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佳佞》第168章


“找亲友借,抵押家中物品,只要想赎,总会有办法赎的。顺便告诉诸位一句,烂石坑的地,是要用来囤林的。陛下圣旨上还有一句话,也许诸位大人没记起来,河堤两岸一里外才许建屋造房,因为一里之内需要修泄洪用的暗渠,不宜住人……种种果树什么的倒可以,不过这烂石地坑,种果树只怕够呛。”别的地方,沿河道基本是上等水田,等闲的耕种人家,岂会为十几两银子把地卖掉。所以,也只烂石坑的地全卖出去了,其他地方,哪有那么容易在河边买到良田。
顾凛川一说完,众官员面面相觑许久,最后不得不认同,顾凛川说的才是实在的,因为已经有人去翻圣旨了。圣旨翻出来,确实跟顾凛川说的一模一样。囤林是为固堤,限定两岸一里地,一是为河水干净,二是为修暗渠,三是避免百姓因住河堤太近而被水淹。
这么一来,那烂石坑的破地还真没什么用,一时间众人纷纷彼此交换一下眼神和表情,大抵是“就这么办吧”,“要不还能怎么样”,“真没想到圣旨上还写了这个”等等不一而就。几日后,烂石坑的地被乡民们照原来卖价赎买,事儿初步平定,然后按住没发的布告张贴,再然后乡民们就明白,其实这事谁也没占着便宜,谁也没很吃亏,就是有种——这事居然就这么结束了,是这么个结局,太不可思议了的感觉。
不过,这事还不算完,官吏私瞒旨意和乡民械斗的事,死伤百余的大场面,总得有人来扛罪,官吏这边好说,把当时瞒旨的揪出来治罪既可。乡民们那边,因此地民风彪悍,宗族乡邻之间对外拧成一股绳,让人很是觉得没法咬得动。
“这事,本就难说得清,乡民在对外上,总是能捏成一团。要揪出几个人来扛事只怕不成,他们在闹事前恐就已经想好了应对之策,所以很难拿得住他们的把柄。加上我们又要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就更不能使强硬的手段。”
顾凛川听着河道衙门的官员来跟他哭诉事情难办,只哼笑一声,道:“什么事都办不好,要你们何用,不如让我上个折子,叫陛下放你们回家种地,省得到时候事办不好,因过受罪。”
河道衙门官员:算了,为了不回家吃老米,还是努力当差吧。
这件事,倒是渐渐平息下去,只不过这像个警钟似的,让顾凛川意识到,如果当地乡民遇事就持械聚众闹事的风气一直这么延续下去,只怕他来江南完全不是来当土皇帝的,而是来当土财主们家奴隶的。要说什么东西最能改变风气,无疑是诗书蕴养,礼乐教化,所以鳌州从没闹过民变的事,哪怕土匪在他梦境里那么厉害,却在他去镇压时并没有太大反弹,如果不是他后来因为一件事杀人太多,鳌州的事都不至于闹得那么大。
有句话说得好嘛,文人造反,十年不成。
给这些野马嘴上上个笼头,让他们别成天一遇事就打打杀杀,这也是为大夏朝天下着想,多半时候颠覆政权的都是大字不识几个的乡民。若能以诗书礼乐薰陶,慢慢教化,日后想必就算闹起来,也不会死伤这么惨重。
唔……言言说的,越有知越有惧,越无知越无畏。人有所知,正是从识文断字之后开始的,所以,想淳化民风,教化地方,最简单的办法就是广开书院,让所有人都能有书读。而且,有书读以后可玩的就多了,诗会画会酒会茶会棋会琴会,种种折腾下来,谁还有工夫打打杀杀去。
如此几代下来,人们遇上事就不会想着打打杀杀了,不过这行径也不是没坏处,一旦民风偏软可能导致整个国家都偏软。所以,顾凛川决定,好好想想怎么让人保持气节血性的同时,又让世人晓得应遵守律法。
顾凛川想到大年三十都还没个头绪,初一早晨顶着个黑眼圈跟沈端言说:“言言啊,这不容易。”
沈端言:请问一下,你在说什么?
“淳化民风,又不使民风过于懦软。”
“呵呵,这么难的问题,你还是自己考虑吧,我可不敢随便给出主意,这可不止是百年大计。”像沈端言这样的,分析个十年的大方向就算到顶,何况什么数据都不给她,她能有主意才怪。
么东西最能改变风气,无疑是诗书蕴养,礼乐教化,所以鳌州从没闹过民变的事,哪怕土匪在他梦境里那么厉害,却在他去镇压时并没有太大反弹,如果不是他后来因为一件事杀人太多,鳌州的事都不至于闹得那么大。
有句话说得好嘛,文人造反,十年不成。
给这些野马嘴上上个笼头,让他们别成天一遇事就打打杀杀,这也是为大夏朝天下着想,多半时候颠覆政权的都是大字不识几个的乡民。若能以诗书礼乐薰陶,慢慢教化,日后想必就算闹起来,也不会死伤这么惨重。
唔……言言说的,越有知越有惧,越无知越无畏。人有所知,正是从识文断字之后开始的,所以,想淳化民风,教化地方,最简单的办法就是广开书院,让所有人都能有书读。而且,有书读以后可玩的就多了,诗会画会酒会茶会棋会琴会,种种折腾下来,谁还有工夫打打杀杀去。
如此几代下来,人们遇上事就不会想着打打杀杀了,不过这行径也不是没坏处,一旦民风偏软可能导致整个国家都偏软。所以,顾凛川决定,好好想想怎么让人保持气节血性的同时,又让世人晓得应遵守律法。
顾凛川想到大年三十都还没个头绪,初一早晨顶着个黑眼圈跟沈端言说:“言言啊,这不容易。”(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一六三章 海上有风,闻君有信
江南好,风景旧曾谙,日出江花红似火,春来江水绿如蓝。
听着人咿咿呀呀地唱起《忆江南》,沈端言每次都想捂脸,白大大的三首诗,她就记得这么一首。当然,她还不知道她其实记错了个字,白大大的诗应是“红胜火”,她顺个嘴就记作“红似火”。
江南女子声音清越,唱起这一曲时,总是分外柔美,涓涓然若流水低洄,唱得人耳朵都是软的。在来往行旅的耳朵被唱软的同时,沈端言的诗名,也随着这首诗传将出去,连沈观潮都不时夸赞沈端言“有灵气”。三年不作一首,一作足可传世,日后旁人想起有关江南的诗句,定然不会把这句落下。
沈端言捂着脸心里特虚,在这样的氛围里,在周围多半是文人的情况下,她有时候也会被激出点想吟诗的冲动来。她已经尽量克制了,却还是吟出几首来,也幸好,她能记住的也就那么几首,再多也就没有了。
这两年,顾凛川踏踏实实治理江南西道,弄了几场盛会,把天下的文人都请来,歌以咏山水,歌以抒情怀。美酒佳肴,好茶好景,加上有心经营,江南西道原本就盛的向学之风,如今更加如火如荼。这时候,顾凛川毫不犹豫地把沈观潮和叶思源推出——这二位天天在家为丁点小事争来斗去,谁也不服谁,正好,你们俩这么精力旺盛,都给我上书院开班授课去。
叶思源本来是来看顾凛川的,没想和沈观潮几句话一说,人就不想走了,非想着要和沈观潮争出个长短来。结果到现在,都差不多十个月过去,两人还没争出什么结果来。还是你不服气我,我也不认同你。
“行,闲着没事。”
见沈观潮答应。叶思源想了想,也许自己争不赢。能教出几个学生来替自己争赢呢,这样也极好极好的嘛。叶思源想好,便点头,又问:“听你说是想开许多书院,让所有人都能上得起学,是不是太理想化了点,能成吗?”
“言言帮我作了个计划,我想能行。”沈端言的想法很直白。以贵族书院,来养普通书院。普通书院收费低廉,而且门槛极低,来去自由,没有考科举的压力,普通书院是甚至不必请先生,直接说动贵族书院的学员,人人去轮换。
所谓贵族书院,是指费用高得吓死人,师员则尽是名传天下的大儒大贤。第一步就是叶思源和沈观潮。其实光这二位,就已经格调够高了,只要把他们俩的名字放出去。就会有一群人捧着金山银山,哭着喊着要入学。
靠着贵族书院,就是学员们不愿意轮换,也能有大把金银支撑普通书院的日常开销,这样一来,便可持之以恒。
叶思源和沈观潮看罢计划,都觉得可以试试:“以学养学,让时人都识字懂法,这是个极好的想法。道德原本就是追求。对普通人,不触犯律法既可。小恶偶为,大乱不作。世道也就能太平安稳了。”
沈观潮知道这两年顾凛川一直致力于解决江南西道积存已久的难题——民乱,江南西道民乱自古就是个大麻烦。每更
小说推荐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