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死我也不飞升》第13章


其语气之娇软,行为之异常,差点没让小将手一滑,砍了白决的狗头。
“……”
怕不是得了失心疯!
白决藏起疑虑,笑着摇了摇头,得寸进尺地吐声道:“不——行——”
马车咣当一声巨响,四周寂寂。
还趴在地上的胖老爷子目瞪口呆地想到:这个灾星……不要命了?
众所周知,秦国与齐国向来算不得友善,此去要过它半块疆域,必然极为凶险。能不能回来不好说,怕就怕最后还要挂上什么罪名,遗臭万年。
“行,你好看,你有道理……郎小将军,给他一匹马。”
这位王爷也是相当善解人意了。
白决眯了眯姣杏般的眼睛,暗忖,一百多年过去了,我在俗世居然还有故人?
王爷的命令,小将自然是不能不放行的,他好像认了命似得归剑,压着满腔的愤愤与无奈,低声道:“跟我来。”
白决抬腿跟着过去,谁知道那小将骤然反身,长剑一震,刹那出鞘。
一片雪光。
白决心底一惊,想都没想,掌弯成爪,下腰避过刀锋。随手一扯就扯过了身旁一位假装自己不存在的马车护卫佩刀,抬手一个格挡。
“铛——”
沉闷的声音,并非兵刃相接。
剑刃砸在刀锋上,虎口震得一麻,白决被硬生生地逼退了三步。
你来我往,衣袍翻飞,眼力稍弱些的人怕是连人影都瞧不清。
短短三息时间,白决已经跟他你来我往地过了十余招。
马车里的王爷透着一只眼睛,在一旁看得直拍手叫好。
“你这是要出尔反尔?!”白决呼吸急促,勉强挤出声音质问对方。
忽然一口气血翻腾而出,小将顿时迎面满目金光。
什么?血?
那名小将的眼神很复杂,在白决得不到回答气力不足准备下狠手之前,拼着内伤也收住了招式。白决却没有勉强自己收招,只是将手一松,长刀飞出十尺有余,深深地钉入了桃源县城墙之内。
“郎某佩服。”小将拱手还剑入鞘低头抱拳,“一时之气,少侠海涵。”
白决面如金纸,抬手擦了擦嘴角,道:“是我输了。”
马车后绕出一名便服少年,他先向若有所思的王爷道了一声,接着上前,向白决道:“敢问前辈是哪家山门?”
白决扫了他一眼,道:“无名鼠辈,并无山门。”
少年还要再问,马车上的小王爷突然出声道:“够了。郎小将军,带这位白公子下去歇息。”
“我们……还要赶路呢……”
少年最后意味深长地瞧了白决一眼,转身离开。
路的确还很长,但对白决而言最迫在眉睫的事却并非这一件。待兵马行过十余里,安营扎寨后,他望了一眼四周,荒郊野岭,确定真是无人,这才将全身上下唯二的一抹亮色给取了下来——红线头绳上挂了两个圆咕隆咚的枫球果。
“出来。”
红衣如火的成人余典晃晃悠悠地飘了出来,半斜着冲白决一睨,道:“着什么急?”
白决平静道:“怕把大家都克死。”
余典吧唧吧唧嘴,似乎没有睡醒般道:“死——是死不了的。不过毕竟是个万年难见的天孤命,唔……也就缺胳膊少腿吧。”
“……”好像还真不是什么大事——个屁!
半空灵光流转,一闪而过,一朵玄奥的符云化入白决眉心。
余典笑了笑:“你要是一年内找不到那个‘命媳’,估计得要过上几百年的苦日子才能攒够压制它的金身,好自为之。”
话音未落,白决背后骤然传来一声——“果然是你。”
余典直接消散,白决回头。
一名束龙盘丝的小童居高临下地觑着白决,眉目清秀可爱,金玉满身却并不显得如何过分,反而有一种逼人的贵气。
白决上上下下左左右右仔仔细细地将人打量了一遍,愣是没发现这位究竟是何方神圣,只好拱手,道:“恕我直言,阁下是……谁?”
第9章 千里不留行
“你倒是运气不错,居然还能在俗世遇见故人。”
声音从枫果子里幽幽地冒了出来,白决正蹲在山溪边的浣衣石上漂洗着一床棉被,汗水从鬓角涌出,滑落下颌。
他抹了一把汗,拎起棉被,小喘了一口气,道:“不算故人。”
“当年救了他一命,怎么不算?”
“他能活下来,全凭他自己。”白决嗤笑一声,“我不过是阻了秩行渊一剑,万尸鬼宗的宗主——那可不是什么简单的人物。”
“没有你,他连画那个转生阵的机会都没有。”
“牧辰……唉……”
溪水清浅,被子里拧出的水珠溅落在其中。天色阴沉,所以并不能看到折射出的光晕。白决本来就是往北走,如今跟着郎家军去往齐国涵阳郡的主城倒也正合了他的意。
那位小王爷,居然是当年他与秩行渊彻查沧洲魔道时遇上的万尸鬼宗宗主牧辰。
那时牧辰恰巧因为伪装新弟子潜入青霞观盗取“观古今,测十方”的神器十方纲幻而惹来仙道众人的追杀,仓皇逃窜正好撞上持凶四处乱逛的白决与秩行渊。前有围堵,后有追兵,情势十分危急,牧辰眼看着就要被包了饺子。当即,视线里出现了两个人——救,是不可能救的——更何况秩行渊二话没说就拔剑给了牧辰一个透心凉,牧辰的心里那叫一个哇凉哇凉啊……幸亏这时白决突然冒了一声“等等!”。
秩行渊闻言归剑入鞘,回头看他。
白决笑了笑,道:“留他口气在,给债主泄泄愤。”
这样,牧辰才得以逃出生天,转世成了如今的小郡王,不过个中辛秘并不为外人知晓。
风吹落了青嫩的叶子。
白决好不容易才将这一床不知道多少人睡过的破烂棉被给洗成白的,千辛万苦地把它给拧干,扛到背上,起身开口道:“你知不知道——”
余典果断道:“不知道。”
“我还没问呢……”
“真不知道,这些人已经蹲在树上看你洗被子洗了很久了。但我是真不明白,他们这杀气腾腾的架势就是来看你洗个被子的?”
“啧,你就没有什么事是知道的。我问你我爹的事,你说不管风花雪月。我问你白玉容的事,你也支支吾吾。我问你为什么召回我的神魂,你居然说让我去问我师尊!我要是找得到我师尊,我还在这里当人家客卿混口饭吃?!”白决撇了撇嘴,叹了一口气,“你们有些事情不告诉我,我知道是为我好。可是,什么事都不告诉我,这还有没有默契了?有没有信任了?”
枫果子安安静静地挂在白决的头上,好像它从来都是这样普普通通的一个枫果子,既不会说话,也不会冒出个灵体。
白决抬头,对着一众齐刷刷从树上落下来的夜行者道:“抢劫?”
接着又自言自语到:“我一个穷光蛋有什么好抢的?”
“嗖——”
寒芒一闪,铁镖贴面而来。
白决转身就抛下被子——跳了河,一边在湍急的河水里挣扎,一边高声道:“岸上的大兄弟!你们打人不要打脸啊!”
“嗖——嗖嗖——”
又是数道金铁爆射而出,直取白决后心。
顿时,灵光大作,被白决丢下的被子里冒出了一圈繁复的符文,横空而出,在河岸之前硬生生地划出一道天堑。
白决虽然并不是十分熟悉水性,可是在水里浮着却是勉强可以为之的。他一点儿也不着急,爬上对岸还有心思把身上的水给先拧上一拧,哗啦哗啦,真的是非常不给对方面子。
枫果子一亮,余典面不改色心不跳地钻了出来,先看了一眼对岸徘徊的众人,这才回过头来对着白决道:“这些人……啧,古怪。”
“何止是古怪啊!对了,我刚想到一个问题,既然我都暴露了自己不是‘柏自在’这件事,他们为何还要继续追杀我?”白决若有所思地道,“莫非,杀我,也一样?”
这一人一鬼面面相觑。
白决叹了一口气:“有一句话我早就想说了,今天且先说给你听一听。”
余典微微挑了挑眉毛,抱臂道:“什么话?”
白决望天,托着衣服下摆,一脸的沉痛:“你们是不是都对‘功德道’这三个字有什么误解啊?老追着我一个功德道打打杀杀的有意思吗?”
“……”余典认真严肃地思考了一下,“讲道理,真的挺有意思的。诶——你知道什么叫痛打落水狗吗?就是把一条狗趁它还傻兮兮地跟你摇尾巴的时候,拎起后脖颈子上那块软肉,往水里一丢,然后在岸边上蹲着等它靠岸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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