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状元养成记》第130章


他望着蒙面的阿措,完全回忆不起这个唤做阿措的丫头长什么样。而那个跟他动刀的书生,就站在她的身后,他想要再回头记住他的脸,偏偏这丫头的柴刀就抵在他的腰间,根本不准他乱动。
阿措再挥挥手要白明简离开,白明简还是固执地摇摇头。
“小民乱敲山石,得罪山神,神灵有感,今在山前发誓,方才发生的事情全不记得,若告知他人,立时立刻坠下山崖,人神共弃。”
听他念完,阿措满意地笑了笑。
“你是不是心中想着,一会就告诉程杰江”
侍从为了活命,赶紧摇摇头。他在慌乱中,完全没有意识到这个女童竟然知道主子的名讳。
“你说了实话,他反而不会信的。不信你就试试违了山神的誓言,是个什么后果。”阿措故作神秘说道。
她教这侍从乖乖在崖边站好,不许回头,向白明简眨眨眼睛,悄悄拉了拉他的衣衫,两人无声无息地下山去了。
他们下山,程杰江等人上山,就差着一炷香的功夫,他们有惊无险地避开了他们。
杨琳紧紧跟在他们后边,方才在远处看到一切,心生不解。“你就这么放过了,他肯定会把咱们供出来的。”
阿措瞥了一眼。“怎么着,你就是要我杀人?”
他赶紧摇头,想着若是这些事真被捅了出去坐了牢,他就算求着父兄,也一定把白家主仆救出来。
他经此一事,对白家主仆又是佩服,又是亲近,之前的那些芥蒂全部消失了。
然而阿措却不准备放过他。“你今早是犯羊角风了?跑到高处,岳麓书院的孔祠不够你凭吊的?你还想迎风拜祭不成?”
白明简这才弄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他看着杨琳,阿措正是因为要救他,才被程杰江他们碰上。
看着白明简难看的脸色,杨琳连连求饶,他已经晓得阿措是白明简的逆鳞,他要是再不说个明白,白明简真会跟他断交。
“家里寄信了”他的眼睛充满哀伤。
“什么?”
“我表妹许了人家了”
白明简和阿措没有给他任何反应。
“男大当婚,女大当嫁,那是好事啊。”
杨琳绝望地坐在了地上。“好事好事,那我怎么办。”
前世那一段动物世界的解说词从阿措的脑海响起。“春天到了,又到了特殊的季节。随着湿润季节的来临,干涸的大地上,下起了瓢泼大雨,万物开始躁动”她望了望白明简,又望了望杨琳。她心想都是同龄的男孩子,杨琳都走到失恋的阶段了,少爷啊,你的春天在哪里呢。
春天没有到来,肖伯翎跑了过来。
“你们乱跑什么?岳麓山上不太平,快回院里去!”他急声催促,生怕虚天观的人盯上他们,而白明简、杨琳和阿措见他着急忙慌的样子,相互偷偷看了看对方,甚是默契,一致决定不把方才的事情说给肖伯翎听。
“杨琳你去斋舍收拾东西,白明简你回家收拾东西,明天都去潇湘府。”肖伯翎听着山坡那里叫嚷不断,他的眉头皱的更紧了。“阿措你也走!”
“你们看那是什么?”山坡上的人们对着石壁大叫道。
阿措等人被肖伯翎扯着走,这会闻声,他们好奇地回头望去。
“天啊!”阿措捂住了嘴。
第116章 六案首() 
一径瀑布喷洒而下;瀑玉连珠;晶莹剔透;水汽如雾;飞虹卧波。
清风浮动,一阵阵透心的凉气迎面扑来。
“天降甘泉,天降甘泉!山圣显灵了!”山民激动的情绪再也无法控制;压过重重包围的官兵,争先恐后地跑到山崖底下,捧起泉水。
有人用舌头浅浅尝,有人痛快豪饮,都在说一个意思。“这水是甜的;这水是甜的,这水比白鹤泉还要好喝!”
程杰江等人呆在当场;官兵们也被眼前的情况弄得不知所措;他们面面相觑,心中升起一种未知的惧怕。若山坡下埋的工具是有人作假,难道这扬洒的甘泉也可以人为吗?
阿措在山坡上丈量了一下步子的距离;抬头去看那石壁。她跟白明简说道:“韩山长就是因为寻找和白鹤泉同脉的水源;当日在那里摔下山崖的,谁会想到这石壁后边真的藏着一汪水呢。”
阿措在前世可并没有深入研究过地质学。她自己都想不到;拿着柴刀乱砍了一气,石壁出现裂口,水压将泉水激射出来。
青玄道长和云生方丈望着凭空出现的绚丽彩虹;青玄道长的拂尘甩了又甩。“三清尊神;四御天帝;青玄子不胜惶恐,将今日祥瑞报入道录司岳麓山不能安宁,从此只进不能退了。”
云生方丈平静的脸色中,隐隐显出决心。“三教合一,势不可拒,今年释迦牟尼成道日,我以出关悟道之名,前往白玉京讲经。”
但他们都没有阿措这个亲历者来的震惊,她望着这神俊飘逸的高山,远处的山林青翠欲滴,近处的山石嶙峋,又陌生又神秘。在蒙蒙的水雾中,她心想也许冥冥之中真的自有天意,也许真的存在神迹。
“难道因为我是穿越者,这事越来越大了”阿措过了许久、许久,才反应过来肖伯翎说的什么。“潇湘府,我去潇湘府做什么?”
异变又生,“啊!”山顶上传来惨叫声。
他们望去,那个侍从掉到了崖底,随后人群中发出惊呼声。“死了!死了!虚天观的人扔下了个死人。”
阿措惊住了,意欲冲过去。“我将绳子绑在他的腰间,他怎么可能死了?”肖伯翎不顾忌自己常说的男女之别,紧紧拉着她的衣袖。“不能过去,千万不能过去。”
“程杰江被你吓到了。”白明简冷笑了一声。“他心怀鬼胎,更怕报应,他恐怕连那侍从说了什么都没听,就把人杀死了。”
白明简猜对了,就当程杰江等人爬上悬崖,看着彩虹悬空,彻底被自己心中滋生的恐惧吓倒了。侍从头破血流,被阿措拴在悬崖边上,还没说几个字,仅是向他们这边挪了挪。
如今怪事连着怪事,程杰江见那个丫头不见了,反而自己的人被捆住了,山崖的风越发的大,他越发毛骨悚然,根本不敢再听侍从说话,抢身一步,将绳子割断,让人彻底掉了下去。
程杰江在山崖上冒了一头,肖伯翎吓得将这三个孩子紧紧护在身后。
在清水白石间,杨琳不住的打哆嗦。“人就这么死了?太没有王法了,太没有王法了。”
阿措扯着手上的草根,她当时要侍从发誓,不过是赌古代人对神鬼之事的顾忌,但看着程杰江就这么活生生把人扔下山崖,她的脸色极是难看。
白明简握住她的手,她勉强笑了笑。
他们注定不能平淡生活。
“仇中玉!你也在岳麓书院上过学!”韩冰拄着拐杖,颤巍巍地从庭英阁走出来。“我这里奉的是先贤圣训,可不是真武大帝,你还要我岳麓书院都给你抄一份云麓宫青词吗?那你倒不如找我,瞧我写的像是不像?”
提学官仇中玉连连告罪退下,临走前偷偷抓着张朋的衣袖。“监院大人,老山长是个什么古板脾气你不晓得,我请您私下找人,这可好喽,我被骂了两个时辰。”
张朋哼了一声。“那是你活该。我岳麓书院的金字招牌,差他虚天观怎的,你倒给他们卖起命了。”张朋虽说贪财,但也和韩山长一般将书院看得极为重要。虚天观想要对岳麓书院不利,他第一个不答应。
仇中玉也有自己的难处,如今官场上谁人都不敢得罪虚天观,虚天观掌事之人说句话,不止他一个学政提学官要听命,连潇湘府的守卫都要任其调遣。
仇中玉望着窗外走动的人影。“学生们都离开学院了?”
“韩山长一气之下,今天全放假了。”张朋不以为意地说道。
学生们纷纷走出岳麓书院,互相问道:“为什么今天的官课取消了?”
“说是有人漏题了?”
“山长说要彻查此事,搜查学堂、斋舍,将许多教习叫来盘问,将学徒们都赶出来了。”
冯玉春此时还在院中,缠着方志学。“方先生,官课都取消了,白明简和杨琳就不算犯了规矩,不能记过啊。”
曹文贺也缠着方志学。“方先生,全院学生就他们俩不在场,说不定就是他们漏题了!”
方志学显然也被官课取消这件事烦扰的不行,喝了一声。“你们两个人都不愿走是吧,罚站去!”两人默默看了对方一眼,撒腿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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