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典当相公》第9章


“把我当娃儿哄啊?”他羞赧地往旁边退了一步,低声喃语。
啐!别忘了他们岁数一样,若是论起月份,他还大她两个月呢……当年把自个儿典当给她时,确实是比她还矮些,可今儿个已经不同了,他高壮得教她嫌恶……
“哎呀,不会真是同我拗起性子了吧?”她眨了眨潋滟的大眼。
唷!识得他五年,这还是他头一回在她面前展露真性情哩!只因为她一句无心的话?
“我可不敢,我又不是那个浑小子。”他哂笑道。
他是浓眉大眼,可惜并不是眉清目秀,人不了小姐的眼,自然得不到她的疼爱;他很有自知之明的,知晓自个儿该怎么做才对。
只是一想到那个浑小子对他颐指气使,他便有一肚子气。
“容婧究竟是哪里得罪你了?”她不禁想笑。
“说是得罪……显得我踰矩了,但真的不是我要说他,那个浑小子压根儿不像男人,活像个刁蛮任性的千金大小姐!”一说到他,朱夭若便压不下这把在他胸口烧上多时的怒火。
倘若不是小姐瞧上他了,自个儿肯定不会那般轻易地放过他,非得对他饱以老拳不可!
朱夭若咬牙玻а郏南胩热糇愿龆芄凰嬉獯χ媚歉鲂“琢常阋莺莸亓枧八坏靥缴砼韵炱鹂裥ι苫蟮靥а鄢蛉ィΦ没ㄖβ也⑸掀唤酉缕唤旖浅榇ぁ?br /> “小姐?”他说了笑话不成?
范江笑得趴在案桌上,笑得说不出话来,小手胡乱挥舞着。
朱夭若索性坐下,单手撑在案上,凝睇着她;见着她随意绾起的发髻,几缁发丝滑落在如雪的颈项前。顺着雪白颈项看至微敞的襟口,依稀可见她若隐若现的春光,教他的心莫名地缩紧,彷佛教人狠狠掐住,漏跳了数拍,而后狂乱地跳动起来。
知道自个儿踰矩了,尽管不齿自个儿的行径,但他依旧收不回目光,抓不回好似脱缰野马的心绪。
初见她时,他便觉得她美,却不曾见她在身上佩戴什么饰品,就连发上也不曾插上珠花、簪子,只是一身简素的衣裳,却难掩她丽质天生的美。
她不只美在皮相,小姐潇洒的举止和随心所欲的性子更是迷人,但这可不包括她惊世骇俗的行径。
尽管一开始便知晓她有此恶习,但他只当作那是主子的雅癖,压根儿不关他的事,可不知怎地,从两年前开始,他愈来愈受不了她的放浪形骸……尤其是这几日,她居然那般疼宠那个浑小子……
“夭若,你在瞧哪儿?”
甜柔的嗓音传来,发觉自个儿贪看的春光教她给不着痕迹地遮掩住,他不由得羞红了脸,连忙侧过脸去。
“我没事。”他心虚地应道。
小姐肯定发觉到他下流的目光了……方才不是还笑得挺忘我的吗?怎么一下子就回过神了?
“真的没事?”她侧眼睇着他,却见他在闪避自个儿的目光。
啧!真不是她要嫌弃他,他真是一年比一年还要古怪。
“我……”发觉她凌厉的目光定在自个儿脸上,他的脸更加发烫,嗫嚅得说不出话来。
“江儿姐,你不是说要来探探而已?怎么待得这么久?”
听见容婧尖细的嗓音,他恼火地探去,惊见容婧搂着范江,还拖着她站起身,他不由得握紧双拳。
“你!”太放肆了,他居然……
“江儿姐,快些!涛儿和洋儿姐正在等着你呢。”
容婧压根儿不理他凶恶的目光,硬拖着范江往厅堂后头的穿廊定,临走之前不忘回头笑睇着他,微笑中带着恶意的挑衅意味。
怎样?当她是男人?
成!她就如他的愿,当个男人吧!最好能气得他哇哇大叫,哼!
朱夭若难以置信地睇着二人,就见主子随意摇摇手,压根儿不觉得有何不妥。
浑小子,爬上天了不成?
狐假虎威!以为跟在主子身边,他就得臣服于他吗?
错了!别想叫他伺候他!
尽管百般不愿,朱夭若还是无法违逆主子的命令。
“小姐,浴池里的水已经注满了。”尽管心不甘情不愿,朱夭若还是得照着主子的命令行事。
譬如说,替那浑小子烧了好几桶的热水注入浴池,再挑几回井水注入。
混蛋!不过是要沐浴,哪里需要这般大费周章?是男人就到井边舀几桶水泼一泼不就得了?
居然要泡澡……这里可是三位小姐沐浴的地方啊!
不过不打紧,他在浴池里注入的热水不多,在这种天候里泡起来……是男人会觉得凉爽,但女人就会哇哇大叫。
“真是对不住,人手不足,还要你做这种杂事。”打发容婧进浴房沐浴后,范江坐在浴房外的凉亭里,朝朱夭若招招手,要他到凉亭里歇一会儿。
“这是我该做的。”他坐到她身旁,冷笑道。
可不是?毕竟是小姐开的口,他能说不吗?
不过容婧也太吃定他了吧?居然仗着小姐宠爱他,逼得他不得不屈服,而且那浑小子愈来愈过分了,一天比一天还嚣张,居然连这种事都要他动手。
“乖!别气恼,婧儿只是年纪小,爱玩了些,你就让让她吧!”范江有一丁点的愧疚,不由得探手揉了揉他细滑的发。
唉!原本是打算利用婧儿逗着他玩,以为总有一天他定会发现破绽的;可不知怎地,他却始终认定婧儿是个少年郎,三番两次想要撵她走,搞得两人的火气愈来愈大,教婧儿也不由得同他杠上了。
这不是她的本意啊,可谁知道竟变成这个样子?
如今总不能要婧儿走吧?毕竟她在苏州可是无依无靠。改天她再找个机会同他说明白好了,省得两人为了这么无趣的理由斗得不可开交。
“年纪小……”他不禁干笑几声,不着痕迹地往旁边一闪,闪过她老爱揉他发丝的手。“倒不如说是小姐看上了那小子的容貌,觉得他眉清目秀、秀色可餐!要不怎会让他待在府里,一待便是数日?”
别将他当成娃儿,他又不是那个浑小子!老是在他头上揉啊揉的,多……多别扭啊!
“她确实长得极美,不过……”她是小姑娘啊。
“反正我是比不上他的眉清目秀……”他喃喃自语,不忘撇嘴冷笑。
“你说什么?”啐,这是怎么着?对着空气说话,会比对着她说话来得舒服不成?
“我说……”他没好气地开了口,却突地听见浴房里传来惊呼声,他不禁瞪大眼,不知道该气还是该笑。
真的叫了,他是个娘儿们不成?
现下这种天候,就算不洗热水澡,也不至于觉得冷啊。
范江倏地起身,还没往前走,便瞧见浴房里跑出一个衣衫不整的人,她不由得走上前,好心地替容婧绑好襟上的系绳。
“夭若!你这混蛋,居然给我放冷水,存心想要冻死我!”容婧张牙舞爪地吼着,却教范江挡在二人中间。
“是男人就不会觉得冻……”朱夭若冷声说道,嘴角扬起一抹嫌恶的笑,“欲加之罪何患无词,是你自个儿不马上去洗的,水冷了……要怪谁?”
“怪谁?你分明就是在整我!”当她是傻子,连这么一点手段都看不出来。
“我知道,你根本就是在报复我!”
“谁在报复你?”他戏谙地道。
“你在气我老是差使你去做不合情理的事是不?你现下逮着机会就故意恶整我!”没想到这家伙的城府竟是这般深沉,太教人害怕了。
“主子差使下人乃是天经地义之事,我心里可没什么想法。”朱夭若睇着咄咄逼人的容婧,见他的粉脸染上红晕,不知怎地,竟觉得他真是像极了娘儿们……他该不会是个姑娘家吧?
“你又不是下人!”气死她了,他怎么这般坏心啊?
“我不是吗?”他不由得反问,幽深的黑眸直瞅着容婧,而后又睇着已替容婧绑好系绳的范江,一股无明火无边无际地蔓延。“倘若我不是下人,你又是凭什么对我颐指气使?”
小姐就这般宝贝他?就因为他长得比较讨喜一些?
“我……”容婧嘴-扁,就往范江的肩头一靠,哇哇叫着:“江儿姐,他欺负我啊……”
“乖,他向来如此,你就……”唉!她好似在自找麻烦。
一开始是觉得逗着夭若玩倒也挺有趣的,但事情演变成这样,可真是-点都不好玩了,她只觉得头疼。
看来眼前只剩下两个法子,一是公布容婧是女儿身的事实,二是赶走容靖。
可……范江敛眼瞅着容靖,见她趴在自个儿肩头上的脸还在笑,她不禁摇头叹气。
容婧还在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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