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彩》第117章

别墅说：“到家了。你要是累得慌，可以再睡觉，我给你留饭。”
霍憬元下车，抬头打量眼前这栋三层楼的房子。他的心情还真的不错，很难得地赞美海绵的眼光：“房子不错，你的品味果然有所提高。”
海绵轻轻哼了一声，拔腿就往前走。不过几步，霍憬元就追了上来，准确地握住了她的手牢牢攥住说：“我睡够了，中午给你做好吃的。”
抬头侧脸，霍憬元的笑容柔和温存，眼里盈满暖意。海绵的心一软，没有甩开他的手，却仍然鼻子不是鼻子眼不眼地低声咕哝：“不稀罕。”
霍憬元就像没听见她说什么，兴致很高地盘算中午要做什么菜。菲尼克斯在旁边凑趣。说霍先生一门心思要哄小姐开心，这些全是她喜欢吃的菜啊什么的。
“现在是吃一餐少一餐，我当然要做她爱吃的菜。”霍憬元笑眯眯地问海绵。“你现在的口味怎么样？要清淡一点还是稍微辣一点？”
这家伙还真是不知死活，什么叫吃一餐少一餐？海绵咬牙切齿地回答：“我要重辣，把你辣得张不开嘴的那种。”
“真是调皮。”霍憬元摸摸海绵的短发。眼里满是宠溺。但他这样的神情是素来海绵最为厌恶的，因为她总是感觉此时霍憬元看着的人其实不是她。
也许经历太过坎坷。重生后海绵想信任的人寥寥无几，霍憬元毫无疑问是仅次于她父母的重要的人。然而只要想到他对自己的所有关爱都源自另一个人，自己成了另一个人的替代品，海绵的失落就会扑天盖地涌上心头。
但她毕竟不是五年前与霍憬元初见时的她，她能很好的掩饰自己的心情。扯开嘴角对霍憬元笑了笑，海绵拉着他进了别墅的大门。
一眼就看见包惠萍弯着腰拖地，海绵无奈地叹了口气说：“妈。您又坐不住了。”她真是有苦说不出，妈妈总觉得欠了她大人情，趁她不注意就要忙里忙外。
包惠萍抬头看见霍憬元，见他和海绵手拉手，脸上立时露出热情笑容，也不理会海绵的抱怨，笑着打招呼说：“绵绵，你来客人啦？快点进来坐，我马上拿水果过来。”
很好，老妈都学会装聋作哑了。海绵沮丧地垮下脸。也知道妈妈是执拗性子，她认准了的事情九头牛也拉不回。否则，她也不会离开家乡十年都没有回去了。
“这位是我干妈包惠萍女士。”海绵向霍憬元介绍，又对包惠萍说。“妈，他就是我的老师霍憬元。”
甄宝的母亲？霍憬元不露声色地打量包惠萍。尽管某个吃里爬外的管家已经向他汇报过包惠萍的人品值得信赖，他还是愿意用自己的眼睛去甄别真伪。
“伯母，您好。”霍憬元不咸不淡打招呼，笑容温和亲切，客气中带着几分难以让人发觉的疏离。
“你好你好！”包惠萍听海绵提过霍憬元，知道他是对海绵来说很重要的和家人也没有分别的朋友，急忙拎着拖巴去放，连声招呼请来的女佣上茶上点心上水果。
菲尼克斯拿着霍憬元开的单子去采购，顺便把贺肇麟接过来吃饭。海绵带着霍憬元去了给他安排的房间，他和以前一样不注重是否奢华，只看整洁舒适。
“绵绵，你的事情好像不大顺利？”霍憬元见海绵要走，把她拉住圈在怀里，低声说，“现在有时间，讲给我听听。”
海绵身体一僵，霍憬元以前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从背后抱住她，把她搂在怀里。他温热呼吸徘徊在自己发顶，她甚至能感觉他在轻轻地吻自己的头发。但他这样子却没有让她有半分甜蜜之感，只觉得悲凉。
这个人，他是真的要走了，所以才对自己表现得露骨爱怜。他所谓的太空旅行，绝对不是电视里载人飞船绕星球飞行几圈。他这一去，十之八九就是永别。
但是海绵又有什么立场让他不要走？她是他的什么人？学生？朋友？女朋友？情人？得了吧，霍憬元和她最亲密的举动也就是拉拉小手、抱抱，然后是现在的吻她的头发。
沉默片刻，海绵微白着脸把事情缓缓说了一遍。这其中，她试图挣开霍憬元的怀抱却没有得逞。他低低地在她耳边说，乖，别动。她的力气便在瞬间消失于无形。
不过听完海绵的讲述，霍憬元放开了她，淡淡地说：“这有什么难的。既然档案不相符，就把档案改一改好了。”
海绵不是没想到这一层。Y俱乐部的阿拉蕾和她还算是朋友，仍在继续当中的星辉集团网站被黑一事就是她请阿拉蕾帮忙干的。但是阿拉蕾拒绝入侵政府网站，哪怕她有实力不被查出端倪。她说这是Mr。Y的要求。再说，就算能更改电子档案，纸质档案和其余物证又怎么更改？
“你说的轻巧。政府网站入侵的后遗症太大，我答应了傅虎城在春节之前会老实待着。并且纸质档案和物证可不像电子档案那么好改。”海绵转身面对霍憬元，手抵在他胸膛，拉开自己和他的距离，看着他的眼睛微嘲说，“老师，不要太想当然尔。我也考虑过这个办法，但操作性实在不大。”
“电子档案我能做到天衣无缝，保证这个世界上没有人能找得出篡改了的痕迹。至于纸质档案和相关物证，”霍憬元冷漠地说，“毁掉就好了。如你现在所说，要是有人毁去了这些东西，最有可能指向的嫌疑人会是莫仲懿。”
海绵抿着唇低头思考这种可行性。霍憬元伸手指慢慢抚摸她皱眉时眉间出现的纹路，轻声说：“绵绵，你答应了傅虎城是你的事。我可没有答应什么人。别烦，一切有我。”
他从行李袋里取出笔记本电脑，摆在书桌上打开，从腕上手表里抽出亮银色插口，让手表和电脑相联连。“过来，看着。”他对海绵勾勾手。
海绵真想转身就走，可是自己的脚不听使唤。他勾勾小手，她就蹭过去了。在心里唾骂自己没有气节，她站在霍憬元身后，看他摆弄电脑。
可惜看不懂，一个又一个页面如流水般打开又关闭，海绵的头都晕了。刚移开眼睛，她忽然听见有人在说：“主人，Y为您服务，请您吩咐。”
声音是从前面传来的，海绵定睛一看，只见霍憬元的电脑操作界面出现了一张圆脸。笑得弯弯的眼睛，抽象化的鼻子以及快要咧到耳根下的大嘴。她嘴角抽搐，心想，好丑。
霍憬元没说话，噼哩啪啦打下一串又一串字符。海绵眼尖，还是捕捉到了几个中文字符，明确无误地写着“甄柏树”、“故意杀人致死案”等等字样。
字符闪烁在圆脸下方，又化成流星飞进圆脸张开的嘴里。海绵只觉得新奇，倒是没有奇怪霍老师什么时候变成了电脑高手。这个男人神秘莫测，就连Y俱乐部那群妖孽都弄不清他的底细，她这智商只有一百零几的人就更别说了。
霍憬元敲下回车键，最后一个字符进入圆脸的大嘴。圆脸瓜唧合上嘴，还露出一副拟人化的满足表情，响亮地说：“主人，Y竭诚为您服务。只需要十分钟，您的命令就会得到百分之百的实现。”它眯成一条缝的眼睛慢慢睁开、睁大，眼里神色是和霍憬元一般无二的冷淡漠然。
海绵掏了掏耳朵，盯着电脑屏幕上这张圆脸，回想自己听过两遍的那个自称，突然脑子里出现一个让她深感荒诞的猜测。“老师，你让我看到它，是不是想告诉我，其实，你就是Y？你就是Mr。Y？”她的语气越来越肯定。
霍憬元没有回头，却用连聋子都听得出来的得意语气说：“你不是看见了也听到了么？我怎么可能是Y，它是！”
有区别吗？它刚刚叫你主人。海绵晃晃脑袋，觉得自己一旦和霍憬元在一起，脑子就有点不够用。“好吧，你不是Y，但你是Y的主人。老师，那你还和Y俱乐部的人打赌要把Y找出来。”她觉得霍憬元有时候行事真的很难让人理解。
霍憬元笑着说：“无聊啊，也是看在大家辛辛苦苦找我这么多年的份上，我就勉为其难陪他们玩玩。”
海绵憋了半天，最后暴粗口说——你无聊个屁，你就是脑子被电脑给夹了。
正文　第三十一章　好戏开锣了
早在海绵还没有回国之前，董老就已经按照海绵的意思，在星辉大楼的对面租好了店铺。为了配合海绵的日程安排，上下两层、面积为四百平米的店铺装修好了却只是空着。不久前御彩店被莫仲懿指使人砸了，新店干脆直接开张。
Mr。Y派来考察合作者人选的代表已经抵达上京，与在上京开设公司的申请人通过电话，约定了到门店参观的日期。海绵一打听，人家考察星辉和御彩的时间果然是同一天。
霍憬元说，按照正规流程，去星辉考察是主，御彩店?