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斋]兰若寺》第241章


聊对旧节传杯,尘笺蠹管,断阕经岁慵赋。小蟾斜影转东篱,夜冷残蛩语。早白发、缘愁万缕。惊飙从卷乌纱去。谩细将、茱萸看,但约明年,翠微高处。 ”1
“这词写得哀婉,沈玉堂呕血而出,惊了庙里栖息的鬼神。”
槐序的目光深远,仿佛穿越时光,回到了二十年前。
残垣断壁,破败的院落里转动烟云,有温婉的声音在烟云里飘渺而来,和着曲调,在烟云里唱着那首词,烟气转动,恍如飞舞。
“书生,词是好词,缘何悲戚至斯?”
沈玉堂满面的风尘和苦涩,在这一刻似乎凝固了。
“沈玉堂得了庙里鬼神指点,以诗词歌赋之道得了婺江水君的青睐,水君以龙气助他改易命格,果然不出三年,他又青云直上,直奔庙堂。”
槐序眼神幽幽,“沈玉堂说:‘他日若得改运,必不忘今日指点之恩。’”
“但是当沈玉堂坐登高位,位列尚书之时,龙宫借运成为美谈,又有谁还会在意那个荒山野岭里鬼魅邪祟呢?”
张梨棠听得脸色数变,“却庸兄,你”
槐序却摆了摆手,笑道:“梨棠只当听个故事罢,不用当真。”
槐序说不用当真,但张梨棠却不能真的以为没听到,槐序口中所述的沈玉堂就是当今礼部尚书,一品大员。
而龙宫借运之说,也不是空穴来风,每年八月九日,都会有沈氏族人运送大批珍宝投入婺江,名曰祭龙君!
若是槐序说的是真的,那么这其中,竟然还有一个兰若鬼神指点?
只是槐序说这个,又是什么意思?
张梨棠把目光投降槐序,只觉得天色幽暗,月影迷离,槐序的影子若有若无,整个人也似真似幻。
“梨棠,我说这个,只是要告诉你,鬼神或许有些异能,却和人并没有太大差别,与鬼神的相处之道,也无非一个‘诚’字。”
“若是不诚呢?”
槐序眼里仿佛有鬼火猛地跳动,“若是‘不诚’,鬼神,岂可轻戏?”
风吹云动,星月朦胧,转瞬间,就隐没在云雾中。
张梨棠心里一紧,仿佛遇到什么关乎身家性命呢危险一般,只觉得心惊肉跳,“梨棠省得!”
槐序露出一个安抚的微笑,张梨棠的心又安稳下去。
槐序点了点头,正要说话,却忽然一停,抬头看向了天空。
本是云遮星月的夜景,却忽然就云散月明了。
槐序嗤笑一声,道:“梨棠,我有对头上门了,你去青丘房中躲一躲,千万不要开门。”
张梨棠正待询问,却见槐序一摆手,长袖无风自动,将十丈开外的房门拂开,槐序伸手一推,张梨棠就被一股柔劲送去房中。
“别出来,别乱看。”
槐序下一刻就在门口眨了眨眼睛,合上了房门。
一扇门仿佛隔绝了一个世界,外面所有的动静都悄然远去,只有房内缓缓燃烧的蜡烛和熟睡的青丘。
张梨棠怔怔,他感觉到了什么,却不敢相信。没有确认,他无法认同自己的猜想是真是假。
难道却庸兄,他不是人?
荒无人烟的黑山上平白出现的集市酒楼,槐序口中兰若寺的鬼神,行动如风的健仆,奔行中毫无震感的马车,一切的一切,具都在张梨棠的闪现。
张梨棠脸色逐渐变化,他缓缓走到窗前,把手搭到窗户上。
“别出来,别乱看。”
槐序的声音在张梨棠的脑海中回荡,和他脑海中混浊的画面混成一团,最终成了一团乱麻。
厢房之外,槐序现在庭院中,泉上人无声无息的出现在他身后,四只狼鬼不安的发出低吼,山宝和木贵如同两座大山,立在槐序两侧。
黄家四兄弟抬来太师椅放在槐序的身后。
槐序一拂衣摆,坐在太师椅上,好整以暇的理了理袖子。
黄大郎打开弱水府大门,门外果然已经站了数位妙龄女尼。
“我这才落脚,不想就有客来,妙谛禅师,恕某未曾远迎了。”
槐序按下袖摆,缓缓抬头,细长的眉毛飞斜入鬓,两只眼睛一片青碧。
妙谛禅师是个中年女尼,脸上一片冷硬,淡漠无情,生得极美,却冷若冰霜。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大家的支持。顺带也可以戳进我的专栏把天骄收藏了,下一本应该就是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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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3章 第一百九十四章 光雨() 
vip章节购买比例百分之六十以下显示随机章节三小时,防盗 “你跑什么; 这世上; 哪有什么鬼呀?”
五个强人抱头鼠窜; 闷头闷脑的在山林里穿梭。
小倩不疾不徐的跟在他们身后,几个女鬼在小倩身边嬉笑。
“姐姐,你瞧着,哪个好吃?”
“我看啊,还是那个老大不错,吃的脑满肠肥,想必鲜嫩得紧。”
“那么肥,你也不怕噎着,我看还是那个瘦高个儿好吃,有嚼劲。”
“你也不怕硌着牙,依我看; 还是那个矮子好吃,长得虽然矮,却结实,肉瘦。”
“别争了; 抓到矮子剁碎了汆汤,抓到瘦高个炖煮; 抓到那个老大红烧,那个年纪小的清蒸,那个最好看的,嘻嘻; 生吃了吧。”
“嘻嘻,好主意。”
女人的娇笑声在幽暗的树林里肆意回荡,整个树林都仿佛变得影影绰绰,好似无数个鬼魂就藏在树后面,随时会扑出来一般。
几个山匪哪里受的住这等惊吓,几乎要被吓破胆,须臾间就能闻到一股尿骚味传来,已经被吓得失禁了。
小倩脸上一阵嫌恶,摆了摆手,从树林里亮起一盏又一盏的鬼火,照得树林里阴森可怖。
一条绸带无声无息的从空中垂落,套在走在最后面的瘦高个脖子上,一把把他吊起来。
瘦高个抬头一看,只见到一张没了脸皮,流淌着血液的可怖面孔。
他蹬了蹬腿,两眼一翻,晕厥了过去。
“废物。”
那张鬼脸嗤笑一声,伸手一抹,又化作倾国倾城的美貌。
一条树藤从林子深处伸出来,缠上矮壮的山匪,把他拖了个趔趄,拽着他往林子深处缩去。
“救我!”
矮壮的山匪凄厉的叫道,伸手去够身边的年轻的山匪,却被一下子躲开,整个人被倒拖进林子伸出。
他十指抠地,被拖的鲜血直冒。
一头漆黑的头发如同泼墨一般从天而降,头发不停得生长,把年轻的山匪整个人都裹到其中。随后带着这个山匪消失不见。
“啊啊啊啊啊啊”
一时间,林子里就只剩下惨叫声。
“这帮浊物,还真是废物啊!”
柔儿站在小倩的身边,撇了撇嘴。
小倩抿着嘴笑得花枝乱颤,道:“你呀,就会损人,任谁胆气再盛,也禁不住这般惊吓呀。”
“姐姐~”
柔儿嘟着嘴,把头靠在小倩的肩窝上缓缓摩挲,娇嗔可爱。
小倩伸手抚摸这柔儿的头发,轻笑道:“小丫头,就会撒娇。快点回去吧,那书生应该到了鬼市了。”
柔儿胡乱点了点头,伸手在背后环着小倩的腰,“姐姐带我。”
小倩揉了揉她的脑袋,带着柔儿乘风而去,至于几个山匪,已经被吓得昏死过去,被做成倒挂的虫茧吊在树上。
要怎么处置他们,还得看姥姥的意思。
鬼市。
泉上人脸上带着一副僵硬的面具,看到书生连滚带爬的跑到近前,伸手拦住。
“你这书生,缘何擅闯此地?”
这书生抬头一看,看见的却是一个面目生硬的中年人,面似刀削,不苟言笑,说话时,也语带威严。
书生被泉上人的沉稳所感染,定了定神,把自己礼数和胆魄又捡了起来。
“在下张梨棠,徽州人氏,往金华游学,投奔姑父,却不想路遇强人,被逼上山,这才到了此处。”
“你既是游学,为何夜间赶路,便是没有强人,就不怕冲撞鬼神吗?”
张梨棠苦笑道:“在下也是迫不得已,若非在路上收到姑父重病的消息,在下也不会日夜兼程的赶路,落得如此境地。”
泉上人古怪的看了他一眼,道:“罢了,既来之则安之,我这里有些武仆,那伙强人是不敢来的,张公子随我进来休息一晚,天明时分再下山吧。”
张梨棠被山匪追得又累又疲,饥困交迫,哪里有拒绝的的道理。
泉上人在前头引路,带着张梨棠进来,看着山中集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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