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死我也不飞升》第14章


一丢,然后在岸边上蹲着等它靠岸就把它用竹竿子给拨回河里,死活不让它上岸。”
白决冷笑一声:“我怎么可能不明白?当年要不是莫名其妙地被我那个好师弟飞鸽传书临终托孤,我怎么会修为尽废沦落街头遇到曲敖这个天庭上仙,改修功德道?连我一个被逐出师门的废人都不肯放过,这还不叫痛打落水狗,那究竟什么才叫痛打落水狗?”
“唔——有道理。”余典颇以为然地点了点头,又道,“我现在告诉你一件很重要的事,你不要害怕啊。”
“怕?我死都不惧,这世间还有什么能吓住我的?”白决嗤之以鼻。
余典闻言,道:“他们恐怕不是凡俗之人。”
听到这话,白决自然地回头。一回头,就看见这群人从怀里掏出一把红底蓝纹的符咒,纸面上隐隐约约是水神破钧的道法。那上面到底是什么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白决知道,这要是真的水神破钧,无论是谁所书,他那道半吊子的被子阵法都当不住!
此时不跑,更待何时?
白决一边面无表情地把余典给骂了千八百遍儿,一边抬腿就跑。
落日余晖,林子里树荫斑驳有如鬼魅横行。
一身粗布短打的少年气喘吁吁地像只无头苍蝇般仓皇逃窜,后方几人腾挪跳跃间丝毫没有疲惫松懈之意,穷追不舍,简直就是万年王八成了精咬定青山不放松。
距离越拉越近,眼看着就要被追上了。
横空又是数道冷光拂面而来,风雷之势里似乎还有着暗暗的青紫毒光。白决心道一声不好,提气轻身,强行飞空摆出一个离奇的姿势勉强躲过一劫。
谁成想,这时候忽地峰回路转,一条大路突然冒了出来。
更凑巧的是,这条路的转角处竟然施施然地走出一个人!
黑袍加身,拎着一柄重剑,风帽兜下的长发逸散开来,显然也是走得很急。
他似乎是心有所感,一个抬头,就看见一只披头散发恍若厉鬼的少年面目狰狞地从半空中撑着双臂缓缓落下,冲着他。
或者用一个更加精简的词。
投怀送抱。
“……”
白决不知道这个人会怎么样,反正换了他估计会后退一步,镇定自若,并且毫无内疚感地看自己落地,不,脸朝地的摔在地上。等尘埃落定,再慢悠悠地晃过去问一句“兄台还好吗?”。
啧,多行不义必自毙。
然而,事情大大的超出了他的想象。
只见那人愣了一瞬,骤然伸出左手托住白决,右手拔剑出鞘,冷芒陈前,一个抚云扇面便将追着白决而来的诸多暗器统统挡在剑下。
白决闷哼一声,腰腹重重地撞在他肩头,差点没被撞出内伤。
白决稳了稳气息,正要开口请那人现将自个儿放下来,可是一睁眼,尸横遍地。
“……”
这个人怕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
但是,即使是个魔头他也不能就这么让人扛着呀!白决定了定心神,道:“侠……侠士,咱们有话好好说,先……先放我下来,您看成吗?”
侠士没有动。
场面一时很尴尬。
“不……不是,您看,您刚刚也没杀我。刚刚那会儿要杀我多容易啊!既然您没能一剑弄死我,那肯定是因为咱俩有缘分。有缘分嘛……做个朋友……呃……四海之内皆兄弟……天涯若比邻……”白决的声音渐渐的小了下去,话都胡成这样了,他这条的小命想要保住看来是挺悬的。
可这位侠士大约也不是一般人,音若幽谷醴泉的一笑,笑得白决他三魂散掉了七魄。
“不行。”
侠士出人意料地在白决的屁股上一拍,相当口是心非地将人小心翼翼地放在了地上,按住白决的双肩,逼着他与自己隔着风帽兜的一层厚纱对视。
白决忍不住躲躲闪闪,道:“你这个人……到底想要怎样?”
这位侠士抬起手,死死地卡住白决的下颌,用一种让人害怕的对待珍宝的力度,一寸一寸地拂过他的脸颊。这人一边摸,还一边以清流过石之声道:“我对你,一见钟情。”
“……”白决这回不要说七魄了,三魂还在不在都是个问题,他略带惊恐地抬头,道,“你是谁?!”
侠士完全不在意白决神色地笑了笑,泠泠吐声道:“忘了。”
白决勉强使自己平静下来,长得跟他娘一模一样还可能不是他娘呢,这个人也未必就是那位位高权重的魔界之人。这时候再细细地稍作回想,感觉这人的行事作风也没有如那位那般丧心病狂。
若是那位在此,他怕是不止一个拍拍屁股就能了事的。
白决低头行了一礼,道:“大恩——”
“不如以身相许?”
“……”
还是感觉哪里不对。
“大恩无以为报,不如……不如……不如,”白决咬牙硬着头皮道,“你饿不饿?我给侠士下碗面?”
凉飕飕的风吹过林间,白决一身湿顿时冷得发抖。
一袭羽衣忽然从天而降,披盖在他身上,也不知道是心理作用还是怎么回事,好像一下子就感觉不到寒冷了。那人竟然没有趁火打劫,而是淡淡地道了一句:
“我饿了,下面去吧。”
作者有话要说: 侠士师弟:“我师兄还是我师兄,平生只会烧一锅面。”
“不过,好巧,我平生也只吃这一锅面。”
第10章 鸡蛋盖面
林间,两人一先一后地走着,白决不停地打着喷嚏,眼角鼻尖都有些泛红。
柏自在的身体虽然是半仙体,却也不能避免病痛之苦。
“这位——”
“不如——”
两人不约而同地出声,却又不约而同地闭上了嘴。
白决盯着这位半路冒出来的侠士,道:“您先。”
侠士顿了顿,道:“你这样要走到什么时候,不如我……背你飞回去?”
“……”
虽然这个提议听起来不错,至少腿可以少受点罪,但是此人心怀不轨,还是令人有点害怕。
你以为白决是会这么容易就屈服于肉体的苦难的人吗?
“好。”
他还真是。
天地间漫漫的云气在四周飘逸不定,已然升起的月亮在身后的漆黑夜空中明亮,剑气纵横,披荆斩棘般分开了狂风与刺骨的凛寒。
最后,侠士还是没有背上白决。
白决死死地抱着他的腰身,默默地握拳,总算是保住了最后一点儿脸面。
“你刚刚想要问什么?”
前面那人冷不丁的一句话成功让白决一个激灵把埋在对方背后的脸给抬了起来:“刚刚?”
“嗯。”
“我其实想问一下,您……贵姓?怎么称呼?”
也不知道究竟哪里撞上了这位侠士的点,只听他十分诡异地笑了一声,接着道:“都说了我什么都忘了。没有姓——不如,我跟你姓?你给我取个名字?”
“……”
不了不了,给谁取了名字就要对谁负责的。
白决忧伤的望了一眼这自在潇洒的白云,心说:上一个我给取了名字的,还是我师弟他儿子。这辛辛苦苦又当爹又当妈,一把屎一把尿把他喂大,结果还没看到他给自己养老送终的希望,自己就先一命呜呼。连个媳妇都没来得及娶上,打了百八十年的光棍,还荣获了一个“知礼君子”诨号,真的不是一般的惨。
“算了,”这位侠士忽然变得非常善解人意,反手拍了拍白决的肩膀,道,“你要是不想给我取名字,那就叫我无名氏吧。”
白决投桃报李地笑了一下,道:“无兄好。”
“……”
你开心就好。
押送粮草的军队驻扎在余干古城南郊,向北出了城,便是茫茫的秦国领土。
白决带着无名氏偷偷摸进了牧辰小王爷的私伙房,做贼一般地捏了一把灵火燃起了一盏油灯,然后托着油灯四处摸来摸去,十分猥琐。
无名氏就这样站在帐子帘口,抱着手臂,似乎是在盯着白决看,如狼似虎,好像哪怕错过一眼白决都可能会人间蒸发,直接凭空消失在眼前。
风帽兜的纱障很重,并不能看清他脸上的表情。
牧辰,身为曾经万尸鬼宗的宗主,嚣张跋扈,富得流油,不说山珍海味,人肉鲜羹怕也不是没尝过。
如今——
“唉……”白决一声叹息,可怜可怜。
他回过头,冲着无名氏道:“鸡蛋吃吗?”
白决摊开手,向他展示了一下,自己微薄的收获。
一个鸡蛋,一把面条,还有油罐子跟盐。
牧辰这个王爷也当得忒失败了!
不过话虽如此,白决还是挺开心的,他也有面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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