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女奇缘》第23章


“可是我……母亲是柯德农人。”
“你继承父亲的身份,不过同时你会发觉,和那些与你有相同血统的人打战是做不到的,你的血管里流著他们的血液,正如也有我的血液一样。”
“我简直不敢相信!”妲罗眼睛闪亮的说。“我……有所属了。我有……家了。”
“你的确有!”侯爵答道。“现在,我这个爸爸要亲亲我的女儿。我告诉你,这是我多年来梦想的事。”
他边说边用手环抱她,拉拢她,在双颊上各亲了一下。
“你好瘦,”他说!“在孤儿院他们没让你吃饱吗?”
“没什么吃的。”妲罗承认。
侯爵回过头去,几乎震怒的望著公爵。
“我想孤儿院是属于咱们家族的是吗,赫伦?”
“据费瑞克和妲罗说,从我母亲死后,那地方一直乏人管理,”公爵回答。
“我已经下命令做许多方面的改善了。”
“我希望如此!”侯爵说,“有一件事显然你忽略了,就是我女儿的穿著。”
他停顿一下又说:“我想在这情况下你会同意我明天把她带到爱丁堡去。我要使她穿著体面,合乎你妻子的身份,而且我还要带她谒见皇上。”
妲罗张大眼睛望著他。
“带我……谒见……皇上?”
她好不容易才说出这些话。
“你作了亚克雷公爵夫人,谒见也是应当的呀!”侯爵回答。“而且皇上是我的朋友,我知道他一定会很高兴接见你的。”
“那太令人兴奋了。”妲罗说。“可是我希望不会做出任何失礼的事,使你……丢脸。更不希望有令人尴尬的举动。”
“我会照顾你的,”侯爵说。“我母亲在爱丁堡,她也会照顾你。”
妲罗的脸兴奋得发光。可是她又紧张的转向公爵。
“我……能……去吗?”她问。“求求你,大人……我能去吗?”
他看著她,他的眼睛和她初次见他的时候一样深黑、冷峻。
“有何不可?”他冷冷的说。“这儿没什么可以留住你。”
妲罗站在镜子前端详自己。很难想像自己一度是那个可怜的,吃不饱的孤儿,曾经那么费力想维持孤儿院的秩序,有时甚至会饿得昏过去。
穿著她祖母为她买的长礼服,白色薄纱罩著闪亮的白缎子,很难想像那件破得露了线的灰绵布衣服,一来到爱丁堡,那件衣服就给丢弃了。
她的头发经过理发师精心的整理过,侍女等著把一圈钻石发箍戴在她头上。
钻石发箍上配有“威尔斯公主”的三片白羽毛,这是要在“荷丽屋官”谒见英皇戴的。
皇上已于八月十五日到达,妲罗觉得,像海潮似的扫荡了全爱丁堡的兴奋情绪也感染了她。
此刻苏格兰人对英国人的憎恶已抛入九霄云外。戈洛登战役之后,康伯兰公爵施行的残酷的惩罚也被忘得一乾二净。
现在,从上到下每一个人都期待著欢迎从查尔士二世以来首度来苏格兰访问的英皇。
妲罗来了以后很少有机会出去看看这城市,因为她整天都忙著和裁缝师父周旋,没有一点空闲。
这些裁缝师父络绎不绝的来到她祖母家,使她觉得平生最累的就是站得直直的。试穿一件又一件的礼服,一直要站好几个钟头。
但是她所受的罪也是值得的,效果出乎意外的惊人。
每一天她都对自己更增一份信心,因为她的仪容是如此出众,而且每个人都对她这么好,使她体会到从未有过的幸福。
她从遇到她父亲的那一刻起就深深喜爱他了。
他们手腕著手一起坐马车到爱丁堡,他告诉她,他童年的事,还谈到她母亲,说个没完,这时她有一种归属感,使她禁不住在内心深处一再的感谢上苍。
见到了祖母还有好多堂兄姐妹也是很开心的事,他们都亲切的欢迎她,她的羞怯一扫而空。
只有在晚上她才会为公爵担心,不知道他的伤痊愈了没有,他的头还痛不痛。
想起他不说一句婉惜的话,甚至没说一个谢字,感激她的照顾,就这么打发她走了,想起来还是令她伤心。
她并不期望他感谢,可是她想到她在城堡临行的那晚,他表现的举动好像又同复到她初来时那样对她怀著恨意。
有时候她夜里会醒来,想像她仍靠著他半躺著,她的手臂抱著他,像他刚受伤时那样,轻轻抚平他头部的疼痛。
他那时不再是可怕的、傲慢的,只不过是个受苦的小男孩,她相信能予以他安慰。
看着镜里的自己,她想著,如果他现在在这里,会不会认为她美丽动人!
然后她又泄气的告诉自己,在他眼里,她永远只是个孤儿院来的供他报复用的工具。
“公爵一定会来爱丁堡参加这盛会的吧?”每天总有人这样问妲罗,不下十几次之多。
“我想他身体还不大好,恐怕来不成。”她回答。
“他生病了吗?”
“他出了个小意外,不过我当然希望他好一点,能来和我相聚。”
她已经相当能适应怎样避开难回答的问题,她自信自己说话的态度必然会得到父亲的嘉许。
“你母亲一定很漂亮。”她的堂姐们常对她说。“我们一直觉得奇怪,何以查里士叔叔老是不结婚,有好多漂亮的女人都甘愿投怀送抱,可是他却心如铁石,这么多年来始终对初恋的爱人忠贞不渝。”
“那样相爱一定美极了。”妲罗想。
然而在她沐浴在新的亲情温暖之中的同时,也忍不住渴望在她生命中更进一步的什么。她母亲对她父亲,以及他对她的那种爱情。
“她真勇敢,”她自思著,“敢于轻视两族之间的仇恨——在她那个时代,仇恨比现在深得多。要是她还活著,她说不定已经结合两族和平共处了。”
她为母亲的好事多磨轻叹了一声。
只因为碰巧有一辆马车撞倒了她母亲,一连串的事件接二连三导致了她嫁给公爵。
“我很幸运,”她想。“我很可能出去给一个虐待我的人做学徒,也可能在孤儿院待一辈子,直到劳累过度或饥饿而死。”
相反的,她却在爱丁堡,打扮得像神话中的公主,而且在一个小时之内就要由她祖母引见英皇乔治四世陛下。
德瓦格都主穿著雍容华贵的金镂衣,长裙的飘带都是镂金边的,头上戴的是一顶极华贵的冠冕,镶满珍珠与钻石。
不过妲罗认为,她和她祖母都不及侯爵穿起全套马克雷氏族的礼服那样引人注目。她知道只有一个人可能比他更华贵,那就是公爵。
当他们乘马车往“荷丽屋官”的途中,她好希望公爵也在他身旁。谒见仪式将从两点钟开始在“画堂”学行,直到三点半为止。
侯爵告诉她,约有三百多位女士有权谒见皇上陛下,她们都得在他到达前在“画堂”等候。
英皇与十六岁的小公爵下榻在达克莎官。
他是由苏格兰龙骑兵第二团护送到爱丁堡的。
行宫的四周有皇家陆军骑射队巡逻看守。
举行谒见仪式的“画堂”是个富丽堂皇的地方,戴著钻石和鸟羽的仕女云集,人人珠光宝气,盛装而待。廊下侍立的皇家侍卫也是个个全副盛装,精神抖擞。
轮到妲罗谒见的时候,她紧张万分,可是郡主对她微笑著说:“没有人比你更美丽的了,如果你母亲在世,我一定以引见她为荣,正像现在引见你一样。”
妲罗事先预习过礼节,但是她不知道,有多少人注目著她优雅的仪态,和她一头红发配上钻石发箍的光艳照人。
她以新亚克雷公爵夫人的身份出现,自然会引起整个集会中所有人的注目,这点她是理解到的。
她父亲后来告诉她,好多人对她赞口不绝,使他快要应接不暇了。
直到谒见仪式完毕,他们赶车回家的途中,妲罗才再度想起要是公爵来了该多好。
侍女帮她脱去优美的礼服之前,她再一次端详镜里的自己,注视她那镶白纱边的白缎垂带,和她鬓边羽毛的优雅。
最近几个月她的头发长了不少,而且整理得很好,没人看得出它实际上有多短。
有一刹那妲罗在镜要看到的不是自己的影像,而是包著一顶丑陋灰色布帽的脸,身上穿著不成形的灰色白领棉花袍子。还有那厚垂的黑色斗篷。这一切都大声的宣布她是个慈善机构产物。
“我必须忘掉,现在一切已经过去了!”她自语。“回顾过去没有什么意义!”
然而在她心中不停的兴起这个问题:公爵会忘记吗?他除了把她看成当初被带到苏格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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