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萌兽美食园》第120章


“冬墨,我好像闻到了一股……血腥味。”
冬墨看到少年略微苍白的脸色,他什么疑问的话也没有说,先一步走到了门前,将门推开。
“扑通。”
一块黑影沉重地倒在了他的脚下,伴随着一股极为强烈的血腥气爆发开来,瞬间溢满了整间屋子。
“是谁?!”
嗅到危险的气息,司冬墨本能地反手将祁砚推向了身后,随即从袖口下抽出随身携带的精锻刀片,冒着寒光的锋刃直直地指向了倒在地上的那团东西。但只听“咳、咳”几声咳嗽,那团黑糊糊的东西颤动了几下,接着,一只带血的手颤巍巍地伸了出来,上面抓着一块小小的黑色石牌。
司冬墨并未去接那黑牌,依旧警戒地将刀尖对准了“他”。见此情景,后面收盘子的两个伙计早吓得丢了盘子,鬼哭狼嚎着飞奔去了后院。屋里只剩下把守着门关的司冬墨,以及被他挡在身后的、定定站立着的祁砚。
此刻的男人犹如遇险的猎豹般,身子弓起,全身的肌肉绷得紧紧,已然进入了极度警戒地状态。黑色的不明物体在地上蠕动了几下,面对着司冬墨手里刀刃的威慑,“它”似乎并没有什么感觉,而是一步一步,努力朝着屋里爬来。
冬墨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他咬着牙,从齿间一字一字地威胁道:“你再靠近,我就真的动手了!”
听到他说话,地上的“它”动作一顿,似乎愣了一下。接着,“它”抬起脸——是一张被血染红了半边的人脸。
果真是一个人。是个男人。
倒地的男人开合了几下干裂的口唇,努力地吐出了三个字:
“兰……则……清……”
听到这个名字,祁砚立刻走上前去:“你是在说‘兰则清’?”他注意到此人手里捏着的牌子,忽然有一股将它拿过来看看的冲动。
但冬墨及时握住了他的胳膊,阻止了他。男人低低地说:“祁砚,此人身份不明,我们不要轻举妄动。你还记得苏督官的话么?最近镇上不太平,发现了异况要赶快报给衙门,交由专员来处置。”
听到“衙门”二字,地上爬着的男子立刻猛地一缩,他似乎想要朝着屋外逃去,但司冬墨立刻追上去一脚踏上他的背,把他死死踩在了地上,不得动弹。
登时有更多的鲜血从他的身下溢出,染红了食肆的地板。此景看得祁砚头皮发麻,他不由得提醒道:“冬墨,他出血太多,看起来快不行了。你莫要下手太狠,伤了一条性命。”
“嗯。”男人低低地应了一声,足上的力道松了一些,“祁砚,你去找苏督官吧。我留在这里看着他。”
祁砚看着地上呼哧咳血的陌生男子,犹疑着捡起了地上的油纸伞。正要迈出门,忽然听见身后传来了熟悉的声音:“祁砚,先等等。”
是兰老板,刚才跑回后院的两个伙计慌张地把他找过来,正一路小跑着往动静发生的门口靠近。他一眼看到被司冬墨压制在地上的男子,立刻走了过去,“墨兄,请放开他。他是与我相熟之人,是我的好友。”
“好友?”
司冬墨一惊,松开了对那人的束缚,后退几步。兰老板蹲下。身,伸出双手把一袭血衣的男子翻转过来,瞬时间,黑衣下触目惊心的大片伤口暴露在众人的眼前。
“他伤得太重了……祁砚,墨兄,”兰老板抬起头,向他们投来求助的目光,“可以帮帮我么?”
祁砚立马走过来,然而,平日里一贯温和好说话的司冬墨此时却定在原地,没有立刻上来帮忙。他轻轻拦住了祁砚,漆黑的眼眸不动声色地盯住兰老板。
“兰老板,请等等。我有话想要问你。”
兰老板微微一怔,他的目光在冬墨的脸上停滞了片刻,口唇浅浅地开合两下,却又抿住了。一旁的祁砚看到这一幕,忽然心里一阵绞紧,快步走去拉起了冬墨的手臂:“冬墨,救急要紧,其它的事儿以后再说,好吗?”
冬墨静静地望着他,叹道:“我并非不想救人。但是,兰老板……”他严峻地转向身侧那人,“您的友人是何身份、由来,我不会轻易打探,我只想知道……黑纹的事情,我背上的黑纹究竟是怎么回事?”
祁砚没想到他会在此时提起黑纹一事,正要开口,冬墨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暂时噤声,继而对兰老板说道:“兰老板,我心里很清楚,关于我的身世,你知道的远比你吐露给我的要多得多。”
祁砚欲言又止。此时的冬墨看起来疯狂而坚决,似乎无人能再出言阻扰。也难怪,一直以来,兰老板对他背上黑纹一事闪烁其词。他苦苦忍耐了这么久,终于找到了询问的机会——尽管这个时机并不是很恰当。
兰老板凝视了他片刻,两人沉默地对望。半晌,兰老板终于开口:“墨兄,你本人,你的来历,以及你身上的黑纹……”他的目光逐渐转向了地面,“与现在地上躺着的我的友人密切相关。”
回眼瞥见男人难掩震惊的神色,兰老板顿了一顿,轻声问道:“那么……你可以帮我救他吗?”
第82章 解密
突如其来的讯息令司冬墨的眼瞳狠狠地一缩。他轻搭在祁砚肩膀上的那只手瞬间无意识地收紧; 迅猛的力道令祁砚难以承受,不由得吃痛地低吟了一声。
“抱歉……”
冬墨立刻放开了手。他垂下了眼眸,寂静地犹疑了片刻。
终于; 在僵持的沉默中,男人上前一步、俯下。身子,和其他的伙计合力把昏厥在地的重伤者抬起来; 走向了食肆的后屋。
祁砚先一步进屋点着了灯; 人们小心翼翼地把脆弱的伤者放在了墙边的床榻上。兰老板拿出剪子; 把伤者身上纠缠的碎布迅速地拆剪下来; 露出下方鲜血淋漓的肉。体。
祁砚大着胆子扫了一眼,只见这个男子伤势相当严重; 不仅仅是皮肉,手臂和腿骨几近断裂; 腹上更是血肉模糊; 极有可能伤到了内脏。极强的血腥气从食肆的门口一直延伸到后院里的休息屋,令祁砚感到头部一阵晕眩; 熏得想要作呕。
有个伙计被这样恐怖的伤情所慑; 他颤抖着问道:“老板,他的血流得太多了,这、这还有办法救活吗?”
祁砚也忍着内心的恐慌与不适感; 开口道:“我们这边条件有限; 要不要将他送到镇上的医馆里?”
“不; 他不能去医馆。”兰老板干脆地否决了这个提议。
祁砚一怔; 不由得和冬墨对望了一眼。兰老板背对着他们; 却似乎知晓他们的眼神交流,平淡地说道:“他进不得医馆,否则会被当场抓进衙门。”
“啊,这……”
旁观的人们面面相觑,似乎猜到了些什么。
“今日谢谢大家伙儿的帮忙。你们先回去吧,这里有我来就好。”兰老板边对伙计们说着,边迅速地从木头柜子里翻找出各式各样的瓶瓶罐罐。中草药的气味逐渐散出,将令人不适的血腥味稍稍掩了下去。
“冬墨和祁砚,你们如果愿意的话,可以留下。”
一个伙计谨慎地问道:“老板,外面地上还有门边的血迹,是否要清理干净?”
“这件事鼓风兽已经在做了。”兰老板转过脸来,有些苍白地一笑,“谢谢了,大家安心吧。”
两个小伙计离开的脚步声远去之后,兰老板手中快速调拌着止血的药膏,他的精力无法从重伤的病人身体上移开,只能在调药的空隙间继续与其他二人的交谈。
“今天让你们受惊了。”
噗地轻轻一声,匆忙拌好的药粉接连撒在伤者血淋淋的伤口上。由于意识已经昏迷,趴在床铺上的男子没有出声,只是肌肉剧烈地抽动了一下,看起来相当疼痛。
兰老板在伤者的血口处涂上大量的止血药粉,然后将黏稠的血迹从人的表皮上拭去。他细致地做完这些事情,忽然问道:“冬墨,你觉得,他会是何身份?”
一阵沉寂。
半晌,男人回答道:“你的友人,他无法进入医馆,也害怕听到‘衙门’二字……他可能是朱国官府的对头。”
“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他的身份有两种可能,不是魔、就是黑羽军。”
见兰老板安静听着、没有反驳,司冬墨又道:“但是,我曾在帮助赵师傅抓投毒者的时候亲眼见过魔。魔人的额上和眉心间都有特殊样式的符文标记,而这个男人的额前却没有。所以……他大概是,黑羽军?”
兰老板轻轻地点了点头。
“嗯。”
尽管此前已经有过预感,但亲耳听到兰老板证实,祁砚还是司冬墨不约而同地流露出了复杂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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