。若不是我机灵,只怕现在坟头的草都长得比人高,哪里还能来看望父亲。可怜你与她生活多年,居然没有看破她精致皮相下面的蛇蝎之心。落到如此田地,你也不算冤枉。”
郁亮心惊着,又开始呜呜出声。
“你省些力气吧,她没有弄死你,你就应该感谢自己还有用处。若是我想的不差,她是怕你一死,自己儿女要守孝,白白耽误婚事前程。若不然,此时你早已去阴曹地府报道,哪里还能看到她的花容月貌。可惜啊那样的花容月貌,你是无福再消受,不知要便宜什么人”
她音量不大,却极尽讽刺。
郁亮又喘起粗气,差点背过去。
她停止走动,坐在凳子上。看样子,方氏忙着招待两位王爷,而郁霜清应该是去进行什么安排。是以,母女二人把她晾在这里。
“若不是念在父女一场,只怕我都不会与你说这样。可我实在不忍心你做个糊涂鬼,也算是尽了为人子女的孝心。”
说完这些,无论郁亮如何呜叫,她都不再说话。
等太医来时,重新替郁亮请过脉,得出的结论如方氏所说一致。是为床第间的助兴,喝过虎狼之药,药量太猛,以至于中了风。
好在救治及时,保住性命。
太医诊过,宁王与贤王自不会久留。安慰叮嘱几句,便要告辞。
方氏跟出来,脸上泪痕犹在,礼数周全地恭送二人。她面色苍白,强作平静的模样令人不忍。若不是知道她真正的性情,只怕谁都会以为她是个贤良的女子。
郁云慈不想久留,与两位殿下一起告辞。
“慈姐儿,你久未归家,为何急着离去?”郁霜清说着,已上前来拉着她。
“之前接到家中的报信时,侯爷并不在府中。我心急如焚,什么都未来得及交待便出了门。容我回去仔细安排,再与侯爷一起来看父亲。”
她不动声色地避开郁霜清,这对母女的心思不能以常态度之。
“你不如就住下来,侯府那边,娘再派人去说。”方氏语气殷殷,一副慈母的做派。单手用帕子按着眼角,靠在身边婆子的身上,似是精疲力尽,十分乏累。
若是一般的女儿,看到娘家母亲如此,必会留下帮忙。
然她与方氏,实在称不上母女,连普通的亲人都谈不上,说是仇敌还差不多。仇人之间,除了阴谋陷害,她想不出还有什么其它的往来。
“父亲虽不能言语,但看着精神尚可。母亲,侯府里还有一摊的事情。女儿实在是放心不下,待安置好再来看望父亲,您看可好?”
“呜母亲知道你事多,可是你父亲突然变成这样,母亲心里也罢,你是出嫁女,哪能留宿娘家,是母亲强人所难”
方氏哭着,几欲晕厥。
“慈妹妹,你怎么如此狠心?难不成真是嫁人后,就与娘家生分?家中遭此突变,我与母亲六神无主,还望妹妹你不计前嫌帮衬一把”
这母女俩是要强留她,那么她更不留下。
“母亲,请恕女儿不孝。实在是前段时间的传言让侯爷大为不满,他说咱们将军府内宅混乱,不知避嫌。居然任由外男进出,若不是如此,别人也不会传女儿和沈表哥的闲话。若是女儿今日留宿,明日又传出些什么”
宁王猛地挑一下眉,玩味地看着她。
她低垂着头,看起来娇美柔弱。若不是两位王爷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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