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女奇缘》第10章


“由于我走水路,而他们走陆路,”公爵回答。“我实际上比他们先到卡拉斯城。”
“发生了什么事?”亚里斯特不耐悬疑,急急迫问。
“我向奈尔。柯德农挑战决门,”公爵说,“把他杀了!”
“你杀了他!”
柯德农不由自主的迸出这句话,而且故意说得像在指控他。
“这是完全公正的决斗,”公爵缓缓的说。“裁判也是个有头有脸的人。”
“他难道就没伤到你?”柯德农的大儿子罗伊发话。
公爵咬牙切齿的同答:“奈尔·柯德农本来就不是好射手。”
“但是……杀了他!”
亚里斯特也以指控的口吻喊道。
“事实上是,”公爵冷冷的说,“他在最好的照顾下死去。他接受最好的医疗,而且我相信医生已尽一切可能来挽同他的生命。”
“可是他死了!”柯德农说。“那么玛格丽特呢?”
“当她得知他已死,你的女儿就用她的短剑刺进胸膛自杀了。”
“你应该可以制止的,你一定可以阻止她的!”罗伊·柯德农暴跳如雷的喊道。
公爵从头到脚看了他一眼才说:“我把我太太送到一家修道院,交给修女照顾。很不幸的,由于她疼痛难忍,医生给她开了几片止痛剂。照顾她的修女给她服用过后,就把药瓶放在卧房里另一个地方。”
公爵从这位充满仇意的青年身上移开视线,转向柯德农说:“不知怎的,可能是由一种超人的力量,”公爵平静的说下去,“玛格丽特从病床上挣扎下来,拿起药瓶,喝下了整瓶药水。”
柯德农以手遮住眼睛,那是直到现在他第一次感到虚弱而不克自制。
“她就此昏迷不醒,”公爵继续说,“再也没有复苏。”
“那样你可称心了,是吧?”罗伊·柯德农怒气冲冲的问。“你除掉了他们两个人,奈尔和我的妹妹。”
他向公爵靠近一步,他的下颚翘起,拳头紧握,显然是威胁的姿态。
“你给我坐下!”公爵严厉的命令,“听听我告诉你另外一件事。”
罗伊正欲反抗,但柯德农学手制止他说:“坐下,罗伊·玛格丽特已死了,我们已无能为力了。”
“还有奈尔也死了呀!”罗伊·柯德农反驳道。但他还是顺从了父亲。
公爵看了一眼坐在他前面的人说:“对于此事你们有两个选择:一是保守秘密,绝不让外界知道我妻子之死的真象,二是你们立即把这事宣扬出去,我们两氏族之间马上誓不两立!”
他看看罗伊,又看看其余的人,从他们脸上的表情知道,此刻他们恨不得立刻向他开战,才能消心头之恨。
但是柯德农以权威的口气说:“亚克雷,你对我们所说的一切,我们将保守秘密。我不愿让女儿的清誉受损,更不愿我们两氏族的夙怨延续下去,这仇恨已给柯德农氏族带来长久的贫穷和不幸。”
“这的确是个明智的抉择。”公爵答道。“但是我有一个条件,基于我所受到的不公待遇,和我所受到的屈辱,我希望你能答应我。”
六位客人不禁以有些忧虑的眼光看著他。他的口气突然变了,他们觉得挑战要来临了。
“是什么条件?”柯德农问。
“简单得很,”公爵答。“我接受了一位你为我选择的妻子。现在我要你接受我自己选的一个妻子。”
“一个妻子!”亚里斯特难以置信的叫道。
公爵拿起他身后桌上的一个巨大银铃作为答覆。
他摇摇铃,一霎时,通往室内的门打开了。
道路崎岖蜿蜒的爬上山腰,群山位于满地开遍灿烂石南花的原野之间。
每当马车驶过灌木丛,路旁的松鸡就惊惶的成群飞起,优雅的飞下山谷,妲罗想,那美妙的姿态是言语不能形容的。
从他们离开最后投宿的一站,走入乡村以来,沿途的美丽景色使妲罗中了魔似的。
广大深暗的松林好像充满了神秘诡异的气氛,银色的瀑布从高高的绝壁上直泻而下,消失在深谷岩石,阳光照著瀑布,金光闪闪。
那些湖泊比她先前所见的更迷人了,阳光把湖面染成金色,她每走一程,就感觉到这地方像是仙境,她从没想像到会有这样美的地方。
“世上会有比这更美的事物吗?”她问。坐在他旁边的费瑞克先生笑了。
“你昨天也说过这话。”
“我明天还会说!”她答。“我真希望我们能永远这样旅行下去。”
他知道她是在忧虑抵达城堡后的事,他想她的忧虑是有理由的。
他同样也为旅程快结束而感到怅然,他不能再继续教导这个聪慧的女孩了。
“我们很快就可以看到城堡了,”这时马车已爬到山巅,开始下山到另一个山谷。
妲罗从窗口转过身面向他。
“我……好害怕。”她用很低的声音说。
“我向你保证,事情不会像你想的那么糟。”
她轻叹了一口气。然后她的语调中带一丝欣慰,又说:“你会……在那儿吧?”
“我会在那儿。”费瑞克先生说,“但是你应了解,妲罗,我是公爵的总管,要是我对一个仆人另眼看待,会遭到很大的非议和批评的。”
“我知道,”妲罗说。“可是你答应过借书给我,而且,要是我碰到难以忍受的事,也可以……找你说说话。”
“我向你保证,他们不会那样待你的。”费瑞克先生说。
晚上他已想过妲罗的事了,他决定要向公爵强调她是与众不同的女孩,除非公爵另有决定性的主张,他定要想办法将她交给女管家马克雷大太的管辖之下,
她是个慈祥善良的女人,在城堡已待了三十多年。
“有件东西我差点忘了交给你,”他大声说,“我有种感觉,它会带给你勇气。”
他从背心口袋里抽出那小小的金项链匣,那原先是属于她母亲所有的。
妲罗高兴的轻呼一声,当他把项链匣放在她手里时,她低下头注视著它,他知道,他给她的这件东西的确给她极大的快乐。
“你常想到你母亲吗?”他问。
“我常编织她的故事,”妲罗说,“还有我父亲。”
她说到最后这个词时,语调中带著轻蔑。她似乎肯定的认为她的父亲。不管他是谁——会遗弃了她母亲。
“我很高兴你常想念著父母,”费瑞克先生回答。“我有个感觉,妲罗,要不是你有如此鲜活的想像力的话,你的生活一定会更难忍受。”
“这是因为我会阅读,所以才不同的,”妲罗说。“从阅读中,我可以逃避孤儿院的一切难题。我可以忘掉贝洛非太太,忘掉金钱拮据,和孤儿们一直在挨饿的事实。”
“他们不会再挨饿了,”费瑞克先生说。“这点你可以安心了。”
“我一直告诉自己,你向我保证的事都是真的。”妲罗同答。“我想孤儿们只要吃饱了,就好管的多。”
“我想那是必然的,”费瑞克先生安慰她说,“妲罗,想想你自己吧。你马上要开始新的生活了,我非常希望那是快乐的生活。”
“可是……那还是……很可怕,”妲罗以几乎听不见的声音喃喃低语。
然后她微笑了,在费瑞克先生看来,她的眼似乎忽然满溢著阳光。“我告诉你我要怎么办,先生。我要戴上我母亲的项链,每当我感到它偎在我身上,我就会知道它带给我勇气。就如苏格兰人在战场上抵抗英国人时的勇气。”
“你读到这段历史了?”费瑞克先生微笑说。
“昨晚我读到戈洛登之役,”妲罗同答。“唉!为什么他们没打赢这场仗呢!真是一片混乱……苏格兰的军队又饥饿又被雨淋透了;英国人有大炮,在武器上又占了优势。”
她转开视线,望著窗外。
她并没有看到原野的美景,却彷佛看见卑微、可怜的族人,他们打败仗、受伤而垂死在沙场上,可恨的英军,竟乘胜追击那些未死的士兵。
“那场战争已成过去了,”费瑞克先生平静的说。“妲罗,我们目前应该做的是,致力于苏格兰的繁荣。他们大多是一贫如洗,即使他们有才能,也只求个起码的生存,而不知如何善加利用。”
“我真希望能够帮助他们。”妲罗激动的说。
她轻笑了一声又说:“这是多么异想天开呀,先生,我只不过是个英国人!”
“这可说不一定哦,”费瑞克先生说,“因为你有个苏格兰的名字。”
“妲罗是苏格兰名字吗?”她问,“我始终在怀疑它是呢。”
“当然是苏格兰名字,”费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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