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神经女友》第6章


“冷么?”她问。
“冰冷。”我答。
我的回答一语双关,可是呆头笨脑的公主只听出了表面意思。
“浴室里有热水,你去暖和一下吧。”
“你呢?公主。”
“浴室不止一个。这儿没有男人的衣服,你换我的吧。”
我有点伤心。公主和我高矮差不多,身材比我苗条多了。
公主一笑:“我有几百套衣服,总有适合你的。”
水很温暖,我的眼光也温暖起来。裹着浴袍出来,果然发现一套衣服,我也满意。不过却少了一个小小的关键,没有内裤。
我轻轻一笑,公主当然不肯将她的内裤让我穿。换好衣服后,我坐在柔软的沙发上开始喝茶。
在我面前有一台超大屏幕等离子彩电,像小电影似的,我有些诧异,只有在特别高贵的商城才可能看到这类彩电。
看样子,公主享受的还真是公主的生活。
墙上有一副画,是裸体的维纳斯。我的眼光一跳,盯住那幅画不放。真不知道公主裸体后会是什么样子。我流着透明的新鲜的口水,诗情画意地想像。
公主走了进来,不是裸体,是着装。公主的头发还流着可爱的小水珠儿,但并不影响闪闪发亮;她的脸洁净红润,发出柔和的光。
天然去雕饰,清水出芙蓉。
公主美得让我春心萌动,诗性大发。
打草会惊蛇,蛇惊了可能会咬我一小口。
我肚子里充满了幽雅的邪念,不过肚子外面依然还是温文尔雅,温柔善良。
公主放心地望着我笑。
“我美吗?”公主轻轻地问。
公主这一问很有学问,从形势上看是个问句,稍加分析,其实是感叹句。
“好美!”我说。
公主静静地笑着,走到窗前,拉开窗帘,凉丝丝的夜钻了进来。
“你家的电视真大。”我说。
“是啊。”公主转过头来:“音质音色都很美!”
公主走到我面前:“可是有一点我还不清楚。”
“哪一点?”
“假如把它从高空中摔下,那么,它所产生的声音是美呢还是不美?”
公主的脸上一点开玩笑的样子也没有,她认真地让人感动。
我一点儿也不感动,只是感伤。
替电视感伤。这是最昂贵最先进的电视之一,它在我眼里的价值丝毫不逊于公主。
看着公主那两颗天真无邪的美丽眼睛,我清楚地知道,这台电视的完美生命已到尽头。
楼外的夜很黑,很凉。
楼内的夜很白,很凉。
我的肉体感觉不到颜色,只感觉冷暖。
鼻里的鼻涕蠢蠢欲动,迷人的感冒遥遥向我招手。
公主把窗帘拉到顶部,说:“开始吧”。
电视很大,却不太重,是超薄型的,我和公主把它抬到窗台上。
我惊奇地望着公主,公主木然地望着黑夜。公主的手轻轻地动了一下。
寂寞的温柔的夜,被电视砸得惨叫。
我呆呆地望着公主,公主呆呆地望着远方。良久。
“声音果然很美。”公主说。
我怔在那里,叹了一口气。
二十二
公主房间的隔壁。我躺在床上,辗转反侧。
我之所以睡不着,不是因为公主,也不是因为女佣人,而是因为罗君。
我在思念她胸前的那两个会闪烁的可爱小宝宝。我这个人很有爱心,对女人的小宝宝,我总是特别关怀。
想到这里,我大笑。我大笑的时候,窗户颤抖不已。
忽然诧异,我的笑声停止了,窗户的颤抖没有停止。
空气沉重起来,房间里的灯光也沉重起来。风把窗户吹开,然后就飘进了音乐。
是琴声。
琴声低沉哀怨,如泣如诉,似一个不幸的流浪儿在诉说自己苦难的遭遇。
是谁呢?我纳闷不已。
公主的生活富贵荣华,她不可能弹出如此忧伤的曲子。难道是那个女佣人?
我下床,踩着琴音轻轻走过去。竟是公主。
公主不在自己的房间,公主在另外一个房间。公主弹的不是钢琴,是古琴。
房门大开,月光流淌下来。美丽的公主一身洁白的素衣,静静地坐在琴旁,修长美妙的手指在琴弦上轻轻跳动。
我静静地倚在门旁,惊奇地望着公主。
琴声越来越低,低到消失,然后,公主轻轻抬起了头。我鼓着诚实的掌声走了过去。
公主轻轻一笑:“谢谢。你是第一个为我鼓掌的人。”
“是么?那么,我很荣兴。”
“怎么不睡?”
“睡了,我便错过如此优美的琴声,如果我没有夸张,这便是天籁之音。”
公主笑:“去你的,尽说些好话。”
我笑:“我只是偶尔说说好话。”
“哦?这么说你大部分时间是说坏话的哟!”
我笑:“我只是偶尔说说坏话。”
“哦?那么,除了好话坏话,你平常都是说些什么话?”
我笑:“废话。”
公主笑。
“好笑么?”我笑问。
“不好笑。”公主笑答。
两人大笑。
“好了,你该睡了。我也该睡了。”公主站起来说。
躺在床上,我翻来覆去睡不着。这次,是因为公主。
奇怪,公主的生活那么富贵高雅,她为什么要弹如此哀伤的曲子呢?难道,她有什么秘密?或者有什么难言之隐?
我没有再想下去。这个问题太浪漫,问题一浪漫,我就头疼,头一疼,我就困。
睡到半夜,我醒了过来,然后便皱眉头。
奇怪?公主为什么急着把我从琴旁赶开呢?
二十三
次日。晨。我一勺一勺地喝着乳白的粥,不时地望着公主和女佣人。
公主喝得很慢,脸上没有表情。女佣喝得很快,脸上没有表情。
也许她的脸上有表情,只是没有一点儿生气,仿佛晒干的羊皮,我看不出来。
女佣看了我一眼。她的眼睛就像一对荒凉的枯井般微睁着,眼珠子昏暗无光,混混沌沌,宛如死水。
我仍然能够感觉到从里面散发出来的强烈的敌意。仿佛她最心疼的宝物是被我给抢走了。
我心里不舒服了。我脸上的表情还是很舒服。
“大姐,你煮的粥真甜香,真好喝。”我对女佣说。
公主望了我一眼,又把目光移向女佣。
女佣慢慢抬起头:“谢谢。哦,你应该称呼我‘赵妈’,我已经四十三岁了。”
公主看着我:“那你就多喝一些。”
饭毕。公主的车上。
我问公主:“赵妈是什么人?”
公主怔了一下,说:“以前她是那幢房子的主人。”
“现在呢?”
“现在她是那幢房子的佣人。”
“为什么?”我有些惊奇。
“因为她的丈夫。”公主一边专心地开车,一边专心地回答我的问话。
“难道她的丈夫把房子和她全卖了?”
“不,她的丈夫只卖了房子,那家伙是个不可救药的赌徒。”
“那么,她的丈夫现在在哪儿?”
“三年前跳楼死了。”
“她还有什么亲人没有?”
“还有一个女儿。”
“哦?她在哪儿?”
“她失踪了。”
我闭上了嘴。公主望了我一眼:“为什么问这些?”
“好奇而已。”
我吸了一口凉气,脑海里浮现了赵妈那双充满敌意的眼睛。
二十四
画室。
画室里有两个人,一个罗君,一个是我。罗君专心致志地作画,我认认真真地看她作画。
罗君的手指白皙修长,很美。她整个人都很美,尤其是现在。
由于微微低着头,她耳旁的头发滑散开来,遮住了她的眼睛。我轻轻帮她理了理。她轻轻望了我一眼,又专心作画。
我的目光爬出窗外,草丛上两个学生在打羽毛球。我的脸儿轻轻地红,不知她的肩部彻底好了没有。
“喂,画好了。怎么样?”罗君站了起来。
画面是一丛五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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