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玉在傍》第329章


期间虽有数次书信来往,但二舅父却只略略透露了事关朝廷隐秘,便再无下文了。当收到最后一封提及有关此事的信件时,已近三月中了,而好似一去无音讯的老族长家的几个儿子,也已陆续有了家书寄回。却是只字未提期间发生之事,反倒叫隐约猜到大概,令众人更是不免忧心起来。
此刻连同皇甫靖夫妻俩,再加之自家的兄嫂二人外,两府之中也只这四人知晓这桩。即便是诸葛府上的老太太,也是并未得知那日堂上,屏退左右以后之事。
并非有意隐瞒,而是担心老太太年事已高,若是得知当年下手谋害亲子之事中,竟然有老族长插手其间,定会受不得打击,反倒气急攻心,损了根本。
而那头京郊老族长家的庄子上,也早在初春之际,便隐隐有小道消息接连传出。说是家中原本最是无能的小儿子,因他中年后所得的小女儿,往鼋露寺怀愿之际,被九皇子无意间遇见。
惊叹其容貌酷似已故原配,故而命人前去探寻,一问之下才知是诸葛家的族亲,随即便上奏了圣上,欲纳其为侧妃。但终究因为出身不够,只得退而求其次,勉为其难最终定了个庶妃的名分。
“就是这皇子庶妃之名,已是让人高不可攀了,就此便成了真正的皇亲国戚咯!哪里还会放人在眼中,反观那昔日里门庭高出一头的伯爵,哦不对,就是如今的侯爵府邸,也只有靠边仰望的份了。”
“听闻那新进府的庶妃,虽是没能得了侧妃之名,不过一切用度皆是比照着侧妃而定,比起早年间入府的两位来,也是分毫不差!自这位进府后,更是得了王爷的专宠。”
类似的坊间传闻,莫说是在最初传出之地,就是如今这京城各处也是时有耳闻。正是因此,早先被人请走数月之久的庶妃之父,也已一县主官之名,再度锦衣归来时,更是引动了邻里们的好奇之心。
也更好的佐证了,当日的各种有关皇子纳妃的传言。
“果然是真的,都是千真万确之事哦!”一时之间,更是连久居乡间的远近亲族们,也是不约而同汇聚京郊此地。
另一头正端坐书房之内的四人,越加忧心不已。因为整个事件的始末,就算此刻还尚不明了,但隐约已能猜度到几分。却好似峰回路转,突然又是册封皇子庶妃,又是直接赏给了七品的官职与人,更是无不透着古怪二字。
他们当然不会以为,真是因为他家女儿,长得酷似当年皇子元配正妃,才得以有此恩惠。但此事与圣上而言,事关重大一层,却是千真万确的!
如今惟有静观其变,耐心等待当年双亲被害一事水落石出时。而且牵动如此之广,只怕那幕后黑手定非寻常党争势力所为,更是叫在座几人莫名惊心起来。
“怎么看,这背后之事定然不比,年前的那次震荡小上多少!”
“舅兄此言不假,连九皇子都插手其中了,这后面之事就绝小不得,更有可能已是牵连到了继位大事!”
“继位,是立储之事?!”刚才皇甫靖将此番九皇子出面一事与继位联系起来,这旁的诸葛皓不禁为之一震。
确实有理,如今皇上虽是春秋正盛,毕竟也已近花甲之年,若非当年争储之事引发而致。只怕早在十余年前,必定已是定下了继位之人,又哪里引得这许多年来的党争不断。
“此刻更比多事之秋,近期定有大事发生。”听得他二人之言,另一旁的玥娘已是喃喃低语道。
惊呼一声与她并肩而坐的郡主嫂子,更是不由自主的侧目望向过来:“怎一个‘乱’字了得,刚才肃清了官场才不及一年时日,为何又有大事发生!”
玥娘已是摇头低叹一句,抬头看了一眼夫君后,再度开口接着言道:“月前我就曾与相公,私下推论过一二。若不是当年我实在年幼不曾记得太过细节,否则定然能助都御史大早日结案。想来定是与父亲调离都察院之事有关,或许任职南方也不过是为掩人耳目之举!”
“按理以岳父当年经历,朝廷又怎会因如此小事,便轻易舍弃这么一位得力之人。定是另有缘故所致,我们与玥娘反复思量,得出的结论也是如出一辙,必是非常大事才使得岳父牵连其中,因而被贬南方,更是一降数级。
就见这旁的诸葛皓已是缓缓点头,口称确实。正在此刻却听得门外来报,说是都察院文继顾求见知府大人。
一听来人姓名,屋内众人便是为之一震,定是都御史大人那头有密信送到。却不想,那人此来并无书信带到,而是直接请了两位大人明日都察院中一叙。
“看来案情已有进展了,离最后水落石出之日,定是不远!”目送一脸平静之色的文继顾欣然离去后,在场众人更是激动不已。
☆、第三百二十八章悬案之谜中罪顾(21:12)
当晚皇甫靖便安慰起玥娘来:“娘子,且放宽心些。既然二舅父能让我们前去叙谈此事,必定已是进展颇多,而且若非那头暗中伏击之人已被擒获,哪里敢暴露形迹?”
被他这句一提,玥娘也稍稍定下心来,颔首附和道:“即便如此你们还需多加小心着些,毕竟牵连颇重。眼下就是在老族长家,所设的饵料都不成撤走,便知那常年隐在幕后之人,还未必一举擒获,你们好歹得防上一防,也是必要。”
伸手揽过娘子的肩头,低声点头应道:“我那二舅父本就是多年在京为官,旁的不敢多言舀手,可这办案的手段却是不弱。到底是刑部出身,圣上既能直接提拔其任了这左都御史一职,便可见一斑。”
此话倒是实打实的,向来能做上这都察院的最高之位,又是哪个不是最得圣心之辈。何况还是越级直接授命任职的,更是与那些徐徐升迁之人,不能同日而语。
转过天来,郎舅二人结伴来到都察院时,便被引领往一处隐秘的所在。两人对视一眼,心下已是了然,今日将他二人寻来定是有要事相告知,而如此谨慎越是将其中的利害,加重一份。
双双入座后,便听得都御史大直言道:“此案已有些眉目了。”一句刚出口,已引得那旁二人怔怔望向过来。缓缓点头后,接着便将案情的进展仔细说了与他们知道。
当年那幕后之人是早有伏笔,在得知原都察院任职的诸葛仁,也就是诸葛兄妹俩的父亲。被同年牵连丢了大好的前程,更是因此遭贬去了南方一处偏远之境为官。
正逢此时,那人看中了诸葛一族的时任族长,暗中煽动他将眼线布在其堂侄左右。为得就是在必要之时。将这曾是几次三番,察访当年事关自身的朝中大案的诸葛仁连根拔除。
待得知诸葛一家启程回京之际,便觉时机已至。相继出动了乔装改扮的人马,行了那刺杀之实。而另一方,也是极其小心的老族长却也未敢全盘信任那幕后之人。一面是卖了消息与那方,另一面却是命了自家小儿,一路紧随在后,试图暗中握住那方不慎留下的把柄,以备不时之需。
却是万万不曾想到。那方压根不是如先前约定的一般,是要借此良机,要挟堂侄妥协罢手暗中察访一事,而是直接起了杀念。若非是后面赶到的小儿一行,惊恐之下露了行迹。只怕全队人马便再不得生还一人了。
此事老族长才惊醒过来,为何那人一出手,就直接给了他家长子一个京畿大县的主簿之位。分明就是所图非小,而是当时的父子几人皆被这得来不易官位,蒙蔽了双眼。哪会料到,这却是用堂侄一家的性命做本钱,换到自家手中的。
事已至此,便是再无挽回之力。而逃离案发之地的那伙人,又返身寻上了自家小儿。怎不叫本就是惊魂未定的老族长,越发是不知所措起来。而后,不得不听命除去知情者,便成了当务之急。
此刻骑虎难下的老族长,到底知道自家已是罪孽深重,再则让自家儿子多背上一条人命。却是不敢。所以反复思量之后,便在那幕后之人口中,讨了个借刀杀人的两全之法。便有了后来,林五娘劝说嫂子冒名顶蘀之事,而已被拖下水的老族长一家,也就此开始盘算起谋夺祖业、家产一事的原因所在。
若说原本从未想过谋夺一事,确实不假。一来原本他这一脉,无论是比起那庶出的诸葛义,还是族长三长老而言,都要更远一层。二来其本身已得了族长之名,若再行那等不义之举,岂不是污了名头。
但此事使得他一家父子都做了那人的帮凶,再无退路可言,若不愿公堂自首,便惟有一条道走到黑了。有了此点认同之后,父子们便商议出了一渔翁得利之法,就此展开了徐徐图之的谋夺计划。
而本就是有愧在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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