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风花雪月的年少》第11章


可他想过我吗,我陪他散心,帮他打听女生的资料,帮他每夜对着星空许愿,可在他眼里,也许还比不过段可仪的一个皱眉。也许他是喝多了,他说的是醉话,但我很伤心,就像小时候他抓伤了我的脸那样,这次,他抓伤的也许是我的心。
看到这里,我再也看不下去了,自个甩了自个两耳光,我就这样对我的妹妹吗?可我真的只是把她当成妹妹,从来没有考虑过她的性别。记得有人说过,男女间没有友谊只有爱情,原来是真的。可我真的只是把她当作妹妹啊,从小一起穿开裆裤长大一起流着鼻涕玩着泥巴的妹妹。她现在还会要我当伴郎吗?
每当去教室上自习找不到座位的时候,每当平时不超过十个人上课的课程坐满了热情奔放的学子的时候,每当黄毅只看高等数学大学英语不看《翻云覆雨》的时候,我就知道,期末考试驾到,当当当当。
自从我看了燕子的日记以后,燕子犹如人间蒸发了,我恨不得去中楼三角地去贴几张寻人启事和去湘江打捞她的尸体。段可仪仍然装酷,对那天的事好像一点也不在意,我有几次想主动坦白,那个女孩是已经过去的事了。但突然想到,我还没向段可仪表白呢,关系不清不楚的。没准是我自作多情就窘了。
虽然我平时叫嚣以我的天分,就是不看书也能随便过,而且我还叫嚣读书不是拼速度,是拼加速度,加速度就是智商。但是为了考出好成绩,我还是规规矩矩地每天去上自习。我习惯坐在北楼宽大的桌子上画图,看英文小说。读书是让人沉下心来的东西,我的日子开始只有英文和力学的时候,就忘记爱情了,偶然抬起头来,看看窗外的落叶和飞鸟,那些往事如北风一样呼啸而过,模糊而清新。
终于挨到考完那天,我打电话准备去送段可仪回家,她寝室同学告诉我,她两天前已经被她爸开车接回去了。我突然想起她和我说过,她有个当官的老爸。
娶一个富婆或者一个有权有势的领导干部的女儿一直是老大老二老三的集体梦想,无数个夜晚,他们躺在床上流着口水一起做着和某某领导的女儿拍拖,后来发现,领导干部一般岁数都近六旬了,女儿估计也差不多到了更年期,所以遂转移目标到领导干部的孙女。
大一的寒假是同学聚会最多的假期了,燕子一次也没去,关于燕子,听说她哭了一个星期,一个星期没有下过楼,考试红灯无数。我也没见到苏果,我们仿佛中了保里不相容原理,有我没她,有她没我。
过大年的前一天,舅舅照例开车带着舅妈、我妈还有我和表妹一起回乡扫墓。照往常,我一定乐得又和舅舅唧唧复唧唧了,上中学每学期到放假,舅舅就会开车去接我,然后我就在车上给他数落这一个学期来学校的古怪精灵的事情,谁谁谁又和谁谁谁早恋被老师发现了,我又怎样在球场上进球了,有时还要把进球重放一遍给他看看,告诉他我不是在吹牛,是真的牛。
今天,我一句话不说,我还和舅舅赌气呢。虽然他一个劲儿逗我说话——他从小就喜欢给我讲故事,我借口舌头疼,板着脸。
从乡下回来的时候,舅舅先开车送我们到家,按惯例,每年我要到舅舅家住几天,妹妹也要到我家住几天。小时候我特别喜欢去舅舅家玩,因为可以逃开我爸的法西斯统治。可今天却不同,我还在赌他的气呢,于是坚决不去舅舅家住。
第二天很早的时候来了个电话,爸爸和妈妈听了后,马上穿上衣服就出去了,说舅舅家出了点小事,叫我在家不要乱出去。
我一点也没在意,肯定又是打麻将吵架了,舅妈很凶的,以前和别人打架用砖头打昏过两个男人,没我的事,继续睡。
不知道又过了多久,我正做梦做到我和舅舅重归于好呢,家里一阵电话声把我吵醒,我很不情愿地起来接了电话,喂了一句。
电话那头没人说话,见鬼!别吓我啊,我背上一阵寒意,立刻想起午夜凶铃。过了一会儿,更恐怖的事发生了,一个女人的哭声!把我都差点吓哭了,要知道,从小我就很少哭过,我爸不让我哭,外婆说我爸是当兵的都是冷血。我十多年都没哭了,今天在这个凌晨,怎么突然有种哭的感觉,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吓的。
等电话那头断断续续的哭声告诉了我一件事,我真的哭了出来。
电话那头是我妈,她遇到事情就知道哭,她在电话里告诉我,舅舅家起火了,舅舅舅妈都没有了……
放下电话,半天我都没缓过神来,怀疑这是个梦,但感觉怎么这么真实呢?转念一想,做梦就是这样,再假的梦我们陷在其中也觉得很真实。我以前就喜欢做噩梦,那和看恐怖片的感觉还不同,身临其境的。
我喜欢噩梦的原因是噩梦的最后我总会失去很多最亲爱的人,但是当我醒来发现是一个梦的时候,我就特别庆幸这只是个梦而已,像捡了个便宜似的,我发现人真的要失去某样东西才会特别心疼,你想,在梦中失去的东西你醒来突然发现还拥有,是多么幸福的事!
据我的经验,今天肯定又在做这种梦了,我掐了一下脸蛋,据经验,马上就会醒来,然后看到我亲爱的舅舅舅妈,我一定不和舅舅赌气了,我要和他说话,告诉他我这个学期进球了还和别人打架了,要描述得生动点,就说我一拳把肖翎那个足球流氓打昏了……
快醒来啊,怎么今天的噩梦这么长啊!
自个哭了一会儿后,我想起妹妹还在睡觉,妈妈在电话里叫我先别告诉妹妹。我走进妹妹的房间,妹妹睡得很甜的样子,应该在做一个很美的梦吧,我不想叫醒她,我想妹妹你永远睡下去吧。我知道,她醒来后,就再也回不到那个甜美的梦里了,她醒来后,就再也不是那个天真活泼和我吵架拌嘴的小姑娘了……
我心里涌起在各个年龄我和妹妹的笑脸,还有她让我哭的往事,妹妹真的是每次都要玩到我哭为止。
过了一会儿,妹妹醒来后,她莫名地看了看发呆的我,说:老狗哥,你在想谁?想我们嫂嫂吗?
我忍住不说话,她又说:你梦游?
我嗯了一声,就梦游到洗手间去擦了擦眼泪,然后等眼睛不红了,过去说:你再睡一下吧。等会儿我叫你。
我带妹妹去医院的时候,尽管我告诉司机绕远一点,尽管我叫妹妹看路另一边的帅哥分散她的注意力,但冥冥之中,妹妹还是感觉到了,在经过她家的时候,尽管她没看到冒烟的窗口,但是她看到了围观的群众和警车。她大声地哭了,哥,我爸妈他们怎么了,你告诉我啊。
到了医院后,妹妹和妈妈外婆三个人哭成一片,妹妹哭完后坚持要回家去看看。外婆不让妹妹去,说,看什么看,都成了灰。
妹妹不肯,硬是要上去。我拉不住她,也没跟她上去,最后妹妹是在上面哭昏了过去被外公背下来的。我不敢面对妹妹,还有舅舅舅妈,在我的记忆里舅舅家永远是有着家庭影院有着好玩的电脑游戏的温暖的家,而不是现在这个窗口冒着黑烟的黑糊糊的房子。
一个寒假我家都在悲伤中度过。那年是我这么大唯一没看春节联欢晚会的一年,虽然我一直不喜欢很弱智拿全国十二亿人民的智力开玩笑的春节联欢晚会,但平时爸爸妈妈总逼着我看,说是一种气氛。
今天妈妈陪着妹妹很早就睡了。我睡不着,起火的原因一直没有找到,可我总是怀疑一定是有人要害我舅舅。可说到底,我又能做什么呢?连舅舅家都不敢上去看一眼,还总吹嘘自己是神探福尔摩斯转世,我都看不起我自己。
十二点的时候,我起身到阳台上看着新年的烟火,突然发现爸爸坐在那儿吸烟,这个从小打我骂我不让我哭的冷血军人,我第一次发现他眼中也有那种叫做泪水的晶莹剔透的东西。
那年的烟火特别漂亮,我泪眼蒙眬像是看见我舅舅舅妈在灿烂的烟火中升入了天堂。
第三章
对舅舅的思念一直持续到开学,每每我想哭的时候,我就找到一个很安慰自己的说法,死亡的滋味谁也没体会过,体会过的人都再也没有说出来的机会了,所以我们并不知道死亡是好事还是坏事,也许人出生不过是上帝惩罚人类才把我们放逐到地球,死后可以皈依天堂。
我真会自我安慰真另类。
新学期的开始,我感到有点寂寞。燕子依然无影无踪,不知道飞哪儿去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飞回来。寝室老大加入学生会,每天像个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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